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方邵怀还特意打电话来安慰鼓励了一番,让任兵一切按照原定作战计划执行,等剿灭龙门回到首都他会亲自为特战队员们庆功。
不知道为什么,任兵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一根又一根的抽着香烟,地上已经丢了不少黄色的烟屁股。
咚咚咚——客房门被人敲响,任兵叼着烟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侧身让开房门,紧拧的眉头骤然一松,笑着说道:“人都到齐了吧,别傻站着,来,大家快进屋。”
门口站着徐青和华夏武魂所有高层,还有慧武。昨天晚上任兵就通知了他们这个点来房间开会,大家一起商议明天的任务,这一次的任务还有一个很不错的代号,屠龙行动。
龙门祭坛广场,龙风扬站在祭坛最高处,锐利的目光逐一扫过下方两排龙卫脸庞,龙门所有能战者全在于此,剩下的全都是老幼妇孺。
此时此刻龙卫们已经没有了等级之分,全都是清一水的藏青色劲装,腰间斜挎两柄短刀,左臂弯上缠着一块青巾,就在他们身后不远,有他们的亲人,龙门内的老幼妇孺门手上端着盛满的酒碗,但谁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偶有不听话的孩童叫喊两声也被身旁的大人捂住了嘴。
龙风扬今天穿了一袭金边紫袍,一副紫龙卫打扮,他左臂上同样缠着一块青巾,腰间仅挎了一柄长刀。目光在龙卫们脸上扫过一遍折回,抬手一指龙卫身后,声如洪钟般说道:“兄弟们,你们转头看看自己的亲人,多看他们一眼,记住我们在为保护谁而战。”
龙卫们猛转过头来望向自己的亲人,眼眶中泛起了一泓泪水,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喉结在上下耸动不休,他们是龙卫,也是龙门的战士,为保护亲人而战,为宗门而战。
龙风扬咬了咬牙说道:“兄弟们,龙门传承千年,今天已经到了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候,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次来的是华夏武魂,就是上次炸毁我们家园的人,房子塌了有钱还可以再建,但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扫灭龙门,杀光我们,也包括我们的亲人,我们能忍吗?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再次被人践踏吗?不能,决不能,除非我们死了!”
说到最后,龙风扬高亢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浓重的颤意,他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这就是他昨天定下的作战计划,或者说是进攻计划。
龙门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龙风扬作为门中的一员深知这一战势不可免,而且这一战输不起,输掉的不仅是龙卫们的生命,还有这些老幼妇孺们的生命,他选择把所有能战的龙卫集中在了广场上,也叫来他们的亲人。
龙风扬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兄弟们,咱们的亲人在用酒给咱们壮行,过去,喝**们手中的酒,我会带你们去杀人,只有杀光我们的敌人才能保护我们的亲人,如果我们战死,龙门会记住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如果我们活着回来,亲人们会准备最甘醇的好酒迎接我们每一个人……”
龙风扬的作战计划很简单,老弱妇孺们全部留在龙门驻地,所有能战的龙卫倾巢而出,由四名半圣境武者打头阵,拼尽全力跟华夏武魂死战一场,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进攻,他素来信奉一个真理,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有了这番激励龙卫们一定能发挥比平时更强大的战斗力,因为他们都会明白为什么而战。
龙九州跟杨梅站在祭坛旁,听着龙风扬煽情的言词,就连他们几个也能感觉有一股暖血在心中激荡,这一战不仅关系到龙九州一人的面子,而是关系到整个龙门的生死存亡。
龙卫们快步来到了亲人们面前,接过递来的酒碗一饮而尽,酒是自酿的烈酒,喝下去好似有一线燃烧的火焰从口腔顺着喉管流下到达胃囊,龙卫们热血在胸腔内涌动不休,恨不得立刻冲过去跟华夏武魂一决生死。
龙风扬停顿了一刻钟光景,等所有龙卫喝完了亲人送来的烈酒归队,他能感觉到再次站在祭坛前的龙卫们身上多了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他们每一个人都站得笔直,身子宛若一杆傲立风中的标枪。
龙风扬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弯弧,面色依然沉冷如铁,他抬手用力一挥说道:“兄弟们,你们都是龙门的好儿郎,想必大家都知道明天是门主跟武魂供奉约战的日子,但是我把决战提前到了今晚!”
