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妈是开通的人,她会喜欢你的。
叶之远,你下楼来下呗。
没多久,我收到了上面这条信息,我心一震,翻身下了陪护床,直接弃了电梯,爬楼梯下楼。
医院楼前是个小花园,夏天没过,园子里花草都很盛,我看着一团黑影站在园子里,我喊:中华。
叶之远,你咋这么慢,我都快被蚊子咬阵亡了!穆中华走出阴影,灯下的她脸上肿了十几个红包,她在挠胳膊。
说起来,我还真不大担心我会被叶之远他妈讨厌。我爸之前告诉过我,讨厌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容易,随便一个什么理由你都可以拿来讨厌一个人,譬如那人爱在人背后说人小话,爱随地大小便什么的,可讨厌一个人比起喜欢一个人会让你失去许多许多,如果讨厌一个人你会厌恶看到那个人的消息,连带也一并反感了和那人来往的其他人。
讨厌人让人的生活圈子变小,而喜欢人则总让人看到生活的美好。
“所以你要知道,你妈要是讨厌我,她就先要把你一并给讨厌了,那样的损失真的好大。”我坐在医院走廊里,叶之远坐在我旁边,拿从护士站借来的酒精擦那些被我抓破的包。
“嗯,你倒是相信我一直站你这边。”他低着头,听我说完这套长篇大论,哼哼了这么一句。我摇着小腿,看着脚上的凉鞋,前年买的,已经看得出明显旧了,我说:“那必须。”
“难道不是?”我抬起头,从叶之远一双漆黑的瞳仁里,我看到倒映在里面的一张凶巴巴的脸。
“是、是、是,没说不是。”他说。
“中华啊。”他叫我,“我妈那人吃软不吃硬,我是真有点担心你那个脾气呢。”
我横了下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不会软?好歹我也是个女的吧。”
他突然拉着我一顿端详,然后说:“不行,我要检查下。”
然后他就吻住了我。
接吻的感觉好奇怪,像有细小的电流沿着脖颈通到了尾骨,我抱着他闭着眼,身体随着叶之远的牵引慢慢向后倾去。屁股的感觉有点不对,我使劲儿往起抬了抬,结果咚一声,我睁眼,看着四仰八叉被我掀在水泥地面的叶之远,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凳子太窄,我都要掉地上了。”
现在好,他掉去地上了。
时间已经是午夜了,叶之远回去看看程牧尧,知道他没事,出来送我回家。我说不用,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了,我是法医,会怕黑吗?
那可不行,我女朋友脑门又没写着“我是会108种让人无疾而终死法的女法医,不想死请离我远点”,而且我女朋友长得还这么好看。叶之远说,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说要么这样,我在附近找个地儿住下,省得麻烦。
他想想说好。
结果他前脚把我送去宾馆离开,我后脚也退房走了。我不过是和宾馆前台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把押金退还给我,人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美丽的,我想那两个前台一定也这么觉得。
忘了说,我和他们说的是:我是个法医,来这边溜达溜达看看找点什么线索之类。
有件事挺奇怪,他们送我到门口,没按常理说那句欢迎下次光临。
到家时,厨房的灯亮着,死猪壮硕的身躯让我们家本来算不上小的厨房凭空缩水了几个平方。她坐在板凳上,头一点一点正打瞌睡。我脱了鞋走进去,看到灶上煲着汤。我推推死猪:“哎,大半夜的,饿了对付一口得了,用不用这么高标准严要求的,是想弄国宴还是咋的?”
死猪睁开眼,喊我姐,“姐,不是我吃,汤是煲了给程牧尧补身体的,他救了我两次了,这次又伤得不轻,我不做点什么心里不得劲儿,而且,姐,因为我还害你和姐夫她妈闹了不愉快,对不起。”
我挥挥手,死猪还怪懂事的,我就算想说什么也不好意思说了,何况我压根也没想说什么。
掀开盖子,我闻了闻汤,真香,我问:“这炖的都什么啊,好香啊。”
死猪点点头:“回来时我特意去了超市买的,服务员说这个是大补。”
说完,她递了食材的外包装给我,是个纸盒包装,看上去就很贵,可等我看清包装上的大字后,基本是身上的汗水都化成泪水的往眼眶里涌了。
“死猪,这个的确是大补,不过程牧尧可喝不了。”我说。
“为什么,姐?”死猪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我在想,是告诉她呢,还是告诉她呢?
