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皇子。”项清春平淡如常,并不因此而得意。
两人寒暄几句后,项清春便命令项府车队给大皇子府让道,见大皇子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望过来,眸光微冷。
等大皇子府的车队离去,项清春方回了马车。
马车里,温彦平正无聊地抛着几个空茶杯子玩,见他回来,一掌将茶杯扫到暗格里,撇着嘴道:“怎么又遇到那个讨厌鬼了?不过他能抽空陪大皇子妃去寺里烧香拜佛求子,也算是有心。”
听到她前头语带厌恶的话,项清春不觉心情大好,等听到后一句颇有些赞赏的话,脸色便黑了,心说这有什么,只要她想,他随时可以陪她去上香,还会带她去外面玩呢,绝对不会不像大皇子妃一样,即便享受皇子妃的荣华富贵,却像关在金丝笼里的富贵鸟一样,看着尊贵,却身不由已,拘了本性。
☆、第164章
作为项家媳妇的日子还是挺轻松的,婆婆心有惧意——也不知道她是惧儿子还是惧儿媳妇的武艺,不敢管媳妇,每次立规矩也是做做样子,然后便是一副婆媳情深的模样,根本没给过她气受。
至于公爹,那就是个忙人,忙着抱美貌的小妾们,连儿子都懒得管,哪里会管媳妇,而且内宅的事情他一个男人也不好伸手,连媳妇都得避着嫌。
嫁到项家一个月后,温彦平即便有了心里准备,也对自己公爹后院那一群女人叹为观止,心里估模着,他一天睡一个,一个月怕也不够分的,而且初一十五还要分两天给正妻呢。
这女人多了,若是男人没有问题,这庶子庶女也是有的,而且还挺多,有一些年长些的,温彦平皆是见过的。那些和温彦平见过的庶弟庶妹给她敬茶时,看着她的表情极为惊骇,到底还是小年轻,没法像项父项母那样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吓傻了一样,恍恍惚惚的。
项母一看,便来了劲了,先是颇为高贵冷艳地看了眼丈夫的姨娘小妾们,再睨向那些不是从她肚皮爬出来的庶子庶女,一脸骄傲地说:“我这儿媳妇啊,可是皇上亲口称赞过的,最是贤良孝顺不过……”
巴啦巴啦一堆后,众人再白目也听出了她话里的警告之意,这可是皇上亲口承认的项家媳妇,谁敢有意见就是和皇上过不去!貌美如花的小妾们赶紧堆起一脸的笑意恭维起来,而那些庶子庶女们即便是认出了人,也不敢言明。何况,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和项清春作对的。
按理说,项家人口多,难免会生出龃龉,特别是庶子庶女这种东西天生就是来讨债的,顺便给嫡妻嫡子添堵的,所以宅斗这种事情是免不了的。可是,现在西院里却是无比的清净,根本没有宅斗的苗头,看得温彦平好生纳闷,很快在秦嬷嬷的解说下,明白了。
原来是这些庶子庶女甚至连项父这个大家长都被项清春给收拾过了,根本闹腾不起来,项母和她就是坐享其成的份!
当温彦平听到秦嬷嬷将当年项清春整顿西院时的壮举都打听回来时,温彦平下巴都跌了,狐狸精那时才十五岁,竟然就有这个魄力,连老爹都一起整顿了,简直是太……
在温彦平的认识里,一个家庭的家宅安宁,在于两点,一点是男主人是否公正公平,一点是女主人是否有手段有魄力。
先拿男人来说,封建的男人所受到的束缚原本就少,而且社会中给予有各种福利都是男人享受的多,上层社会里,三妻四妾是常事。哪个男人不贪花好色,房里没有几个贴心人的?只是,怕就怕在男人的偏心,对于男人来说,妻子是用来敬重的,小妾才是用来宠的,一个宠字,不免会将小妾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又因为有男人偏心护着,小妾和正妻打起擂台来,那战斗力,简直是扛扛的。
再说女人,若是没有手段没有魄力,拢不住男人,又制掣不住小妾,特别是有个丈夫护着宠着的小妾时,那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不只自己的利益受损,最严重的还会牵连到嫡子嫡女,不是一句“憋屈”能道尽。
项父虽然是勇川伯的嫡长子,但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生平毛病很多,除了脑袋不够聪明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风流花心,导致房里的女人一大堆,新人旧人时常换,看到一个稍有姿色的,就往自己床上拖,被他沾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且狩猎范围从勇川伯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到妻子的陪嫁丫环到兄弟妯娌的丫环到儿子院里的丫环到外头的猖馆……得了,只要能弄得到女人的地方,都有他的足迹,简直是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野兽,没有丁点脑容量来想有些女人是不是他能碰的,规矩什么的统统都是浮云。
如此,早些年整个勇川伯府被项父搞得乌烟瘴气,又因项母曲氏没能奈管束丈夫小妾,还是个爆弹一样的脾气被点一下就爆炸了,最后闹得勇川伯夫妻气怒之下,将他们丢到了西院中,将连接两院的院门一关,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了,虽然名义上没有分家,但东西两院的经济上,已经算是独立了。
而那时,项清春才五岁,体会到了自己从备受宠爱的勇川伯府嫡长孙流落到西院人嫌狗憎的境地,对他的影响十分巨大的,同时对他的成长也十分巨大,加上那时项父没了人管束,越发的变本加厉,项母又一心扑在怎么打击破坏家庭的小三小四的大业中,难免会忽略了唯一的儿子,差点酿成了大祸,让他不得不自己成长起来。
等项清春慢慢地长大后,对于自己家里的情况心里也有底了,布局了一翻后,开始伸出他的獠牙。
项清春十五岁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某个讨厌的臭小子的刺激影响,说服了项母后,借着项母的手开始整顿西院,从那时起,项父的苦难日子来了。
项清春出手,简直是雷霆万钧,项父项母几乎不认识这个儿子,一时间惊惧万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西院已经被他收拾得妥妥的了,一时间,西院风声鹤呖,所有人都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为此,项父更是经历了一场切肤锥心之痛,频频被心爱的小妾背叛不说,还受到了勇川伯夫妻一顿教育,这才看清楚了这唯一的嫡子的手段。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简直要人命!