第两千两百九十七章 血腥之夜(下)
今夜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图加喀湖面上冷风阵阵,湖畔苦守湖怪出现的冒险者数量减少了许多,从岸边寥寥可数的明暗灯火便可窥知一二。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机会主义者,他们总梦想着有朝一日那笔天价悬赏任务会砸肿幸运的脑袋,到那时候所有守候都值了,就算再苦守三年五载也值,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湖怪只是条囚禁出逃的蛇人,现在已经被人抓了回去。
湖面上两点夜光鱼漂闪动着橘红色的灯光,随着湖水的漾动左右颤摆,湖岸边坐着一个身穿麻布长袍的大胡子中东男人,这货瞪着一双牛眼紧盯着湖面上的鱼漂,眼神中满是亢奋的血丝,他左手伸进了袍子下摆,牵带着一小块脏兮兮的麻布料不停颤动,半张的嘴巴里不时发出几声低吼,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唯有撸管自娱自乐。
对湖而撸的大胡子男人叫阿鲁姆,因为他很穷,穷得找不起让自己戒撸的女人,一个破帐篷,一副卖掉老房子换来渔具,据说可以钓起最大的鲨鱼,他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湖怪身上,只要扣下湖怪一点鲜皮肉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娶很多女人。
湖面上刮来一阵夹着雨点的凉风,从阿鲁姆脖领边缘灌了进去,冷得他一哆嗦,原本快到顶点的情绪嗖一下回到了冰点,只能低声咒骂几句泱泱的抽回手来。
沙沙呼——身后的老树林中传来一阵轻响,好像是风吹树叶的声音,阿鲁姆并没有在意,双眼盯紧了湖面上的夜光漂,他相信只要心诚,总会有一天湖怪会上钩,就算不能钓到湖怪,只要挂下来一块带血的皮儿也够了。
呼呼呼——几声浊响传入耳中,阿鲁姆猛的转过头来,双瞳蓦然一缩,他看到了一把铮亮的短刀,脚下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后脚跟已经踏入了湖水中,短刀也跟着往前推进了几分,始终指着他的喉咙,手握短刀的是一个青衣蒙面人,抬手往前一送刀尖直刺阿鲁姆咽喉。
“啊呀!”阿鲁姆怪叫一声仰面倒在了湖中,水面上漂起抹漾动的暗色,身体顺着湖水沉下去一半,只剩下一个高出脸颊的鼻尖浮在水面。
青衣蒙面人望了一眼随波漂走的阿鲁姆,再低头望一眼刀尖上血迹,眼中一丝疑惑瞬闪即逝,从刀尖染血的长度推断,被刺中的男人断无生还的可能。
湖畔的密林中一条条身影闪纵而出,转眼间原属于阿鲁姆的帐篷周围已多了数十条人影,这群人装束一般无二,俱都是青衣蒙面,眼中闪动灼灼精光。
呼!一条紫影人影闪身纵出树林,脚刚落地,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众龙卫听令,杀尽岸边所有人,照原定计划行事,去吧!”青衣蒙面人低应一声,纵身扑向沿岸闪动的明暗灯火。
可怜那些苦守湖怪出现的冒险者们还在做着名利双收的美梦,浑然不知一场无妄之灾正悄然降临,这群化整为零的青衣蒙面人就像手握镰刀的暗夜死神,他们用极快的速度冲进灯光闪动的帐篷,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无情的杀戮和冒险者们临死前凄厉哀嚎。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三辆被油布蒙住车斗的大卡车缓缓行驶到了图加喀湖下游,这里有一片遍布细卵石的湖滩,两个一模一样的灰布大帐篷并排立湖滩上,依稀可见有朦胧灯光从帐篷内透出,由此可见里面是有人的。
