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察觉到了雁翎眼神里的那丝鄙夷,不由得昂起头,对着天说道:“我女儿在大学里听到了很多闲话……关于你的儿媳妇蝶纤的!”
雁翎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本来,她就对儿媳妇蝶纤的事情极其的敏感。如今,她竟然听到倪月如此说,便冷着脸用沉沉的声音逼问道:“什么闲话!你说!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倪月冷笑道:“你可以去大学里打听打听!我说的话,你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的!”
雁翎逼问道:“我必须要你说出来!”
倪月叹息道:“好吧!简单的说,你儿媳蝶纤和一个叫朝阳的男孩子走的很近。当然,这都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那个叫朝阳的男孩子和你的儿子在一个研究所上班!另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个朝阳好像背着你儿媳妇去过医院……做流产手术!”
雁翎简直觉得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浑身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她铁青着脸,哆嗦着嗓音质问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真想撕烂你的这张臭嘴!”
倪月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去大学里打听!虽然是暑假了,可毕竟有学生留校!”
雁翎好不容易觉得不再眩晕了,喊道:“我去打听!要不是真的,我就撕烂你的嘴!”
倪月笑呵呵的,替雁翎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雁翎坐着出租车一路赶到了大学。
因为是暑假的缘故,大学校园里到处都静悄悄的。
雁翎走到了宿舍区。看宿舍的几个女人正在聊着天。雁翎走了过去,从手提包里掏出了几张钞票,送到了那几个女人的手里。她问道:“你们整天在这里看宿舍,应该知道管理系一个叫朝阳的男孩子和廖蝶纤的事情!”
那几个女人拿着钱,心花怒放,便把听说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雁翎。
“那个叫朝阳的已经毕业了!毕业之前,他闹得欢着呢!他整天对那个廖蝶纤死缠烂打的!俩人经常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去看电影!”
“还有!朝阳经常骑着自行车带着蝶纤!出了校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些事情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一个大四的学生竟然和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走的很近!”
雁翎道:“你们可不敢胡说?”
那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胡说呢?要是没有影子,谁敢编出这些难听的话来呢?再说了,学校这么大,这么多的男孩子女孩子,为什么只有蝶纤和朝阳的闲话呢!”
雁翎道:“你们到底是听谁说的?”
一个女人笑道:“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我们整天都守在宿舍门口,什么事情看不见呢?”
另一个女人说:“和蝶纤一个宿舍的女孩子都那么说!你想,住在一个屋檐底下,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呢?”
第三个女人冷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以前,我经常要半夜给蝶纤开楼门!我还问过她呢!她怎么深更半夜的才回来?她竟然一声不吭!她的心里要是不藏着龌龊的事儿,怎么可能心虚到跑回宿舍呢?”
雁翎已经气红了眼睛,问道:“你们听没听说朝阳送蝶纤去医院的事情!”
一个女人拍着大腿,道:“我差点儿忘了!确实有这种事情!”
“听说,蝶纤怀了孕!朝阳背着蝶纤去了医院,逼着蝶纤做了流产手术!”
“那些天,朝阳一直在病房里守着,连课都没有上!”
“还不知这些呢!蝶纤出院以后,她同宿舍的人经常看到朝阳带着药去看蝶纤!那些女孩子们发现,那些药里面竟然还有对抗妊娠药!”
雁翎简直觉得天旋地转了。
那几个老女人打量着雁翎面色煞白的脸色,不由得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朝阳家的人还是蝶纤家里的人?”
雁翎没有吭声。那几个老女人又说起了闲话,不时的发出笑声。
雁翎突然间想起来去蝶纤的宿舍看一看。她要一个女人带路,引着她到了蝶纤的宿舍门口。
那个女人指着门说道:“蝶纤就住在这间宿舍里!”
雁翎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来找过蝶纤?”说着,便从手提包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那是楠一的单独照片。
那女人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照片上的楠一,道:“没有!真的没有见过!这人压根就没来找过蝶纤!”
雁翎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把楠一骂了千万句。蝶纤和那个朝阳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楠一竟然还蒙在鼓里,竟然一次都没有找过蝶纤!
那女人用钥匙打开了宿舍的门。雁翎冲了进去,四处的搜查了起来。
那女人站在宿舍门口,看着疯疯癫癫的雁翎,觉得很有意思。
雁翎在蝶纤的床铺上胡乱的寻觅了一番,竟然在褥子底下发现了一盒药片。她看到,那盒药竟然是雌激素类的药。
雁翎的手哆嗦着,生怕门口的那个女人看见,急忙把那盒药装进了手提包里。
她又四处寻觅了一番,发觉蝶纤的书里面竟然还有一本朝阳的书。
书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朝阳的名字!
雁翎把书也放进了手提包里!临走之前,雁翎再次伸手摸了摸蝶纤的被褥,竟然发现了一本过期存折!
她打开一看,发觉那正是楠一去年的工资存折!雁翎气的浑身发抖,紧赶着把存着转进了手提包里。
门口那女人不得不问道:“你到底是蝶纤的什么人!你拿走了她的东西,我实在不好交代的!”
雁翎不管不顾的吼道:“我是她妈!”说完,便愤然的出了宿舍的门,径直的朝着楼下走去了。
她没有心思再听那几个女人啰嗦了,昏昏沉沉的走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偌大的校园的。
等到她蓦然听到汽车喇叭声音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马路边。
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里。
文彬正在厨房里给蝶纤做排骨汤。
雁翎疯了似的冲进了厨房里,端起炉子上的瓦罐,狠命的摔在了地上。
那只瓦罐摔得粉碎!里面的排骨汤洒的满地都是。
文彬喊道:“你疯啦!”
雁翎狠命的推搡了文彬一把,指着文彬的鼻子骂道:“你和苏细烟那个婊子养出来的人渣女儿!”