鹿鞭的确补身,就是补的位置稍稍地偏下了那么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可以邀请在看上钩儿的小伙伴们来酱的群里玩吗?因为言情在严打,所以过几天xx00的戏码私语酱会私藏在群里哦,咔咔咔,群号在文案上,表忘记敲门砖撒私语酱洗白白躺平等你们来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叶之远】
清早,我站在走廊里打电话给中华,想问她在宾馆睡得如何,拨号的时候。程牧尧不知怎么就下了地,他溜到我身后拍了我下说风凉话:“昨晚和三奶奶私会,商议出什么结果了?是她自动退出呢,还是你俩准备联手pk太奶奶了?”
我皱着眉去扶他:“医生特地嘱咐不让你下床,你怎么就下来了,快回去!”
程牧尧不以为然是挥开我的手:“得了吧,你别动不动就和太奶奶似的大惊小怪,昨天穆中华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挺对,你们把我当啥了,纸糊的啊,这点冲撞和我们队里算啥啊,不信你看!”
说完,他立马左右各做了个腰部侧弯动作,这还不够,臭小子还想趴地上做几个伏地挺身,我一把拉住他:“差不多得了哈,嘚瑟起来还没完了。”
程牧尧嬉皮笑脸地对我说:谁让你不信我来着。
你先回床上老实躺着我再信你吧。我摆出长辈的架子,把程牧尧拍回床上。
哎,手拍的好疼。
我又回到走廊,这次拨通中华的电话没一声,电话铃就从走廊那头传来了。我抬头看去,看到我的女朋友一脸坏笑朝我走来,她身后是身材无法忽视的穆子美。
穆子美和中华来看程牧尧,还真让程牧尧小小感叹了一下,我看着他装模作样拒绝了几次后,接了穆子美递去的汤碗,大口喝着的样子,心想其实程牧尧也挺可怜的。
我和程牧尧之所以感情好,也是他从小长在本家的关系。程牧尧的父母是做生意的能手,在叶家的生意脉络里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夫妻二人也是因为工作的关系,长期忽视了和程牧尧的沟通。
我还记得有次过年,程牧尧年夜饭吃了一半就中途离开了,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爸回来就是和他点了个头,他妈直接去和我大哥说生意去了。那年,程牧尧十岁。
程牧尧从小性格就独立,家里人以为他是个不需要太多关心的人,其实越是这样的人,你但凡给他多一点的在意,他是很感激的。
穆子美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程牧尧喝汤,而中华脸上的坏笑则是越来越明显。我不解的看她,她懂我的意思,冲我钩钩手指。
“知道死猪给程牧尧煮的什么汤吗?”她把我拉去走廊小声的说。我摇摇头,我咋知道。
她又是一阵笑,贴在我耳边一阵嘀咕。我脸先是红,后来又成了白,心急火燎地准备往屋跑,那么大一锅汤,全喝完要死人的。
“死不了,死不了。”中华笑着朝我摆摆手,“子美的汤我趁她睡觉时候换了。”
“那他喝的是啥?”我问。
中华打个哈欠:“能有啥,我熬夜煮的呗。”
我一秒没耽搁,冲进屋里,抢了程牧尧手里最后半碗汤,一口闷进肚子。味道算不上多好,也不赖,唯一一点让我心里不舒服的是,女朋友第一次煲的汤,被我孙子喝了大半。
奶奶的,我有点气闷。
中途和家里通了电话,我告诉家里程牧尧没事,有两项检查报告没出来,等出来如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刚好程牧尧的妈在家,听说了,直接取消了来医院的计划。挂了电话,我叹口气,没把这事告诉程牧尧。
我们这边没事,穆家倒出了点事儿,好端端的穆子业突然就鼻血不止了,知道这事儿的穆中华一拍大腿:“肯定是死小孩把那个汤喝了!”
穆子业被送来了和程牧尧同一家医院,医生处理了一会儿,总算没事了。
穆中华因为这事,满是内疚,她问我:“叶之远,你说死小孩喝了那个汤会不会出点什么性早熟的症状啊?”
我拍下她的头:“吃激素也未必有那么快!”