卡车停下,蒙住车斗的油布呼一声掀开,从车上跳下来数十名身穿迷彩服男人,华夏武魂和龙牙战队的精英们相互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一切以完成任务为重。
华夏武魂众高层和慧武打开驾驶室大门走了出来,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妖夜,他跟来是有原因的,前面两个灰布帐篷里的冒险者他认识,是一对来自阿尔及利亚的亲兄弟,大哥叫斯潘.戈登、弟弟叫斯潘.诺里,两个家伙经常会去红牙酒吧喝酒,还欠下了老血族一笔钱。
妖夜今晚来并不是讨债的,这对兄弟在图加喀湖畔的冒险者中有着相当不错的人脉,可以由他们通知湖畔的冒险者们暂时离开,以免两位半圣武者搏杀起来伤及无辜。
按理说几辆大卡车开过来帐篷内的斯潘兄弟应该有所察觉,可现在却毫无动静。妖夜下了车快步走向其中一个帐篷,嘴里低声唤道:“戈登,老朋友来了。”
接连唤了几声,帐篷内并无回应,妖夜走到门帘前伸手揭起,探头进去看了两眼撤了回来,又快步走到另一个帐篷前掀开了帘子望了两眼,转身一溜小跑到了徐青跟前,摊手说道:“没人,我猜那两个家伙一定是去冒险者天堂找相好的过夜去了,据我所知他们两兄弟经常跟一个吉普赛女人睡在一起。”
徐青没有搭话,运动透视之眼扫了扫两座帐篷,他看到帐篷内凌乱无比,根本没有半个人影,目光无意中扫过帐篷内的一个被旧衣服盖住的睡袋,眉头微微一拧,他看到了两具白人尸体,尸体咽喉处有一处致命伤,好像是被人用利器戳穿了喉咙,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一定是古武者所为。
想到这里,徐青心头一凛,收回视线疾扫向不远处的树林,双瞳中蓦然闪过两点红光,呼呼呼——数截燃烧的枯木从密林中飞出,挟着风声疾射向众人,熊熊火光顷刻间染红了一片天。
武魂和龙牙的精英们都不是庸手,遇到突发情况手底下并不慌乱,大家脚下如风闪避过飞来的火木,迅速擎出随身武器准备应敌。
呼呼呼——源源不断从树林中飞出的火木落在湖滩上绽开团团火球,但都没有马上熄灭,熊熊火光把这片湖滩照得毫厘毕现。
任兵神情骤变,挥手沉喝道:“慧武,带龙牙战队从左边冲进树林,徐供奉带二队人从右面冲进去,其他人保护卡车……”
命令既出,慧武跟徐青早已闻声而动,各领着一支尖兵好似两柄八字分错的弹射利刀闪电般掠向密林。
第两千两百九十八章 乱战
徐青先一步冲进树林,可他并没有到半个人影,眼前只有一个很奇怪的抛射装置,数十根截断的枯木被固定在几架用大毛竹制成的巨大竹弓上,有几条迅速燃烧的长导火索系在枯木顶端,只要导火索燃烧到枯木表面就会瞬间引燃,竹弓便会把枯木弹射出去,每一截枯木表面都被涂上了一层火油,一点火星就能让竹弓上所有枯木全部燃烧起来,这种机关只需一人引燃全部导火索就够,省时省力。
有一点可以确定,龙门武者已经先到了一步,而且他们早已布置好了机关,如狡猾的大蜘蛛般张开了大等特战队往里钻。
此时慧武也带人冲到了近前,他手挽一柄薄刃戒刀腾身掠向几架尚未激射竹弓旁,手起刀落把竹弓连同燃烧的导火索一并削断,只要火星沾不上枯木,这些装置就失去了作用。
徐青皱眉望着被毁的竹弓,只感觉心头一阵揪紧,这些火木的作用显然不是为了伤人,那龙门煞费苦心弄出这种巧妙机关到底有什么作用?
