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错了事不但不认错,还如此强词夺理!真真是气死我了。”说完,古灵儿气呼呼地扭头便走。
佳琦走过来,道,“这古灵儿倒是个直性子的。”
我挑了一下眉,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佳琦点了点头,道,“你这样认为我就放心了。──刚看你瞧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我还以为你会被她可爱的表现所迷惑了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欣赏她不等於我就被她给迷惑了。”
佳琦笑笑,她张口正想说什麽,外面的珍珠撩帘子进来了,她莲步走到我跟前,说道,“二奶奶,二爷醒了,他要您现在就过去。”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说著我便从榻上站起身来,正要往外走去。
“等等,二奶奶,你还是穿厚一些衣服为好。”在有外人在的场合,佳琦称呼我为“二奶奶”。
“嗯。”我点点头。佳琦定是怕沈如冶又拿鞭子抽人吧。她的这份心意让我整颗心都是暖暖的。
佳琦笑了笑,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了一件比较厚的衣服。
我道,“琥珀,把最厚的一件拿出来吧。”
琥珀拧眉,“那样不好吧,太露痕迹了。”
我笑笑,道,“我就怕不露痕迹。”
佳琦愣了愣,垂眸思考了半晌,随後她笑盈盈地抬头,点了点头。
……
☆☆
路上我走得飞快,可到了门口我却停步不肯往里走去。
佳琦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但此刻的她并没有向我提出疑问,因为这时候的她已经相信我处理事情的能力了。
来了,却不进屋,屋子里的人自然会按耐不住的。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丫鬟,她毕恭毕敬地对我说道,“二奶奶,二爷有请。”
“啊?哦。嗯。”我佯装一愣,这才抬步走上石阶,往屋子里头走去。跟随其後的佳琦被丫头给拦住了,“二爷吩咐二奶奶一个人进去。”
我睨了佳琦一眼,低低道,“你在外面等我吧。”
“是。”佳琦轻应了一声。
……
进了屋子,一眼便见正懒洋洋地靠坐在临窗榻子上的沈如冶。他一腿曲起,一腿伸直。纤长玉指在曲起的膝盖上交叠地打著拍子。瞬间,我被迷晕头转向、垂涎三尺,只因他这种慵懒又颓废的坐姿太过妩媚迷人了,再加之一身红豔豔的衣裳,张扬风骚,倾国倾城,这般气质生生把他自己与那仿佛是狐狸精一样的男人沈如净区分了开来。
他见我走进来,抬眼懒懒地盯著我瞧。
“夫君。”我开口打破了空气里诡异的沈寂。
他翘唇妖豔一笑,森冷道,“跪下。”
“呃……”我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我没施行他的命令,他再次森冷道,“跪下。”
我瘪瘪嘴,很没骨气地跪了下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们谁也没说话。
静默许久,沈如冶踱步到了我的跟前,问道,“今儿天很冷吗?”
“嗯嗯。”我连忙点头。
他在我的前面缓缓蹲下身来,“冷到你必须穿这麽厚的衣服?”
“嗯嗯。”
“呵,是吗?”说著他优雅垂眸,纤长玉指轻轻抚摸著别在腰上的青色鞭子。
见情况要往最坏方向发展了,为了不挨打,我脑筋一转,连忙痛哭流涕了起来,“呜呜,为妻知错了,请夫君原谅。啊,不,是请夫君责罚。呜呜,可是为妻很怕痛,请夫君务必把鞭子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吧。”
沈如冶愣了一下,呆了一下。渐渐地,他的面部表情恢复yin鸷,他yin森一笑,道,“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为妻不该趁夫君熟睡的时候拿了夫君的令牌。”
他捏起我的下颚,“是趁我熟睡的时候吗?你当我就这麽好骗?”
“为妻当然是趁夫君熟睡的时候才拿了夫君的令牌。夫君没熟睡的时候,我哪里敢啊。”我偷换了他话里头的概念。
听後,沈如冶也不发火,他抿著嘴静默了半响,方才又问道:“你怎麽就知道我的那块令牌能号令人,还知道用焰火发信号?”
