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男人把蝶纤带到了一处停泊在僻静处的渔船上。
船老大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看人的眼神很是凶煞。
涛哥笑道:“人带来了!剩下的事情就由赵老大办了!”
赵老大道:“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就开船去南洋!”
涛哥和老二立即下船了,对着赵老大挥了挥手。
那艘渔船发动了,发出了一阵轰鸣声,随即便缓缓的向凄迷的海面上开去了。
很快的,那艘渔船的影子便融入到了凄迷的夜色之中。
周围随即又恢复了原先的沉寂,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涛哥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回去吧!跟穆太太汇报!”
老二叹息道:“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穆太太的什么人?竟然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涛哥道:“不清楚!肯定是穆太太的仇人!我们不要多管这些了,把剩下的一半钱拿到就行了!”
老二吹了声口哨,和涛哥朝着远处的那辆黑色的汽车走去了。
那晚,蝶纤一直被关在船舱的角落里。她的嘴里塞着棉花团,双手被绑在了身后。她蜷缩在角落里,耷拉着头,已经停止了一切的反抗。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反抗,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她听到了船老大和涛哥的话,知道这艘渔船是要开往南洋的。
穆雁翎这么做,分明是故意要拆开她和楠一。
蝶纤的心里充斥着悲苦,叹息着自己命运的多舛。本来,她向往着能和楠一过独门独户的安逸日子。没想到,刚刚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她竟然遭遇了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离奇之事!
一切都要等到到了南洋再看吧!
蝶纤望着舷窗外的漆黑夜幕,看到那是一个星辰漫天的夜晚。偏偏少了那轮月亮。
星光耀眼,令蝶纤感到一阵的眩晕。她不由得紧闭上了眼睛,大口的喘息着。
与此同时,楠一刚回到家里。
他找遍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压根就没有发现蝶纤的身影。他真不知道蝶纤到底去了那里。他给文彬那里打去了电话。文彬和细烟听说蝶纤不见了,简直都要吓死了。
楠一知道蝶纤不在那里,便立即放下电话,给雁翎打去了电话。
雁翎要保姆接听了电话。保姆在电话里告诉楠一,蝶纤压根就没有回去。
楠一彻底的绝望了,放下电话,颓然的坐在了木地板上。他的心里纷乱如麻,压根没有任何的头绪。蝶纤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夜不归宿,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可是,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他压根就没有接到蝶纤打的电话。
他决定再等一个小时,然后就去巡捕房。
文彬夫妇来了。一进门,细烟便哭哭啼啼了起来。她盘问着楠一,楠一告诉她,他也不知道蝶纤到底去了哪里。
文彬道:“蝶纤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
这句话反而提醒了文彬,他不由得想起了朝阳。朝阳正在这里念大学。也许,他出了什么事情,要蝶纤前去帮忙了呢。
想到这里,他立即给朝阳的宿舍打去了电话。朝阳听说蝶纤不见了,也跟着大吃一惊。
他告诉楠一,蝶纤压根就没有去他那里。朝阳问清楚了楠一现在的住址,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细烟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的绝灭了。
她呜呜咽咽的哭着,愈发的引得文彬和楠一心烦意乱的。
文彬道:“你妈那头什么反应?”
楠一道:“我刚才给妈打了电话,她已经睡下了,保姆接的电话!”
细烟听到了文彬提起了雁翎,不由得想起了她一个月前去雁翎那里大闹的事情。她细细的琢磨着,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份想法,觉得肯定是雁翎干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说道:“我猜,蝶纤的失踪和雁翎有很大的关系!”
楠一和文彬听到之后,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都纷纷表示了反对。
细烟便把她和雁翎吵架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文彬嗔怪道:“你干什么去她家里招惹她呢!”
楠一道:“我想我妈不会暗算蝶纤的!蝶纤肯定是出了别的什么事情!”