慧武手挽戒刀,沉声说道:“藏头缩尾的东西,有本事就站出来明刀明枪斗一场,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简直无聊透顶,不过话说回来,黑灯瞎火的给咱们送些光亮也不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青听到慧武的话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这些火木就是为了照亮,只有照亮了战场才能完全放开手脚厮杀,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一场真正的袭杀……
“我们马上回去!”徐青一声断喝转身掠起,身在半空旋身接连翻数个让人目眩的跟斗,好似一只急躁的老猿般射向林外,身后的慧武呆了一呆,腾身一跃紧随其后,树林离卡车所在的位置不远,几个起落就跟众人汇合到了一处。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湖滩两头传来阵阵流沙陷落般的嘶嘶声响,抬眼望去,只见两群黑影好似贴地疾飞的黑鸦般闪掠而至,转眼间已经到了近前,是两群手绰短刀的青衣人,他们俱都用黑巾蒙着脸面,仅露出一双精芒闪动的眼睛。
两群青衣人汇聚到一处,脚踩碎步拉开一道半圆形弧线,把聚集在三辆卡车旁的特战队众人围住,他们围而不攻,眸子里闪动着灼灼凶光,他们就像一群围住猎物的恶狼,不急着扑食,先围着猎物兜上几个圈子,瓦解掉猎物的意志,然后趁猎物惶恐胆怯的瞬间猛扑上去咬断它脖子。
任兵瞟了一眼对面的蒙面人,眉心微微拧起,偏头对身旁的徐青低声说道:“好卑鄙手段,来龙风扬为了对付咱们想出了一个珠混鱼目的阴损法子,几名半圣武者隐藏在这群蒙面人中间,来今晚会有一场苦战。”
龙卫俱都用青巾蒙面并不是为了遮住脸面,而是为了遮掩住隐藏在其中的半圣武者,一旦混战开始,几名隐藏其中的半圣武者便好似虎入羊群,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横死在他们手下,任凭徐青如何勇猛,到时候也要落得个首尾难顾下场,任兵穿了龙风扬的计策,却不知该怎样化解。
徐青反手从腰间抽出纯钧剑,沉声说道:“珠混鱼目对别人有用,在我来狗屁不是,待会半圣境武者交给我,你先带人冲出去。”说话时手臂轻抬,剑尖虚指斜对面一名蒙面人冷喝道:“不要脸的老龙,别以为你蒙着脸哥就认不出你那熊样,说好了单打独斗,老小子什么意思?”
被剑尖指着鼻子的蒙面人正是龙九州,被徐青喝破身份让他感觉老脸一阵发烧,要不是有青巾蒙着在场所有人都能到他那张臊得通红的老脸。
徐青剑尖一转指向另两名站在一起的蒙面人,冷冷的说道:“杨厉公、梅千雪,你们两个老东西怎么不去菜市场买个猪肚子套在脸上,明刀明枪哥全接着就是,何必藏着掖着?”他指出三名半圣武者除了是让提醒特战队众人小心防备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身旁的王巢和胡凯认清各自的对手。
“杀!”一声断喝如平地惊雷般炸起,只见不远处的密林中闪出一条紫影,喝声未竭紫影已如秋空雁行凌空飞到,抬手间一道银光宛如匹练坠空般罩着徐青头顶泄落,杀招递出,身后的特战队众人才清楚飞来的是一个身披紫袍的蒙面人,但他出手实在太快,没人清楚他手中所持的是什么武器,
徐青把头一抬,身如岳峙渊岐屹立不动,手中纯钧剑反掠而上,一道白虹好似银河倒悬般迎了上去,此时他不能闪避,也不愿闪避,唯有用最直接的方式打出自己的威风,同时也能让身后的特战队众人到希望。
