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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而小黑老鼠和小白老鼠的故事就这么完了。
    闻人绪望嘴角抽搐,这算什么故事啊!从头到尾他都听得稀里糊涂的,除了知道里面有一大群老鼠,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爹爹讲的故事真差劲…”
    “都是我没准备故事所有乱讲的啊…听过就忘记吧。”
    打着哈欠,闻人绪望瞌睡都被引来了,靠着骸骨见他没有推开自己,闻人绪望放心大胆的睡到骸骨的膝盖上。
    拿了根羽毛扫着闻人绪望的鼻子,逗得他想睡睡不着,骸骨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讲一对老鼠父子的快乐幸福生活,突然拐了个大弯变成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这该死的故事搅动了几块尘封在记忆之海深处的记忆碎片。
    箱子是比自己的实验室大百倍的研究所,不想回忆的人站在如同屠宰场一样的角落强制拉着极度反胃的骸骨,冲玻璃外面的看不清的人摆出胜利的姿势。
    “我之所以做到这些事,是因为我爱他。”
    将这个回忆重新扔回脑海深处,骸骨突然发现龟仙人昨天和今天都没有见到。
    “爹爹…还有易之潞也不在了,你就不能关心下我们沧崖的神鹿代表吗?”
    “他啊,现在生活得很滋润哦,别担心。”
    66他和他的初遇
    骸骨说易之潞现在过得很滋润虽然是敷衍闻人绪望的,却也正猜中了他的处境。
    那晚易之潞变回原形一直忙着逃跑,连自己什么时候被骸骨传送走都没有发觉,直到他连续第四十六次看到同一棵桃花树,这才意识到自己迷了路。
    大半个月没有看到树木,身为素食为主的鹿妖来说可是非常开心的事情,易之潞张口就偷吃了一朵桃花,直到桃花都咽到了肚子里面,他才意识到这个时节桃花早该凋谢了,此时此刻怎么会开得正艳?!
    “糟糕…难道…这桃花有毒!阴谋!这肯定是骸骨大人的阴谋!”
    本来没什么中毒感觉,这样一念叨易之潞觉得自己脑子也晕了,身子也麻了,双眼冒着金星躺倒在地上,不停的后悔应该劝住闻人绪望不跟他做那么荒唐的事情。
    “不行…我得找个东西把今天的日期刻在桃树下面,等到某年某月有谁在树下发现我的骨头,就会知道我是在今天死去的…”
    骸骨大人曾经说过,樱花的花瓣为什么会红,是因为树下埋着尸体,那么桃树下埋着我的尸体,这棵树的花朵也会开得更茂盛,颜色更鲜艳,而去结出来的果子更大吧?我这就算是死了也好歹给桃树做了点贡献。
    等等…该结桃子的季节来了,这树还在开着花本来就不对劲,怎么可能还会结果子!又不是仙庭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的仙桃树。
    反正今天我的小鹿命就丧生于此了,要死也要当个饱死鬼!
    于是易之潞自暴自弃的啃起了面前紫色的小草,一直吃到打起了饱嗝才晕沉沉的睡过去,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太阳刺得他的眼睛直疼,易之潞才打着哈欠慢悠悠的睁开眼。
    第一件想起的事情不是感谢上天的恩赐,自己没有死,而是再把面前的紫色小草全部啃食了起来当早餐。
    “我第一次发觉有比鹿饼更美味的草。”
    沧崖在骸骨的带领下最不缺的就是吃货,紫色的小草惨遭易之潞的扑杀,直到他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原本很大一片的紫色小草吃得仅剩最后一棵,易之潞才总算停止吃食。
    “不行这棵得留着!我要移栽到我家院子里面,那样我就有吃不完的好吃小草了!”
    都想好了把桃花树的花瓣弄片下来,变大做背袋装草,只顾着吃的易之潞总算明白了最严重的一件事情。
    “这里是哪里?”
    易之潞生在沧崖长在沧崖,熟悉沧崖的一草一木,就算沧崖处在大灾变过后树也没了草也没了的荒凉情况,他也有信心凭着地势分清楚自己身处沧崖哪里。
    此处是植物的乐园,除去被自己啃完的那片地秃秃的就像中老年人的头顶,其他片区不是绿草如茵,就是开着各种形态奇特的花草,易之潞是穷乡僻壤的沧崖来的鹿,他可认不得那些色彩淡雅散发着点点光辉的花草。
    “这些…好吃吗?”
    若不是肚子吃得太饱,他还真想尝尝这些漂亮的植物好吃不好吃,而一般而言的漂亮植物三分毒,这句话早被他抛在脑后。
    这个也想尝尝,那个也想尝尝,等易之潞绕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桃花树下,孤零零的紫色小草见到他再度回来好像害怕了一样,在风中打着哆嗦。
    “这里怎么出不去啊?”