有时候,中华很笨,也可爱。
她和穆子美在医院陪我们呆了大半天,下午临走时,程牧尧竟然对我说:“我要出院。”
不是说要等报告吗?你多大了,还玩任性那套。我批评他。
要住你住,我是再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呆了。他说。
程牧尧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他定了的事儿,一般没人变得了。傍晚前,他拎着简易行李和我还有穆子美、中华并肩站在医院门口。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他说,然后就开始和中华他们说起他在部队里的生活。我低着头,在手机的记事本里写着,还有个程牧尧的检查报告没拿。
【穆中华】
鹿鞭的后劲不小,死小孩在家哼哼唧唧了一个晚上。临睡前,他溜进我房间,神秘兮兮地贴着我耳根问:“姐,我小鸟痒痒,咋办?”
“你想我咋办?要不然我找把刀帮你切了?”我才洗好脸,脸上湿漉漉的,估计我这样子看上去有点像出水的女鬼,有点可怕,死小孩打个寒战以光速出了房间。
才几秒钟,他又回来了。趴在门口,死小孩说:“姐,我发现你皮肤干了,小心老的快我之远哥哥嫌弃你。”
我二话没说,直接给了穆子业一枕头。
穆子业走了,坐在镜子前的我真就开始认真打量起自己的脸,真老了吗?
没想明白个答案,我拿起南禕上次买给我的化妆水在脸上一阵猛拍,那力道,活像我和这张脸有深仇大恨似的。我又想起南禕说起的那句话:所有的漂亮女人,都是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女人,这么想着,我拍化妆水的力道就更大了。
于是一分钟后,第三次溜进我房间的穆子业看见一张大肿脸的我,死小孩哇呀一声叫出声:“妈呀,我姐让人揍了!”
我已经是懒得理他了。
真到临睡前,穆子业和我提了个要求,想去临水新建的水上乐园玩,他墨迹了我半天,大有我不答应就不让我睡觉的态势。我一个不耐烦,答应了他。
不过也有好处,穆子业说他想邀请叶之远一起。
我想起学校那群女生没到周末和男朋友出去玩的事,顿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我摸摸穆子业的头,压根儿忘了人家约会是两个人,我和叶之远约会是二拖四,我家俩,叶家听说还有俩。
前天晚上和叶之远约定了时间,第二天我们去叶家找叶之远。
【叶之远】
回家后,我还是不放心,又和程牧尧确认再三他的腰到底有没有事,那小子直接一拳把我削晕在床上,迷迷糊糊我听见手机响,拿着我电话的程牧尧帮忙转达:“穆中华约你明天去游乐园玩,怪有童心的,多大人了。”
我无视掉他的吐槽,拿着手机回房和中华发短信。
因为前一天累了,第二天我人醒地比较晚,醒来时,楼下正地震似的发着巨响。开始我也没在意,穿衣服的时候我仔细一听,竟然有中华的声音。
她来我家了。
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我直接下了楼。
楼下倒是没地震,不过是我妈正指挥着家人帮忙拾掇她的那些花草盆景。
“玉簪和龟背竹是喜阴植物,就老太太你这个晒太阳法,花迟早夭折。”穆中华很乖的坐在沙发上,手指着不远处正被我妈指挥着往外搬运晒太阳的花草,那两盆我是知道的,是上个月我妈一个好朋友郑太太送她的,花本身不算名贵,不过这两盆算是有点名堂的花,我妈很喜欢,没事就拿着小剪刀修修剪剪,可惜花养了一阵,却渐渐开始枯萎,愁坏了我妈,现在看起来,说不定真和中华说的似的,症结在这儿。
我妈估计也知道穆中华说的对,可她哪是肯撂下脸的人,横着脸,我妈说了句:“要你管!”
“妈,中华这么说,看起来她是懂的,不如先按照她说的那么养养,先别晒太阳看看?”
“你是谁儿子啊,帮着谁说话呢!”有时候,我妈就和小孩子似的,也不知怎么就和中华较上了劲儿,让人搬着花出去了。
然后她转头看看我,就瞪圆了眼睛:“死小子,穿这样就下来!”
她指的是我就穿着秋衣下楼的事。
“没事没事。”坐在沙发上的中华摆摆手,“就是啥也没穿的我一天都见好几个呢。”
中华的直接让我头疼,我看见我妈眼睛瞪圆了。还是一旁的穆子业“激灵”,他乖乖仰着头,对我妈说:“不过奶奶你放心,我姐说了,之远哥哥的身体只能她看,她是不会让别人看的。”
我妈开始瞪我,拿眼神质问我,我摇摇头:妈,我俩还啥事都没有呢。
“是啊,老太太,我现在和你儿子还是很清白的呢。”穆中华说。
我妈哼了一声:“照你这话,就跟我儿子非你不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