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春视线变得模糊,耳畔一片安静,所有的声音她都听不到了,那已成空白白一片的脑海里,却把他的执念烙了个清淅。他把那壶十二春重新斟满,抬眼,轻问道:“今天我们把这壶酒都喝了,好不?”
她抬眼,木然地看着他抽离的眸子,看了许久,才淡道:“琉璃盏,三天之后你必须给我。就算你试图说服我,我也一定要办到。但你放心,这三天时间,我必会陪你,就算你让我干什么都无所谓……”
“得到琉璃盏又怎么样?你准备好死了么?”他平静的问道。
慕嫣春的手一抖,静静的转头看他:“对。你猜到了?”
江若痕一笑,柔声道:“本大人不准你死。”
慕嫣春的眼圈猛然一红,再也忍不住的泪顺着眼角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江若痕,小春儿求您一件事,烈焰山的人一旦换了回来,请大人务必保他们周全,他们都是小春儿最亲最亲的人……”
“那你呢?”
“我?我是不会让琉璃盏落入银尘的手里的。”
江若痕面色突然yin郁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她:“难不成守着琉璃盏玉石俱焚?别作梦了,琉璃盏是神物,银尘就算把你碎成了灰,它都不会碎的。除非……”
“除非什么?”慕嫣春好似终于找到一个明白人,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江若痕笑了笑,还真是让他猜到了,她怎么那么傻?
他不说了。她自然急了:“快说,除非什么?你告诉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江若痕抬眼一笑,道:“三天后再告诉你。你别调皮。”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将怀中的十二春,饮得精光。
“只要你不死,大人全帮你办到。”江若痕放下酒杯,柔道:“不过,大人还真要听你一句答应。”
“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慕嫣春疑道。
“我准备后天娶你。”
“什么?”慕嫣春脖子一僵,是听错了吗?
“后天在万春宫,你嫁我。”江若痕笑眯眯地看她,可是,这个问题,怎么能是随便答应的,他是不是疯啦?
门口又一阵喧哗,澜霞殿的侍婢们齐齐点亮了灯烛。一时,满堂尽金灿灿的灯火,通亮至极。
江若痕望了望,转头,轻声对一旁思来想去的慕嫣春说道:“大人给你时间,所以不需要你马上回答。你可以好好想想,但你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答应。”
他很霸道,即然想要霸占,就不会给她任何的希望,他只是给了她认清自己即将嫁人的时间.
慕嫣春心中的大雷仿佛连了线,一个接一个把她的四肢百骇霹得七零八落。只有三天的时间,她做梦都想不到要跟谁成亲啊!
正迷乱着,却见门口走进一人。黑色的衣衫松垮的裹着骨架般的身子,一抬眼,yin森的两个眼窝,陷得深深,一笑,一排白白牙齿露了出来,是乌千金。
江若痕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叹道:“想不到,这娘娘腔的作息还是老样子,昼伏夜出。”
乌千金正巧耳风冲了他的语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一旁的慕嫣春冷汗岑岑,好一个无比骇人的黑山老妖。
此时,乌千金一笑,抬手,竟从空荡荡的衣衫之中取出了漂亮剔透的水晶球。只见那枯骨似的手指来回撩动,那球竟似在半空之中高搁旋转。
“——好漂亮。”慕嫣春看傻了,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种美丽透明的水晶球,那灯光之下,来来回回竟在球面上汇集了无数的萤亮星子,里面令人眩晕颠倒的奇妙景象,竟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悬秘诡异的美感。
江若痕好似知道乌千金要做什么,轻轻地,在慕嫣春的耳边叮嘱道:“一会儿千万别把酒泼到我的身上。”
“什么?”慕嫣春疑道,这话说得无头无尾的,谁听得明白。
思霭间,却见乌千金将那水晶珠向半空中抛去,不等那球下来,他转身,微微低首,那巨大的风样的东西把他的黑黑宽大的衣衫吹得飒飒作响,他张开双臂,平举着,嘴中快速的碎念着谁也听不清的咒语。惊见那球竟在半空停住了,快速的旋转犹如一只无形的手在上面玩弄。突然,那球里亮出了一个滚圆的大大星子,看起来,好仿有另一个相同却发光的球体在与那外面的一层相反转动。登时,只见那殿顶慢慢的变得湛蓝,是天空,怎么会是天空,好神奇。那边,缓缓的现出一片片轻淡的白云。一个刺目的光亮从云彩的后面腾起。只见一位仙女身披薄纱,绝色脱俗的从那光亮之中飞出,那慈美的眼眉,盈盈的笑意,竟让全场包括月溪风在内的人全部啧啧称奇。
“不错不错,九天玄女。”月溪风叹道,看来这几天与乌千金的这几顿酒没白吃。这大巫师还真愿意把当年在璃月国大典上表演的巫术搬到他的鸿鹄峰。
巫术还没结束,只见那天空慢慢的从墙壁之上漫过,犹如浅蓝色的油彩慢慢地从墙壁上,不断地往下流淌。一会儿的工夫,只见那富丽堂皇的澜霞殿竟变成了一抹竹林清风的景色。那身前身后,皆是无比美丽的竹林,柔柔的阳光照在每个人有身上,当真有暖暖的感觉。九天玄女,摇曳在天际,如画般灵动。耳边鸟声叫得清脆,蝴蝶在身边飞舞。一只蝴蝶竟落到了慕嫣春的指前。用它长长的嘴巴探进她手中的酒杯里。
慕嫣春大惊,手一抖,杯子一倾。那半杯子酒,竟齐整整地撒到了江若痕的大氅上。江若痕抬起手,愣了半天,最后恶狠狠的瞪了慕嫣春一眼:“刚才不是让你注意拿好杯子?”
慕嫣春颤着嘴唇,奇道:“刚……刚才有蝴蝶,会喝酒的蝴蝶。”
江若痕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道:“当然,因为那娘娘腔最爱喝十二春。”
“那蝴蝶是乌千金。”慕嫣春抬眼,细心的发现,乌千金的嘴还真是正在吧嗒着什么味道,然后露出了很微妙的美意。好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