    隐约回忆起来自己昨晚还连续四十六次看到这棵桃花树,易之潞总算发现了自己迷路的事实。
    “这绝对是骸骨大人的报复啊!太讨厌了!我要回去种我的草啊!”
    站在紫色的小草面前哭啼啼,易之潞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传说中某位高手的阵法里面,那桃花树八成是阵眼标示,自己又完全不懂该怎么走,除非这个阵的主人进来,或者自己运气好能误打误撞出去,不然的话绝对会在这里困上一辈子的。
    “不要啊…这好恐怖的说…”
    易之潞可是超级怕孤单的鹿,所以才和东郭先生一起组成沧崖的八卦楼,这楼里面就三个人,东郭先生是八卦楼主,易之潞是八卦楼主管,闻人绪望是名义成员,如果只能呆在这个鬼地方,既不能八卦又没有伙伴一起聊天,易之潞一定会闷死掉的。
    “还有啊!草只剩下一棵了怎么办啊!其他的花花草草万一没有这个草好吃,我不是亏死了吗?!”
    别怪易之潞为啥不好好想想怎么出去,就知道吃,他的修为能化为人形就算不错的了,法术也只会点生活上寻方便的小术,就像拿片叶子变个背包这类的,再厉害的法术,例如飞行,他可完全不会。
    “早知道我该趁着才认识骸骨大人的时候向他讨把道士们的飞剑,顺便学下如何御剑飞行…那样至少还可以试试能不能从上空飞出去。”
    代表自由的碧蓝天空,夏日的烈阳高照,易之潞开始幻想自己长出了翅膀在天上自由的翱翔,白云在他脚下飘过。
    “哈哈!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飞天神鹿!”
    正乐呵着,易之潞感觉有人进来了,他没有那么笨在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就把自己送到剑刃下面站着,一溜烟躲在了桃花树后面,粗大的树干还有沉甸甸的桃花压满枝头,完全遮住了易之潞的身影。
    来人是一名男子,身材高挑,骨架看得出是北方人的身材,脸却像是江南人的长相,猛地一眼看上去俊秀温柔得如一江春水,再细一看却发觉他全身都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气息。
    这般长相这般气质再加上男子每走一步便飘动起来的白色道袍,绿色的门徽装点得恰到好处既显得不过分素,同时也不会花哨,易之潞不自觉的想到世外仙人这个词。
    可惜的是,沧崖不缺吃货,却也不缺美人。见惯了骸骨他们的长相,易之潞对这个男人的评价仅仅是还可以,殊不知这般样貌的人,放进红尘俗世绝对会引起纷争一片。
    这清清冷冷的人易之潞正觉得看够了,那人却来了个大变样,指着秃了的草地,全身颤抖得跌坐在地上,表情扭曲的用高八分的音调大喊起来。
    “我…我的紫菱草了!我的草怎么不见了!”
    不好意思的望望自己的肚子,易之潞总算知道那种美味的小草原来叫紫菱草。
    67当我的坐骑吧
    易之潞第一次体会到,人前和人后的差距原来能有那么大。
    亲眼看到一个谪仙般的男子突露丑态,爬在草被啃光露出红土的地面上抱头痛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实在不像刚才给易之潞的感受到的印象。
    这不头上的玉冠也松落了,有些偏黄的发丝变得乱糟糟,哪是个成年人啊,明显是个被恶霸欺负的小毛孩子,易之潞突然觉得良心有点不安,但是吃到肚子里面的紫菱草又不可能再吐出来,只好默默割爱,希望这人早点发现那最后一株紫菱草。
    那人好半天才看到最后一株草,连滚带爬跑了过去,就像看到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抚摸着草叶。
    “咦?上面竟然有动物的牙齿印!这是我设置的禁地,怎么可能有动物进来?”
    眼睛瞬时如同着了火般四处张望着,易之潞心惊胆颤,躲着那人的视线转移位置,就怕被发现被他的怒火烤成烧烤小鹿。
    嘎吱——
    怕什么来什么,后腿不小心踩到落下来的树枝,发出了很小的声响,但在此时此刻,就算再小的声响也会引来那人的注意力,易之潞才想着把腿移开,那人就像跟骸骨学会瞬移一样,嗖的一下站在了易之潞面前,死死的盯着易之潞一动不动。
    看来我易之潞昨天逃过了一死,今天却再怎么也逃不过了…
    默默的向各位好友道别,特别希望唯一单身的闻人绪望能和他爱的人在一起,易之潞本着好孩子从不说的好秉性,主动开口道歉。
    “对不起…吃了紫菱草的动物是我…”
    “其实我不但吃了紫菱草,还吃了你一朵桃花。”
    “我不知道会害你伤心成这样,我是实在太饿了,紫菱草又太好吃了,所以才把它们吃光了。”
    “你能原谅我吗?”
