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
鹿行雪很少戴眼镜,此时温柔的眉眼藏在考究的金丝边框之后,矜贵又斯文,姜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鹿行雪:“我下午去找你,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了?”
这么问,肯定是听见了什么。
姜瓷往肩头蹭了蹭耳朵:“没有困扰,那是她自己的问题。我和她不是一个部门,原本也不算融洽,无所谓的。”
姜瓷不希望鹿行雪认为这次争执是因她而起,等修剪完最后一支玫瑰,她转向鹿行雪:“职场上总有各种不愉快,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就把公司收购了吧?”
她一本正经在调节聊天氛围,鹿行雪却以为她在提解决方案:“你希望我这么做?”
“……”姜瓷长长地出了口气,琉璃般的漂亮眼睛平静地注视着鹿行雪:“我以为我很有幽默感。”
鹿行雪笑,抬指轻抚玫瑰花瓣:“很香。”
她主动转移话题,姜瓷乐见其成:“我妈妈种的,给我摘了一些。”
鹿行雪看她:“你晚饭没回来,是去妈妈那边了?”
姜瓷转动眼珠:“嗯。”
她确实去了童家,只是没在那里吃晚饭,但到底算是撒了谎——她本来也没答应鹿行雪一定会回来吃饭,多么坦荡的一件事,却因为这个“嗯”字,让人越想越别扭。
姜瓷甚至闻了闻自己,不确定身上的烤肉味会不会让谎言被拆穿。
好在手机上又传来动静,屏幕上“邢师母”三个字,成功转移了姜瓷的注意力。
邢师母是邢教授的夫人,姜瓷给邢教授调了几年琴,再过半个月,邢教授那场演奏会的用琴也是姜瓷负责。
时间已经九点过,姜瓷接通,邢师母说:“小姜,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实在不好意思。”
姜瓷:“没事,邢师母,您说。”
“唉,我们老邢最近总说手指也不灵活了,记性也大不如前,为了演奏会,就天天在家练啊练啊……今天吃了晚饭又开始练,有几个琴键走了音,他越弹越暴躁,我说让你来看看吧,他就气呼呼地说没跟你预约。我当时着急出门,也没往心里去,谁知回来一看,他把自己关在琴房里生闷气,降压药也没吃,我让他休息他也不肯,就自己跟自己较劲儿,这给我倔的……小姜啊,我都劝了他整整两小时了,实在也没辙,只能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