细烟冷笑道:“只有女人才能看透女人!我心里有很强烈的直觉,蝶纤的失踪肯定和雁翎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现在就去佟家!”说着,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朝着门口冲去了。
文彬急忙起身,跑过去拦住了她,道:“你先不要这么冲动!万一不是,你不是又惹到了雁翎吗!”
细烟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不要管了,我亲自去质问她!”说完,便拉开屋门出去了。
文彬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出去了。
楠一呆望着岳父母的背影,心里细细的琢磨着。他觉得细烟的话很有道理。唯一跟蝶纤有仇的只有他的母亲了!
他本想着也跟着去母亲那里,可是他却犹豫不决了。
自从上次雁翎在研究所里打了他之后,他的心里便对母亲有了很大的成见。虽然过了一个多月,他心里的那股子怒火还是没有办法平息。他实在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可是,他如果不去见他的母亲,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蝶纤的下落。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门铃响了。
朝阳赶来了。
他冲到楠一的身前,喘着粗气问道:“蝶纤竟然不见了?天哪!”
楠一觉得,他实在没有必要把蝶纤和他母亲闹矛盾的事情说出来。那样,朝阳会看不起他的。他和朝阳虽然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他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于是,他便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说事情很复杂,他也不知道蝶纤为什么会突然间不见了。
朝阳道:“我们不妨去问一问邻居吧!也许,他们知道呢!”
这句话提醒了楠一。他和朝阳出了门,向右边的一处独门独户的小二楼走去了。
他叫开了邻居家的屋门,问邻居是不是见到过蝶纤。
邻居想了想,告诉楠一,他早上的时候看到蝶纤和一个年轻男人出去了。她上了那个年轻男人的汽车,不知道汽车去了那里。
楠一吓了一跳,问起了那个年轻男人的长相。
邻居只是说了个大概的印象。楠一听闻,愈发的觉得不可思议了。
在这个城市里,蝶纤除了认识朝阳,压根就不认识别的年轻男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阳和他回到了家里。俩人一个劲儿的闷坐着。
朝阳建议,立即去巡捕房!
细烟和文彬心急火燎的赶到了雁翎那里。
细烟硬是砸开了屋门,硬是闯到了雁翎的卧室里。
保姆实在拦不住好似发疯了的细烟,只好喊道:“太太,我实在拦不住了!您快起来看一看吧!”
其实,雁翎压根就没有睡。她一直穿着睡衣坐在窗前的摇椅里。她已经接到了阿涛的电话,知道雁翎已经被船老大送去南洋了。她要阿涛明天去城南的一处僻静的咖啡馆里等她。她会当面把剩下的一半钱交给阿涛的。
此时,雁翎听到门外传来了细烟的哭天抢地声,心里冷笑着,缓缓的从那把摇椅上坐起身,摇摇摆摆的走到了门前,猛然拉开了卧室的那面白色的雕花木门。
细烟恨不能能扑上前和雁翎厮打起来。
文彬急忙拉住了细烟,苦劝道:“你先不要冲动!先把事情弄明白再说吧!”
雁翎眼瞅着细烟的那副准备拼命的模样,冷笑道:“亲家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的,竟然不顾体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细烟指着雁翎的鼻子,喊道:“你趁早不要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把蝶纤弄到那里去了!”
雁翎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喊道:“我怎么知道!刚才楠一打来电话,我也吓了一跳!蝶纤竟然不见了!她去了哪里!我还着急呢!”
细烟喊道:“你不要撒谎了!分明是你把蝶纤弄失踪的!”
雁翎转头朝向文彬,道:“你趁早管一管你的老婆!她简直是疯了!满嘴胡言乱语!”
文彬道:“她实在是担心蝶纤!万一蝶纤有个三长两短,我和细烟简直都不要活了!”