    说完了,那人贴得易之潞更近,易之潞吓得马上闭上眼睛,耳朵都贴往了脑袋后面,估计自己马上就要挨上一顿臭骂毒打,等了半天却只感觉到那个人把左手放在易之潞的额头间,比起打来,更像是抚摸。
    完蛋了…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奇术!看上去是在摸你,实际上是在你脑子里面下了禁咒,等一会手松开了,你的脑浆马上就会像烧开的水一样全部扑腾出来!好可怕啊!
    腿打起了颤,易之潞宁可死在骸骨手中,毕竟骸骨不喜欢折磨人,和自己也算熟悉,应该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苦。
    “你、你、你…你不要杀我啊…我给你种草!把那些草全部种出来给你当赔偿!我…我还认识一个超级厉害的大怪物,他超级会种田,小麦能亩产一千八!一定能帮你把这些草种出来的!”
    那人没做声,左手从易之潞的额头上移开,转而去摸易之潞的犄角,易之潞知道自己这下完蛋了,那人肯定在估算易之潞的这对大犄角能卖多少钱。
    这一想,易之潞就好像看到不远的将来浮现在眼前。
    他的鹿角被卖入了珍奇物品店,皮卖到了裁缝店,鹿鞭被宫里面的太监花重金买去补他永远长不出来的东西,然后骸骨大人带着闻人绪望去做衣服的时候,就会看到它的唯一留下的皮子哈哈大笑,嘲笑他贪食得到这个下场。
    我的命运真苦啊!
    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小鹿闪亮着泪光的眼睛更显圆润和无辜,那人估计是被易之潞的眼泪感染到了,掏出手绢为易之潞擦起眼泪。
    “小白鹿,你哭什么啊?是刚才的树枝刺破你的脚了吗?”
    手绢上有一大块酱油的印子,易之潞不敢避让,只好承受对方的好意,并且又乖乖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是因为我肚子饿了,吃了你的紫菱草…害怕你打我…”
    “什么!是你把我的草给吃了!”
    那人总算露出了正确的表情,咬牙切齿的瞪着易之潞,手就是不愿意从易之潞的身上离开,早知道他刚才没听见自己的话,易之潞就不说实话了,这回估计自己的鹿肉也会被烧烤清蒸的吃了,骨头就拿去熬汤喂狗。
    全身都处于那人的审视之下,易之潞见他一会露出欢喜的表情,一会露出辛酸的眼神,最后一把抱住易之潞的脖子大吼了一声。
    “决定了!既然你那么诚恳的向我道歉,从今以后你就当我的坐骑吧!”
    “什么!坐骑!”
    那人露出灿烂一笑,之前身上露出的漠然气息好像是假的一样,一个翻身骑到了易之潞身上,扭了扭屁股,拍了拍易之潞的背脊。
    “大小也刚好适合,又是一头雪白的鹿,我真是好运气!”
    “你快给我下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你的坐骑了啊!我只是说会把吃掉的草重新载回来赔偿你,可完全没有说过要当你的坐骑!”
    不停的颠簸起来,易之潞妄图把骑到到自己背上的人弄下来,成年男人的体重可远远比闻人绪望重不说,变成坐骑这件事,一直都是易之潞的屈辱。
    造就当年自己悲催种鹿生涯的,就是族里妄图他成为仙人的坐骑!他连仙人的坐骑都不想当,何况你这种神经病小子。
    偏偏那人一点都没有吓到,紧紧抱住易之潞的脖子,笑得灿若桃花。
    “真好玩,虽然你的背脊骨梗得我的屁股有点痛,不过好有趣啊!你再跳几次吧?”
    “滚下来!再不下来我就要用杀手锏了!”
    说完,易之潞就一个横鹿过溪,除了脑袋其余躯干都撞到了桃花树上,那人见势不妙早就一个侧身从易之潞背上滑落下来,被撞受伤的仅仅只有易之潞。
    若不是他紧贴着易之潞,易之潞的犄角挑不到那人,易之潞也不会用这个蠢办法,吃得鼓鼓的肚子也被撞到,整只鹿就像要上烤架一样横摆在地上,疼得骨头散架。
    “小白鹿你没事吧?疼不疼?来我给你揉揉,不过…你的肚子吃得真大…到底几天没吃饭了?”
    大眼睛含着眼泪回忆起来,易之潞异常悲苦的说道。
    “一顿没吃…”
    那人被惊倒,拍着红泥土地冲易之潞嚷嚷起来。
    “仅仅一顿没吃东西,你就把我的紫菱草给全部吃了!你到底是一顿吃多少东西啊!你知道养育紫菱草有多么困难吗?你知道紫菱草是多么值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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