呛啷!一声金铁交鸣震得人耳膜发麻,徐青单手持剑硬生生架住了破空落下的单刀,紫袍人身形在半空中停滞,整个人好似倒挂金钩般握刀下挫,腾腾气劲好似翻涌的巨浪般自刀剑相交处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方圆五尺内不管是敌是友瞬间被一股无形的气劲推开,王巢和胡凯两人除外。
任兵反手从身后抽出一柄捕天抬手一指树林方向,大声喊道:“大家认准一个方向,跟我一起冲出去。”他不是贪生怕死,现在的形势刻不容缓,在这个节骨眼上保存实力比什么都重要。
“杀!”特战队众人齐喝一声,所有人挥动手中的兵器扑向对面的龙卫,此时此刻只有杀开一条血路才能到明天的太阳,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特战队众人抱团往外冲,气势凝聚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两名龙卫挥动手中的短刀准备阻挡,一根铜烟枪和一柄长刀瞬间穿透了两人胸膛,他们甚至来不及哼上一声,尸体就被两条突伸而来黑脚踹飞。
唐国斌手持双刀护在任兵左侧,仇别离反握烟枪守在右侧,扑上前挡路的龙卫没有一合之敌,生生把包围圈撕开了一个缺口。
第两千两百九十九章 半圣之战
细绵雨,霏霏飘落;枯木火,炙热狂烈;刀兵险,饮血夺魂;喊杀声,呼号震天……湖水仿佛突然间被煮沸,变得躁动起来,呼啸的狂风卷起叠叠巨浪,泛着白沫扑向岸边,溅开的水花飞过搏命厮杀的武者头顶,竟染了血!
任兵尽显人间兵器本色,举手投足光华灿闪,各种暗星子好似走马灯般在掌中幻闪激射,在仇、唐两位高手侧护下只管往前猛冲,带领特战队以摧枯拉朽之势撕开包围圈,拼死阻挡在前的龙卫有如风吹麦浪般惨叫倒下,眼瞅着就要脱身而出,但特战队众人脸上俱都一派凝重,他们知道还有三名半圣武者在一旁冷眼相望。
杨厉公抬手一指对面战圈,沉声说道:“动手吧,替这群儿郎们多留几腔热血。”
话音未落,“杀!”龙九州一声断喝腾身暴起,双掌分错凌空拍向唐国斌后背,他冷眼旁观战局,已经锁定突围人群中最强的就是这位双刀小子。
唐国斌忽听得背后风响,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斩落,一虹闪灿流光咻声飞出,迎着龙九州面门暴射过去,这一刀看似随意,实则暗蕴拔刀流精深奥义,勿用眼观,全凭闪刹间人刀合一的感觉。
龙九州身悬低空,左掌化拍为扫,一团强厉无匹的气劲破掌冲出,竟把迎面斩来的长刀扫到一旁,右掌去势不减直拍唐国斌后心,境界之差绝非刀招奥义所能弥补。
“不好!”唐国斌心头一凛,此时要收刀回守已经迟了,除非侧身闪避,这样一来无异于把任兵晾到了掌风之下,脑海中念头疾闪,脚跟为轴旋身转体,借着惯性拼力将手中雷切刀横扫向龙九州腰系,既不能退,唯有以命相搏。
龙九州双眼微眯,眼睑中闪过一线利芒,掌上再加两分力道,好似山呼海啸般猛拍过去,这一掌印实便能将双刀小子拍个骨裂筋折,为枉死在他刀下的龙门子弟报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龙九州挥掌拍到的转瞬间,一根红木拐杖横空伸至,杖头好似毒蛇吐信般点向他掌心,啵!一声轻响传出,红木杖头喷出的森寒气劲竟然抵住了老龙掌劲,将他前扑之势生生阻了下来。
几乎是在同一刹那,雷切刀宛若一弯弦月拦腰卷至,不偏不倚切中龙九州老腰,噗!刀锋被一层无形的气墙挡了下来,任凭唐国斌如何用力始终无法切入毫厘,半圣境武者的护身罡气绝不是他所能破的。
王巢手持红木杖敌住龙九州,偏头望了唐国斌一眼,冷喝道:“别愣着,杀出去!”