文彬吓得莫名其妙的,简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午的时候,雁翎还是满怀幸福的出门了。没想到,刚刚过了几个小时,她竟然疯疯癫癫的冲进家里,并且摔碎了瓦罐!
雁翎骂道:“你那个宝贝女儿干的好事,简直把我们佟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我恨不得去死!”
文彬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蝶纤又怎么招惹你了?你说清楚,真要急死人!”
雁翎顾不上和文彬多话,她转身冲出厨房,对着楼上狂喊大叫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你给我死下来!”
蝶纤听到了楼下混乱不堪的吵闹声,吓得从房里出来了。她刚才正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噩梦。这会儿,她站在围栏边,看到雁翎正双手叉腰的站在楼下。
蝶纤居高临下的问道:“妈,又怎么了!”
雁翎跳着高喊叫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还有脸问我!你给我死下来!”
蝶纤小心翼翼的从木楼梯上下来了。雁翎准备冲上前,给蝶纤一个嘴巴子。可是,文彬眼疾手快,早已经死活拖住了怒气冲天的雁翎。
雁翎喊道:“等楠一回来,我跟你算总账!我真傻!以为你怀孕了,千里迢迢的从巴黎赶回来!没想到,你竟然怀的是个野种!我竟然还傻乎乎的伺候着你,把你当祖宗似的供着!天理良心!”
蝶纤被吼叫的晕头转向的,简直不知雁翎在说些什么。
文彬眼瞅着雁翎的那副癫狂的模样,着急上火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野种!”
雁翎停止了疯狂的手舞足蹈,对文彬冷笑道:“我们还是等楠一回来的时候再说吧!我要是没有证据,我也不会无赖你宝贝女儿的清白!”说完,便招呼着保姆送来冷饮。
那个保姆正躲在厨房里,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瓦罐,一边偷听着外面的喊叫声。此时,她收拾好了碎瓦罐,小心翼翼的端着汽水冷饮出来了。
雁翎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喝着汽水、吃着冷饮。
文彬和蝶纤站在不远处,像是看着怪物似的看着雁翎。
蝶纤的心里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她觉得,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了!
偏偏雁翎不再喊叫了。她一门心思的等着楠一下班回来。
期间,文彬问过好几次,可雁翎却只字不提了。
蝶纤的心里满是忐忑。她猜到了雁翎可能听说了什么,甚至可能去学校里打听到了什么,所以她才会如此雷厉的发火。蝶纤的心里不由得涌出了怨恨,觉得学校里的那些是非精们简直是在杀人!
本来,雁翎就对蝶纤有很大的成见。这会儿,雁翎更是鬼迷心窍了。
不幸中的万幸,楠一是知道事情原委的!楠一肯定会站在蝶纤这边的!
想到这里,蝶纤的心里终于觉得安慰了许多。她担心生气会损害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竭力的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偏偏,顾阿香和春生来了。俩人好多年都不来雁翎家里,今儿竟然想起来看雁翎。
原来,顾阿香正在街上买日用品。听到熟人说,雁翎刚才慌慌张张的坐着出租车走了。
顾阿香觉得很好奇,以为佟家出什么事情了呢。
她回到家里,跟春生说起了雁翎事情。春生给楠一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他母亲。
楠一听到是叔伯,便笑着告诉叔伯,蝶纤怀孕了!他的母亲雁翎得到了这个好消息,从巴黎赶回来了。
春生听说后,便在电话里告诉楠一,他准备和母亲去看望蝶纤。
上次,蝶纤在暴雨里差点儿遇害的事情,阿香母子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佟家。这会儿,俩人又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这件事情。春生要太太照看好家,他和母亲顾阿香去了雁翎家里。
刚一进门,顾阿香就笑道:“恭喜恭喜!听说蝶纤怀孕了!我们是来道喜的!楠一和蝶纤结婚这些年,蝶纤终于怀孕了!”
雁翎本来就害怕听见“怀孕”俩字。这会儿,她看到顾阿香和春生眉飞色舞的进来了,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心里愈发的气闷了。
春生和安迪本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春生自然称呼雁翎为大嫂。此时,他看到大嫂正铁青着脸,像是刚刚吵过架似的。他不由得紧赶着收住口,对身边满脸堆笑的母亲使了一个眼色。
顾阿香也看见了雁翎的脸色,不由得走上前,拉着雁翎的手,问长问短了起来。
雁翎打起精神,和顾阿香说着话。她一直称呼阿香为“顾姨”的!
春生看到文彬呆站在一旁,蝶纤也是一副满面惶恐的样子,猜到佟家肯定又有事情了。
春生和文彬压根就没有交情。文彬一直沉默着。蝶纤满心里都是惧怕。因为,她闪电似的想起了那晚的情境,要不是顾阿香母子开车路过,她真的要出大事了!
这会儿,她没有想到顾阿香和叔伯竟然上门了!并且还是在这样的一种充满火药味的时刻到来!
偏偏顾阿香错误的理解了雁翎生气的缘故。顾阿香自从过了七十八岁之后,便有些糊涂了。
她以为雁翎知道了那晚上的事情,所以故意给蝶纤难堪!
此时,她急忙劝道:“蝶纤没事儿!就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雁翎诧异的问道:“顾姨,你说什么?蝶纤受到了惊吓?怎么回事?”
顾阿香察言观色,知道自己闯祸了,急忙笑了起来,不敢再吭声了。
雁翎却不依不饶,道:“顾姨,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蝶纤怎么就受到惊吓了呢!”
阿香看了一眼春生,春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蝶纤急忙说道:“没什么!顾姨年纪大了,记错了!”
雁翎武断的一挥手,喊道:“你不许多嘴!我和顾姨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