听之,我呆了一呆,完全没想到他会不执著於前面的那个问题。
“……”我低下头去,不回话。
“说!”沈如冶冷哼了一声,也没再问,“你不说我便打到你说为止!”
“呜呜,夫君不要发火。我是听傅雁竹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连忙栽赃给傅雁竹。
沈如冶顿了一下,随後才不温不火地说道,“他待你可真好啊,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你。”
“……”这种话是千万接不得的,我只得抿著唇,装可怜。
就在气氛十分压抑的当会儿,外面的丫鬟禀报道,“二爷、二奶奶,温爷他们来了。”
“呼。”我松了一口气。
沈如冶站起身去,抬脚踢了踢我的膝盖,道,“起来吧,别丢人现眼了。”
听他这样说,我连忙站起身子来。
沈如冶刚踱步到临窗的榻子上坐落,温盛堂一众人便从外间走了进来。
沈如冶挑眉一笑,道,“哟,今儿你们来得倒是齐整。”
进屋来的五个男人其中的一个抱臂冷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们你们不知道我们今儿为何而来。”
沈如冶点了点头,道,“你们专门给我赔礼道歉来了?”
“哼,你想得倒美,差点就烧死了我们几个,居然还要我们给你赔礼道歉?”其中另一人发怒道。
听之,沈如冶佯装出无比震惊的表情,道,“烧死你们几个?这话从何说起?”
温盛堂说道,“如冶别装了,发生这麽大的事情,我们谁都不会认为你会不知道。”
沈如冶抬眼看了温盛堂一眼,道,“我刚醒来,刚听小厮回报说北院起火了,刚叫她来问话,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这麽说来,这件事情你完全没参合了?”
沈如冶浅笑,“这件事情我参合了怎麽样,没参合又怎麽样?”
“没参合,这件事情就不关你的事,我们只找做下这件事之人理论。”
沈如冶点了点头,道,“嗯。随便。”
我瞪圆了眼睛,不肯相信沈如冶会说出“随便”两个字,难道我的策略出问题了?他没被我感动到?呜呜,怎麽会这样?这个计划明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钩剑,这件事情没这麽简单,你别被如冶给蒙了。这件事情若没他的默许,那些黑衣人怎麽会听一个女人的命令?”
听之,我忍俊不禁地喷笑了起来,“噗嗤!哈哈~~!!”原来那个唧唧歪歪说个不停的男人名字叫“够贱”啊。
够贱怒目瞪向我,“笑什麽?”
“没笑什麽,我好像听错了,把你的名字听成‘够贱’了,哈哈,所以笑了,抱歉啊,”说著我把目光转向温盛堂,“请温大爷再说一次,呃,你刚叫他什麽来著?”
“噗嗤!哈哈!”
在场的人,除了“够贱”外,其他人都笑了出声。
“够贱”气得脸色发青,他随手捞到桌上的一茶盅向我扔过来,我眼疾脚快地连忙跳快,杯子“!当”一声,在我的脚下碎成一片片。
我连忙掩面奔向沈如冶,抓著他的衣袖,颤微微地直发抖(当然,这是假装的。)。
“够贱”见没击中,不由得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他抓起桌上的盘子砸了过来。
“啊!”我连忙抱紧沈如冶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xiong膛里去。
盘子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被沈如冶一手给挥开了,只听他说道,“钩剑,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这不就是传说中‘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的典范吗?”五男其中的一男冷冷出声,“这女人出口如此重伤你兄弟,你不出手教训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帮起她来了。沈如冶,你真真太令我们失望了,枉费我们一直把你当亲兄弟看!”
温盛堂睨了我一眼,随後笑著附和道,“如冶,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你何必为了一件衣服伤了咱们兄弟间的和气?”
古代的男人就是龌龊。什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理论一大堆。听了就火冒三丈。“呸!你若真把我们夫君当是‘手足’,怎麽会如此待他?深更半夜的,又是下药迷他,又是寻狼群来袭击他。……这世上有对自己的手足这麽狠心的人吗?呸!呸!呸!一群无耻的贱男人!不要脸的臭东西!”骂完了,我心下一凉,我这话是不是骂得过头了?
