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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我喊着老宋和田小乐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看到在北边的深沟边,冒出几个小黑点,晃动着,由远及近。
    那到底是什么?
    那些东西晃晃悠悠移动过来,它们嘴里喘着粗气,吐着红红的舌头。
    啊!难道是野狗。
    那些东西越来越近了,我终于看清,他们不是野狗,而是狼。
    它们发疯地跑了过来,它们身后又增加了不少黑点。
    是狼群!
    它们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怎么办?
    狼群将我们三个围了起来,它们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血红的舌头,我知道一切都将在此结束。这时,我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了枪声,之后,群狼侧目,嚎叫着跑开了。
    之后,是警笛和警车的声、人们的喊叫声,一群穿着白衣的人,把我们抬上了车。
    我看到田小乐和老宋的四肢都不见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彘”吗?
    我的身体已经有了一丝疼痛,我想用手擦擦头上的汗,可是,我却找不到手了。
    啊?我的手在哪里?我的脚在哪里?
    原来,我和他们已经变成了一个样子。
    八 诡异的一天
    “小齐,小齐!”我听到老宋的声音,我睁开眼睛,还看到了田小乐。
    他们完整无缺地坐在我的身边,我满头是汗,泪流满面。
    “吓死我了,刚才,你一直在胡言乱语,我怎么叫你,你也不醒。”田小乐说。
    现在是三点,原来是梦一场。
    我起床后,赶紧赶往殡仪馆,那里一切正常,色犯仍然躺在冰柜里。
    回到住处后,我喝了口水,问老宋:“老宋,能告诉我,什么是人彘吗?”
    “人彘是汉高祖刘邦的老婆吕后发明的,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割去舌头,用铜注入耳朵,使人听不到,看不到,不能说话。然后扔到厕所里。”老宋说。
    “我梦见,我们都变成了人彘。”
    “还变成人妖了呢?别胡说。”田小乐说,“小齐,你值班吧,我要睡觉了,为了叫醒你,可累死我俩了。”
    “也难怪他做噩梦,年纪轻轻,天天守着具冷冻尸体,也够折磨人了。”老宋依然在吸烟,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怪味。
    我喝了口水,之后,再次拔打顾美的手机,依然关机。
    这时,我听到门外有轻轻的响动,我打开猫眼,看到一个老太太坐在门口的楼梯上。
    她拿出一堆黄纸挂到了门上,还拿出一些黄纸在楼梯上烧了起来。
    她边烧边哭,声音惨烈,搞得心里一惊一窄的。
    没过半小时,从楼下拿了几个人,好像是抬尸体的。
    看样子,是隔壁老太太的老伴死了。
    似乎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只有老人独自哭泣……总算挨到天亮,我睡意渐浓,又听到了一阵砸门的声音。
    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敲门的人,总让我有种鬼敲门的联想。
    我真想掐死那个敲门的家伙。
    我气冲冲地去开门,原来是送饭的。
    我想睡觉,却不敢睡,又怕做梦,变人人彘。
    我又给顾美打电话,她还是关机。
    现在,我很想她,空前绝后,彻头彻尾的想她。
    我开始回忆我们过往的一切。
    刚上班时,监区长说,要多和老民警学习,看来是有道理的。
    所以,监狱的“老带新”、“传帮带”作用至今仍然十分突出。
    中午,吃过午饭,老宋说他要出去取点钱,还购房贷款,一个小时就回来。
    结果,直到晚上,他都没有回来。
    晚上七点,老宋打来了电话,他气息微弱,“我在郭家,快来接我!”
    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我们再打过去,他却已经关机了。
    怎么回事?难道老宋出了意外?
    现在,房间里只剩我和田小乐。
    田小乐注视着我,把手放到了我的肩上,抿起嘴唇。
    不会吧?还是我?
    “兄弟,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到殡仪馆看老色;二是出去找老宋。”田小乐不是在开玩笑。
    这二老都很棘手!
    我看出田小乐的意思,他想留下来看老色。
    “好的,我去找老宋!”
    “回来后,你可以休息四个小时,在老宋没有意外的情况下。”田小乐把警棍交给了我,“会开车不?”
    “马马虎虎!”我说。
    “没关系,能开走就行,记住,去郭家。”田小乐把县公安局人员的电话给我了。
    我拨打了那个电话,确认了具体地点。
    之后,我上了车,插入钥匙,启动小破捷达警车,开出小区,驶上公路。
    我又想起昨晚的那个梦,如果这也是梦该多好啊!
    但愿不是噩梦,可是,谁又能预测呢,也许这就是一个死亡之旅……###二十三死亡之旅
    我按照公安局的民警提供的路线,找到了郭家。
    那是一个距县城二十公里的小镇,还好,镇派出所十分配合,很快就找到了老宋。
    我们在一个公路边的深沟里发现了他,他腿受伤了,脸上还有血迹。
    他见到我很高兴,可他却没有说事情的经过。
    我们到镇里对他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之后,我和他一起返回县城。
    乡村公路没有路灯,一片漆黑,老宋坐在后座上,也不说话。
    这种沉默令人无法忍受,更有种无法名状的恐怖。
    我们回县城需要越过一座山,我去郭家时,上山的路还好,是缓坡;回来时就不同了,是徒坡,更令我生气的是,车还熄火了。
    我又试了几次,车仍然熄火,这都怪我在学车时不专心,坡起不及格。
    反复三次,徒坡还是上不去。
    我已经满头大汗,我索性把车停到山腰的一块狭小的平地上。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我们的车就停在一棵树下。
    我看了一下后视镜,老宋正瞪着双眼直直地望着我。
    我的心有点发毛,他这是怎么了。
    我说:“老宋,你还痛吗?”
    他不说话,依然死死地盯着我。
    这时,一辆丰田吉普车从山上开了下来,呼啸而过……一股强烈的风刮进了车子。
    “老宋,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想他可能是有难言之隐。
    他依然不说话,死死地盯着我。
    我打开mp3听歌,音乐似乎可以舒缓紧张的气氛。
    真不知道田小乐是什么爱好,第一首歌竟然是《死了都要爱》: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
    不极度浪漫不痛快。
    发会雪白土会掩埋。
    思念不腐坏。
    到绝路都要爱。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不怕热爱变火海。
    爱到沸腾才精彩……
    我以前很喜欢这首歌,在此时此地听,却那么的别扭。
    我马上关掉音乐。
    老宋闭上了眼睛,我喝了一口水,再次发动汽车,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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