唐国斌猛甩一下脑袋,双刀挥出一片寒光旋身疾扫,将挡在前面的一名龙卫拦腰斩成了两截,肥腻的肚肠和血淌了一地。
梅千雪和杨厉公相视一眼,脚下一个滑步仿若魅影飘飞般掠向徐青,拳脚如风一齐招呼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胡凯护主心切,身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居然先一步挡在了主人身前,双拳猝起幻出一片叠叠虚影,悍不畏死的攻了过去,一时间劲风猎猎气浪排空,以一敌二浑然不惧。
杨厉公双目圆瞪,双掌贴合骤分,两股气劲如浪拍礁石分拍向胡凯双肩,梅千雪口中桀桀怪笑,十指如钩挫身扣向拦路者胸腹,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成名高手,出手狠辣果决凶威赫赫,一个照面就把满腔血勇的胡凯迫得连连后退。
徐青手中纯钧剑挽出五朵剑莲,挑刺之间两朵剑莲好似活了一般飞向紫袍人周身,不等他挥刀,又有三朵剑莲飘飞而至,紫袍人眼中闪过一抹骇色,身形暴退挥刀连削带砍击碎飞来剑莲,一顿之间只见一道青光闪电般刺向面门,大惊之下连忙挥刀格挡,刀剑相交只听得一声呛啷脆响,紫袍人手中长刀被绞成了两截,连柄只留下不足半尺捏在手中,情急之下再次抽身暴退,只听得噗通一声,双脚竟踏入了浅水中。
徐青阔步上前,抬剑一指狼狈不堪的紫袍人,低叱道:“龙风扬,揭下你脸上的遮羞布,藏头缩尾的算什么好汉?”
紫袍人撂下手中断刀,抬手在脸上一抹揭掉了蒙面青巾,果然是昔日的武魂总参龙风扬,他刚破半圣境不足三天,硬碰硬根本不是徐青对手,如今两手空空,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惧色,心念一转,脚尖暗暗扎入水底泥沙。
徐青单臂一振,纯钧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尖一朵碗口大的剑莲瞬间成形,就在这电光火闪尤不能形容其快的刹那,龙风扬腾身跳起,双脚连环踢动,两蓬泥沙好似飞蝗箭矢般激射而出,挟着嗖嗖破空之声射向徐青周身,那威势比掷出的暗器更胜几分。
徐青目光一凛,手中长剑疾卷而出,好似泼风般将迎面飞来的暗器扫落,谁知剑锋一触‘暗器’竟然空无一物,等他猜到上当时龙风扬已经闪身到了稳占上风的梅千雪和杨厉公身旁,低声喝道:“请两位联手对付徐青,这尊傀儡交与我就是。”
“好!”梅千雪和杨厉公齐应一声,脚下旋身滑步晃眼间掠至徐青跟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通拳脚招呼,这两人都成名已久的主儿,手上的功夫硬扎老辣,任何一个都比起龙风扬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拳脚相加罡风涌动气劲千条,一时间与徐青斗了个旗鼓相当。
半圣境武者也有强弱之分,这跟对敌经验底蕴积累息息相关,就好像胡凯这种傀儡半圣,虽然内丹中气劲储量和精纯程度跟其他几位半圣境武者相差不远,但抹去以前记忆的他早已忘记了以前最得意的武功和搏杀经验,现如今就像一个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如何施展运用莽汉,如果对上半圣境以下的武者自然能以力破巧,但遇上力量相仿又懂得巧妙运用的对手必败无疑。
龙风扬对胡凯知根知底,要胜他易如反掌,即便是要将他格杀也并非难事,嘿嘿冷笑两声,脚下随声疾动,绕着胡凯转起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