雁翎故意喊道:“我的心里也着急呀!蝶纤毕竟跟是我们佟家的儿媳妇!她要是失踪了,传出去,简直让我们佟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说着,便扶着保姆的胳膊,气喘吁吁的。
细烟缓了缓,继续喊道:“你不要装了!你怎么这么恶毒!你快说!到底把蝶纤弄到哪里了!”
雁翎冷笑道:“你简直是疯了!你说是我弄丢了蝶纤,你必须拿出证据!否则,你就是血口喷人!”
细烟道:“你等着!我现在就给巡捕房打电话!要真是你干的,我绝不会饶了你的!”说完,便冲到楼下的客厅里,抓起了电话听筒,给巡捕房打去了电话。
楠一和朝阳已经赶到巡捕房了,正和负责的巡捕仔细的说着蝶纤失踪的经过。
细烟知道楠一已经在巡捕房了,便立即放下了电话,要文彬和她立即赶到巡捕房。
蝶纤眼瞅着俩人心急火燎的出了门,心里冷笑着。
她早都相好了对付的办法,不怕细烟去巡捕房里大哭大闹的。
翌日,天气格外的晴朗,简直可以说是晴空万里。
楠一在巡捕房里闹了半晚上,这会儿,他被巡捕打发回去了。
在城南的那座租住的小二楼里,他苦闷的坐着。朝阳陪在他的身边。文彬和细烟折腾了一晚上,正昏昏沉沉的仰躺在沙发上打盹。
昨晚,在巡捕房里,细烟又哭又叫的,告诉巡捕,穆雁翎具有最大的嫌疑,要巡捕们立即审问穆雁翎。
巡捕们告诉细烟,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细烟没有办法,只好哭天抢地的。
这会儿,细烟实在没有力气了,渐渐的睡熟了。
朝阳低声道:“事到如今,只能干等着了!我们压根就不知道那个年轻男人的底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楠一苦闷的道:“我真担心蝶纤!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简直都不要活了!”
朝阳道:“你先不要这么想!蝶纤吉人自有天相!”
楠一道:“但愿如此!”
昨晚,在巡捕房里,朝阳听到了细烟的吵闹,他听说蝶纤的失踪竟然和穆雁翎有关系。这虽然是细烟在悲愤之中的一面之词,可毕竟无风不起浪。
他本想着问一问楠一,可看到楠一那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实在不好开口问。
文彬打盹醒了,觉得胸口很烦闷,便准备去天台上抽烟。
朝阳跟着文彬来到了天台上,递给文彬一只香烟,并且为他点上了火。
文彬苦闷的抽着烟,苦闷的吐着烟圈。
朝阳问道:“昨晚,我听伯母说,蝶纤的失踪好像和她的婆婆有关?”
文彬叹息道:“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实在不知道缘由!”
朝阳自言自语的道:“我觉得不可能吧!婆婆怎么可能绑架了儿媳妇呢!”
文彬的脸上满是惭愧,觉得朝阳的话深深的刺伤了他的自尊!
他的心里其实也怀疑着雁翎。因为只有雁翎和蝶纤有深仇大恨。
假如真是雁翎干的,文彬便真的会肝肠寸断的!当年,雁翎是那么的温存婉约的一个女孩子,柔弱的简直连蝼蚁都不敢伤害。可是,她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把她当年被母亲绑架的悲剧复制到了蝶纤的身上!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文彬想到这里,狠命的吸着烟头。
朝阳察言观色,看到文彬的那副沮丧落寞的神情,心里猜到,蝶纤的失踪也许真的和她的婆婆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那么,蝶纤肯定和她的婆婆有深仇大恨!
对于蝶纤和楠一结婚后的情形,朝阳一直没有深入的了解。平日里,他在大学里用功钻研,没有时间去楠一家里。少数的几次聚会,他也只是看到了表面,觉得楠一和蝶纤实在是很恩爱的一对。
至于楠一母亲对待蝶纤的态度和行为,朝阳实在是没有办法得知。
想到这里,朝阳决定去问一问楠一。只有楠一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