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可以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平静下来。一个人经历几次爱情的洗礼后,都会苍老,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我接连几个月噩梦不断,只好找了医生,从上到下做了认真的检查,我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健康。当我带了大包小包的安神补脑的药回到家中,那晚我终于安静,睡了甜美的一觉。
第二天,我感到一切都很美好,为自己泡了咖啡,那焦枯味让人清醒。就这样,从这天起,我开始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没有感到寂寞,也没有愁闷,只是没有思索地过着日子。
有时自己也会坐在床上,看男女不穿衣服的碟片,但是我没有什么骚动,人很平静,原来欲望也可以冷却下来。只是看着,没有做爱的想法,也许我已经麻木。男人是可以离开女人的,我这样想。女人就是一件贴身内衣,第一次穿时还会对着镜子感到新鲜,可是穿过了,就被忽略了。
需要说明的是,也许因为没有紫烟的帮忙,我在业务上开始不顺。更重要是,我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做什么都无精打采,所以十月份辞了职。蓝雨的父亲没有挽留我,他在他的办公室里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我,看了好久,竟然流淌了眼泪。
“你走吧,档案暂且放到这里,等你要带走时再来取吧。”
我就向他道别,请他保重,我第一次如此轻松地面对他。出来后,我给唐小姐道别,她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暂时没有。她就说想回来时让我打电话给她,随后送我到电梯口。
十一月份我参加了公务员考试,随后在家休息了一阵子。感到无聊,想回去看看姥姥,十二月份就坐了火车回了故乡。在火车上,看到我渐渐离去的城市一点点远去,不知怎地我感到对它很熟悉,竟有些牵恋,心中竟是惜别的情愫。
回到故乡还是早上,搭客车回到乡下。天气很冷,我感到自己不适应这种寒冷。看着压得很低的云层,预感大风雪就要来了。
大舅开门看到我,感到很意外,嘴巴哆嗦了好久才说出话来。“佑南,你回来了。”他竟然也显得激动。
这时厨房的姥姥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水瓢,看到我,眼泪滚落下来。“哎呀,我的乖孙子,你瘦了。”
我扑上前,搂住姥姥哭了,想把一肚子的委屈哭出来。姥姥扔下水瓢,也抱着我哭了。待了好久,两人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舅舅已经在房间生了篝火。“外面冷,娃的衣服单薄,让他进屋烤烤火。”
没想到,以前对我冷漠的舅舅也对我如此关心,我心里一下子亮堂许多。
进了屋,围着篝火坐下,姥姥急不可待地问我许多问题。随后二舅、小舅都来了,结了婚的表哥也过来。姥姥说,家里从没有这样热闹,要我在家一定待到过年,我嗯了一声。
晚上,我在新楼住,姥姥说那间房是舅舅预留给我的。说话间,舅舅拿木炭给房间生了火,不多久房里热和起来。我钻进暖暖的被窝,心情平复下来,竟然很快睡着,我梦到大雪下了一夜,一片片像树叶大小,簌簌地飘落,一层一层地覆盖地面……
第二天,姥姥一早来喊我。“乖孙子,快点出来,下大雪了。”
我很兴奋,连忙起来。大雪下了一夜,四野都白茫茫的。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该是欢迎你的。”姥姥说。
“好大的雪,等一下我去堆雪人。”我心中有抑不住的快乐。
“好啊。”姥姥慈爱地看着我。
我扶着姥姥一起下了楼,随后到老宅洗了脸吃饭。而我的心还在田野上,在雪原中。南方没有雪,雪是北方独有的精灵,面对雪,人的灵魂都会得以漂白,变得圣洁。
饭后,我和表哥先到新楼把楼不定,她已经忘了我。她麻木冰冷地坐在那里,我们形同陌路。看不出她是否忧虑、愤恨、仇视,也看不出她是否兴奋、惊异、惊喜。她就那样平白茫然地坐在那里。
可是我心里怎么也说不出是什么味儿,有种被人掏空的感觉,也有被蚊虫叮咬的恐慌。我坚强吗?我脆弱吗?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我是如此地故作镇静!
“你看,那灯花多美啊!”文墨染天真地说,随之拉了我的衣襟。
我看着程紫烟,我的眼泪滚落下来。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