其间,项母稳坐钓鱼台,只需要张大嘴巴呆滞地倾听结果就行了,连丈夫涕泪涟涟地过来同她道歉呼喊这些年委屈了她、以后会顾着她的面子再也不宠妾灭妻之类的,也让她回不过神来。
儿子太腻害了,老子好怕啊!
此事后,项父乖得像孙子一样,安份了两年。两年是极限了,在项母开始得意地想将手伸到儿子的院子为儿子选些美貌的通房丫环时,项清春袖子一挥,项父又解禁了,解禁的项父毫不客气地将妻子为儿子准备的通房丫头自己笑纳了。
…………
所有听故事的人只能如此反应:=口=!!好可怕啊好可怕啊好可怕啊……
温彦平:=__=!狐狸精果然是太坏了!连自己老爹老娘都敢出手!
所以,在十七岁的项清春少年有了少年情怀,以为自己喜欢上个丑小子各种阴暗悲愤时,项父项母不意外又撞到了枪口,被不孝子给拿来折腾了。至此后,两老皆不敢再对儿子的事情呛声,就算他要当个大龄未婚男,也只能急在心里,不敢逼他。
鉴于这门亲事是儿子自己求来的,项母虽然想过过婆婆的瘾,却也十分安份,加上儿媳妇的身份不一般,更不敢折腾了。而那些家庭不稳定因素——小妾庶子庶女之类的,早就被收拾得安份乖巧得不行,完全不用理会。
温彦平舒服地倚坐在铺着柔软毛绒编织毡毯的卧榻上,美美地吃着剥好的葡萄,突然觉得狐狸精坏一点也是好事的,不然他当年早就死一百次,现在已经投胎去了。
绯衣给她剥葡萄,秦嬷嬷坐在卧榻前的小杌子上,缓缓地将她这段日子打听来的西院内-幕告诉她,一是为宽她心,让她努力作好项家妇,二是让她对新婚夫婿好一点儿,别动不动就亮拳头,应该将夫婿拢到自己身边,劳劳把着他努力生个儿子傍身才对。
秦嬷嬷和绯衣实在是担心小姑娘,怕她调整不过心态。作为男孩子长大的她,没有丝毫危机意识,不仅喜欢将春华院里那些貌美的丫环招到面前伺候,还对丈夫的亲近极嫌弃,虽然现在项清春稀罕她,时时迁就她的脾气,但长久以后,男人也会腻,想要找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到时夫妻间便生出裂缝。
温彦平对秦嬷嬷的担忧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他要敢有异心,让他断子绝孙!”眼中冷光一滑,藏在宽大的袖口里的短剑冰冷而犀利。
秦嬷嬷几乎昏厥,绯衣也脸色铁青,两人脸上都是一种“这姑娘没救了”的表情。
当下,作为她的教养嬷嬷的秦嬷嬷少不得开始教育起小姑娘来,让她明白女人这辈子就算不是靠着个男人过日子,但也要家宅安宁,顺顺心心地过一辈子,强过随便折腾然后和离后出京远游,居不定所——听到小姑娘还一脸向往地等着将来和离了,她要远走他乡游历大好河山之类的,秦嬷嬷头晕得更厉害了。
坚决要扭正这种不正确的婚姻观!
稍晚,项清春回来后,发现温彦平情绪不高,吃饭也少吃了一碗,让他有些担心了,回头吩咐春华院里的小厨房做些宵夜备着。
晚上泡了个温暖的澡后,温彦平便爬上床上,然后将被子的掀,滚了进去。
项清春用完膳后,只在书房处理了些公务,便也早早地回来了,见她神色恹恹的,并没有多问什么,先去将自己洗了一遍,同样跟着上了床。
嗯,开始丰富的夫妻夜生活了。
只是温彦平今天情绪不高,不想陪他滚床单,可是最后还是被他哄得稀里糊涂地来了一发,翻身坐在他身上时,温彦平还想着,今晚绝对不能再让他压在身下了,困难地就着女上男下的姿势进入后,就有些体力不济了,最后哼哼地将主动权交给了他后,又被压在身下,身体被顶弄得难受,可是两人相交的地方却是频频传来的快-感像闪电一样将脑袋劈得一片空白,嘴里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呜咽声,双手在他后背挠了几下。
他的发丝垂落在她胸脯上,汗水滴在她身上,体-液交融,他们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粗重的喘息声响起后,他颓然覆压在她身上,待气息平稳后,在她仍是有些空茫的脸蛋上亲吻了几下,翻身又换了个位置,让她趴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她要在上面,他完全可以满足她,这不是让她在上面了么?
男人满足了兽-欲后,一般很好说话,项清春也不例外,心情颇为明媚地道:“怎么了,你今晚一整晚都有些恹恹的。”
温彦平咬了他一口,刚才他又压她了,然后委屈地说:“秦嬷嬷生我的气了,她生气好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