“虚空投影？不，我这是‘无处不在’。”楚天行含笑说道。
    “……”黑衣人无语，沉默好一阵，方才缓缓说道：
    “楚天行，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虚空邪神……”
    “虚空邪神？”楚天行哑然失笑：“阁下此言，太过荒谬。”
    他摘下兜帽，现出英姿勃勃、阳光俊朗的面庞：
    “就凭我这相貌，那也跟虚空邪神不搭边儿啊！”
    说着，还叉开五指，从额头插入发丛，梳理了一下头发，完了又顺势甩了一下刘海，略微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魅力无处安放。
    “……”黑衣人又是一阵沉默无语，良久，方才轻声说道：
    “虚空邪神，其实并不全是奇形怪状的家伙……
    “你那莫明其妙，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类存在逻辑的光球形态，那令人丧失理智不可自拔的心灵污染能力，对生灵乃至对对高阶武者、对罡气境人间之神，甚至对邪神力量那恐怖的辐射、同化、吞噬能力……无一不是邪神的特征。”
    楚天行微微一笑：
    “首先，我的光球化形态没有任何问题。
    “身为罡气境，那我踏破神人界限时，激发出一些独有的天赋能力，不是合情合理，又符合逻辑么？
    “其次，我也并未对任何人进行心灵污染。
    “我只是用正道之光普照他们的心灵，驱散他们的阴暗面，发掘他们的真善美，让他们心甘情愿向往我、憧憬我。这可以算是一种渡化。
    “最后，你所谓的辐射、同化、吞噬能力，这不是生物进化中，一种很正常的本能吗？
    “植物吸收阳光雨露，动物吞食植物，人类食用万物……这不是很正常，很科学，符合自然之理的食物链么？
    “我身为邪魔克星，吞噬邪神之力，有什么问题？
    “最多就是进食的方式稍微有点特别。
    “可你难道不觉得，相比起血淋淋的撕咬吞噬，或者将食物切块烹煮炒烤炸……我把食物变成美丽的泡泡吞食，更加高端大气优雅文明么？”
    “……”黑衣人再次无语了好一阵，方才缓缓摇头：
    “看来你的自我认知，出现了巨大的偏差。所以才我说，你是我从未见过的，最为特别的虚空邪神。”
    楚天行笑得温文尔雅，阳光自信：
    “不，是你在胡说八道。
    “我家在大明苍河市光明路小叶区14栋2号楼702室……从小到大都住在那里。
    “我在苍河市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路读过来，熟人无数。到现在都还有幼儿园同学，偶尔打电话找我借钱……
    “你看，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成长轨迹清晰分明的纯人类，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虚空邪神了呢？”
    黑衣人悠然道：
    “成长轨迹清晰分明，从小到大都在人类社会留下了清晰的印记，并不代表你就是纯粹的人类……
    “对于你这样的存在来说，身体只是附件，灵魂才是根本。
    “而你的灵魂打哪里来，有没有问题……这一点，我想你自己最是清楚。”
    灵魂有没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本座的灵魂，原本并不属于这个时空，确实是穿越时空而来。灵魂深处，还有个外挂。
    不过这也并不能证明，我就是虚空邪神。
    因为我上一世的成长轨迹，同样是清清楚楚。
    至于灵魂出现某些异常……
    那也一定是穿越时空时，或者开挂时，发生了某些突变。
    话说，穿越者兼大挂逼灵魂变异，难道不是合情合理又符合逻辑的么？
    怎么就把我跟虚空邪神扯一块儿去了？
    所以楚天行理直气壮，毫无心虚地摇了摇头，含笑道：
    “我的灵魂绝无问题。我就是我，武林神话、正道之光、邪魔克星楚天行。”
    说到这里，他忽然侧首看向黑衣人身旁，那一直默默旁听二人对话的瘦削身影：
    “阁下似乎似曾相识？”
    那同样身裹黑袍，头戴兜帽，只露出苍白下巴、暗红嘴唇的瘦削身影点了点头，淡淡道：
    “蒙山城，我们见过面。”
    楚天行作回忆状，少顷，一拍巴掌：
    “我想起来了，阁下就是用仙宫消息，换走我们老蛟的那位！”
    当初在蒙山城，楚天行和星殒剑尊摆摊卖蛟，打发了一些妄图空手套白狼的贪婪之辈后，就是这瘦削身影，用仙宫的消息，换走了老蛟。
    而当时星殒剑尊对这人的评价，是“看不透”，并说他存在的状态非常奇怪。
    连星殒剑尊都看不透这人，足见此人很不简单。
    “不错。”瘦削身影缓缓颔首：
    “当初我用仙宫消息换那头老蛟，原也是没安好心。但没有想到，你们居然逃了出来，其他七位罡气境，反倒是折在了里面……”
    “运气而已。”楚天行谦逊一笑，问道：
    “前次在蒙山城中，倒是忘了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不知可否赐教？”
    “黄钟。”瘦削身影说道。
    但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显然并不能令楚天行满意，他笑着问道：
    “原来是黄先生。不知道黄先生出身何派？与这位……嗯，疑似虚空邪神的黑衣人，有何关联？”
    黑衣人嘿地一笑：“楚天行，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楚天行却是摇头道：
    “不，我是出于好心。黄先生，这位黑衣人可绝非良朋。
    “他不仅在地球搅风搅雨，到处惹事，制造了不少惨案，而今玄真界与地球之争，也是他一手挑起。此人身份不明，居心叵测，黄先生与他为伴，须得当心被他坑了。”
    黄钟淡淡道：
    “黄某自有主张，就不劳阁下操心了。”
    楚天行点点头：
    “每一个被邪神迷惑的人，在别人好心提醒时，基本都会说上一句‘我自有主张’。黄先生，这位黑衣人连脸都不敢露，相信连黄先生都未曾见过他的相貌。他究竟是人是鬼都不能确定，黄先生为何要如此信任他？”
    黄钟淡淡道：
    “无所谓信任不信任，各取所需而已。”
    楚天行一笑：
    “不知黄先生想要什么？如果是为了寻一条生路……
    “其实黄先生根本无需与这位藏头露尾，疑似虚空邪神的黑衣人合作。
    “黄先生也无需冒险与地球开战——
    “我可以保证，待我地球出现一位不朽真神，届时我们便可以开放异界之门，容许阁下，或是其他心存善意，愿意合作的罡气境前往地球，寻找前路。
    “如今我们地球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已经逐步进入信息时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急速缩短，世界变成地球村。
    “这种趋势下，全球化发展，合作共赢才是王道。打打杀杀，冒死争夺，真的很没有必要。黄先生不如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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