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闹!”冥王骤然板起面孔,那眉宇之间的yin郁,竟比头到底都绝不可能。
冥王与白莲正相峙不下时,刚刚那道光束再次从天上,击入地下。呼喝一声,一位yin官竟溜烟奔了出来:“冥王——”
冥王皱着眉头回看了他一眼:“本王没唤你,你怎么来了?”
“判官爷爷好……”白莲仙子嘟着脸,向判官打了声招呼。
判官急得满头大汗,看似完全顾不上她,又招惹不起她,应服地点了点头,僵硬地笑了一下,便跳着脚要跟冥王咬耳朵。冥王身材本就高大,让俯耳过去,就要低下腰。冥王很忌讳这姿势,遂不快道:“有事就说,有何不能说的?”
判官急得直蹦,在原地打转转。冥王更加的不爽,怒吓:“说——”
“是冥王——”判官紧闭着眼睛,道:“王妃说了,冥王出来的太久,让冥王您速回,还有……”冥王强装镇定,板着脸,又问:“还有什么?”
“还有,王妃说了,要您带……带王妃的妹妹白莲仙子一同回去,说……说……”
“说——”
“……说要叙旧。”
是冥王允许他说的,跟他没关系。
冥王骤然脸色一变,额前竟罩了一层细密地汗珠。尴尬着抬眼,看着白莲得意地笑,连忙拍起了白莲的马屁:“白莲,你看,你姐姐对你多好?你也是,守着冥泉就是不去看你亲姐姐,多不懂事?”
冥王怕老婆怕到这种份上,在冥界众人皆知。判官一脸的无奈,还要装作卑躬屈膝,那表情着实够滑稽。慕嫣春守着江若痕的一只胳膊,看着这突然扭转的局势,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白莲,难怪她敢跟冥王跳脚,这仙子跟冥王的关系……
“姐夫——”白莲微微一笑,道:“白莲一会儿就去看冥妃,还要跟冥妃说冥王您是多么的有情有义,真是感天动地啊。”
冥王清了清嗓子,嘶哑着声音,底气实在不足,还真是让人火大:“好吧,慕嫣春,本王只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江若痕魔性已除,本王就让他留下来。如果三个月后,他额间的魔印还在,就再别怪本王心狠。”
慕嫣春一个头叩在了地上,喜极而泣。
一旁的判官倒不淡定了,忙惊问:“那这生死簿的名字已去,又要怎么办?”
白莲一瞪眼:“再写上……”判官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一摊,厚厚的本子唤了出来,拿笔便把江若痕的名字重新安排位置:“可这寿路?”
冥王不耐烦地看他,判官当即收声,在一旁画了个问号,便躲开了。
伸手,冥王宽大的衣袖里现出一把通体玄色的剑,剑柄一条盘龙,声势震天,剑身光华万里,只是纹路怪异,环着一股神秘的yin寒之气。冥王看了看这把剑,抬手,将剑递给了慕嫣春:“这就是yin冥剑。交给你了。”
慕嫣春双手举过头顶,接着剑,一丝冰凉之气传来。才听冥王在耳边说道:“这就是封印着江若痕一魂一魄的剑。你起来吧,回去与大家好好研究怎么解除封印,好把江若痕的魂魄收全。”
“是,谢冥王——”慕嫣春甚是感动,起身,捧着剑,怜惜无比。
冥王再次打了一个响指,身后光束中,骤然出现了一个婆婆,虽满脸沧桑的皱纹,却独独能看出年轻时的秀美。这婆婆来得突然,表情更突然,呆在冥府里百八千年了,没想过这会儿还能来阳间听差办事。一抬眼,冥王的身影一眼认出,遂飘然而去,俯首称臣:“拜见冥王。”
冥王‘嗯’了一声,便吩咐道:“孟婆老奶,烦劳帮她解封这几世的记忆……”
孟婆微微一怔,解封记忆?几千年都没干过此事了。是谁能这么受到冥王的如此关照?
冥王故不得久留,冥妃发话让他早回,他急匆匆的带着白莲要往回赶:“白莲,怎么样?一会儿给姐夫多说些好话。你看连让孟婆解除她的记忆,本王都想到了。本王可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助你们解救江若痕。”
白莲一笑,点了点头:“那是那是,姐夫英明。”
孟婆手一晃,慕嫣春只觉眼前有光从瞳孔刺了进来,直击脑海,仿佛有道尘封已久的大门,向她完全打了开……
天边,晨曦初上。一阵风吹过,慕嫣春突然眨了下眼睛,四周人已不在,可江若痕坐在残石上的身影,却日渐清淅。纵是万千缱绻成枉然,也抵不过他孤伶寂寞的身影。
她,慢慢地回望着若痕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