果然,一句话把在场的五个男人同时激怒了。
其中一男吼道,“沈如冶,你自己听听!她说得是什麽狗屁话了!还不给兄弟们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沈如冶懒懒地抬眼睨他一眼,道,“她说的也没错,这世上哪有对自己的‘手足’这麽狠的一个人?又是下药,又是寻狼群来咬的?”
一男人撇嘴道,“那不过是玩笑而已,我们经常都这麽闹的,以前也没听你抱怨过。”
我揪了揪他的衣襟,道,“夫君,我觉得他们这五个男人很奇怪。”
沈如冶垂眸看我,勾唇一笑,道,“哦。那就说来听听,他们到底奇怪在哪里了?”
“他们说他们对我们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是玩笑的闹闹。我也不过是小小闹了他们一回,却成了天大的罪过了。这分明是两个判定标准嘛!呜呜~~夫君啊夫君,这世上怎麽就有这样不公平的事情?”
够贱暴跳如雷道,“岂有此理!你烧了我北面的一大片房子还说什麽‘小小闹了一回’!”
“不过就北面的一片房子而已,对够贱小爷这样富贵荣华的人家来讲,拿出些银子重建北面那片房子应该不算什麽吧。”
“哈哈!钩剑,原来你是‘小爷’啊。哈哈~~笑死我了!”有人就是吃饱了撑著,专看他人的笑话。
够贱的脸变得无比的狰狞恐怖,他吼道,“混账东西!今儿我非打死你不可!”
“夫君救我~~”我也不逃开,只紧紧地抱住了沈如冶的腰。
沈如冶揽住了我的腰肢,“唆”地一声跳开了。他冷冷道,“钩剑。再怎麽样她也是我的媳妇,我的媳妇还轮不到你来打,你最好知分寸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如冶,你想为一个女人与兄弟为敌?”够贱气红了眼。
“正室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女人,你若打了她,我的脸面何存?!”
“钩剑,你冷静点。你别忘了我们今早来如冶这里的真正目的了。”
“你说的极是!我被这贱人气糊涂了。”
呸,会骂女人的男人才是个贱人!“夫君,你瞧瞧!这人竟然当这你的面骂我来著,他不是脑筋有问题,就是对夫君你极为不尊重。”我趴在沈如冶的耳边窃窃私语、挑拨离间。
沈如冶伸指敲了我的头一下,淡淡道,“我走遍了大江南北,什麽样的人没见过?你以後别在我面前耍弄这些幼稚的手段。笑掉大牙了,知道吗?”
(tot)~~这麽容易就被看穿了,太没面子了。
钩剑的眼神像刀一样的射向我,“我们玩闹在前,精神方面我们当是扯平了,可是我房子里面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字画,你这个贱人必须得赔给我。”
我翻了一个白眼,道,“喂喂喂,够贱,你说话也请结合一下实际好不好?价值连城的字画你不挂在家里却挂在这个鸟不生蛋的深山老林里来了?呵!说出来谁信啊,你当我是什麽都不懂的呆瓜吗?”
钩剑气得xiong膛直鼓动,“你把我当是什麽人了,没有的事情难道我还会硬栽倒你头上去不成!”
一男人道,“‘鸟不生蛋’?不会啊,前儿我才见树上有一鸟窝呢。”
一群乌鸦飞过:喂喂,老兄,请把注意力放在重点上!!!
温盛堂白了那个开口的男人一眼,道,“我们都可以作证,钩剑挂在北院里面的那些字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你们是一夥的。你们的话,我要是信了真就成了呆瓜了。”说著,我抓起沈如冶的衣袖掩住了眼睛,万般委屈的呜咽了起来,“没有影儿的事情你们却一古脑的硬栽在我的头上来。呜呜~~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呜呜~~我要告御状,我要告御状~~”
掀开衣袖一角偷看,只见那五个男人的脸都气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