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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节
    明乐从楼梯口上去,第一眼就瞥见她嘴角冰冷森寒的一抹笑容。
    “夫人的闲情不小,都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候还有这般雅兴,在此品茶。”明乐笑笑,也不等她开口就径自走过去,选了张看着顺眼的椅子落座。
    “你来做什么?”萧氏不理她的挖苦,只就冷着脸斜睨她一眼,“别说你也是来我这里喝茶的,我可没那个精神跟你绕弯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自然是有话说!”明乐垂眸整了整袖口,紧跟着眉目妖娆一转,笑道,“夫人和武安侯之间的关系,最近相处,似乎是不太融洽吧?”
    萧氏心头一堵,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
    虽然擦了脂粉,但是方才易永群拽她摔下去的时候,鬓边还是被蹭破了一点皮肉,胸口被他踹的那一脚也隐隐作痛。
    那个忘恩负义的废物!
    萧氏心里暗恨,却强忍着不在明乐面前露出苦相,厉声一喝抬手指向楼梯口,“如果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现在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劝你还是对我客气一点的好。”明乐突然敛了笑容,目光讽刺的对上她的视线,“我若是现在走了,怕是你会后悔。”
    她的目光冷冰雪亮,虽然没有什么过分阴鸷的东西缠绕其中,但是没来由的还是让人觉得当前的气氛都在她这两道目光中被渲染的带了几分凉意。
    春竹下意识的往萧氏身边挪了半步。
    明乐看着她防备至深的模样忍不住哑然失笑道,“你防我做什么?我若是真的想要你家夫人的命,会等到现在吗?”
    萧氏一愣,突然想起那日她在西院的柴房里对自己说的话。
    当时她就说,不会要她死,而是要她活到最后,看着她把易明峰和易明心那些人个个逼上绝路。
    而现在——
    突然想到易明真的死,萧氏心里隐藏多日的恨意突然一股脑儿爆发,端着茶碗的手隐隐颤抖起来。
    明乐察觉她眼中神色的变化,就又继续说道,“我说过的话,全然都会践诺,当然了在这之前,如果你有本事除掉我,也是你的本事。”
    “这一次是你的运气好,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好命了。”萧氏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勉强灌了一口大口茶稳定情绪。
    虽然她有一万个理由现在就杀了这个丫头一不做二不休,但残存的一丝理智却告诉她,一定不能这么做,在确定殷王倒台之前,她和易明乐之间就算再怎么心照不宣,所以的阴风鬼火都只能进行在暗处。
    对于她的威胁,明乐不过一笑置之。
    萧氏自然而然把这笑定义为嘲讽,不耐烦道,“你今天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不要拐弯抹角的。”
    “只是看看你!”明乐道,目光从她消瘦的脸颊上慢慢扫掠而过,目光之中就多了几分神思之意,“许久不见,这两天见你,我觉得你的脸色不好。”
    萧氏冷哼——
    在西院那种地方关了将近两个月,她能活着出来已属万幸,还谈什么脸色。
    从西院出来以后,萧氏的身体每况愈下,她身边的人习以为常,也都不曾多想,此时听明乐一提,春竹突然心口一缩,下意识的将萧氏全身上下打量了起来。
    在西院的那段时间,萧氏消瘦的厉害,像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涸枯萎的植物一般。
    这几日易明峰找了最好的方子给她进补,她的精神是恢复了不少,但这会儿细看之下,春竹才忍不住手脚发凉的全身一惊——
    这几日下来,这萧氏分明比之刚从西院出来的时候又消瘦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
    绝不应该是这样的!
    看着萧氏枯瘦干瘪的身体,一种莫名的寒意突然从春竹的脚底攀爬起来,惊得她腿脚一软,突然踉跄着往后连退了两步,直至撞到身后的椅子。
    桌上的花盆一晃。
    屋内的气氛被干扰,萧氏不悦的横过去一眼。
    不想春竹的视线与她眼窝中那双阴唳嗜血的眸子一撞,就更是全身一僵,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夫——夫人——”
    萧氏这才察觉她眼中的惧意,顿觉莫名其妙。
    明乐见到春竹已经从中看出端倪,也就满意,径自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春竹跪在那里,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给她让路。
    萧氏眼见着她来了一趟又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的离开,心里疑窦丛生,待到反应过来想要开口阻拦,却已经目睹她的裙裾拐过楼梯口翩然消失在视线之外。
    萧氏手捧着茶碗微微发愣。
    春竹强压着心底泛起的寒意膝行到她的榻边,大着胆子去握住她骨瘦如柴的一只手,颤声道,“夫人不觉得九小姐今日这话是有诡异吗?”
    “这个丫头哪有白来一趟的道理。”萧氏脱口道,回头想想还是觉得怪异。
    “夫人!”春竹深吸一口气,不放过任何细节的又将萧氏上下打量了一遍。
    萧氏被她看的一阵奇怪,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开口问道,“夫人您的脸色,确实是不大好!”
    萧氏一怔,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左右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手一抖,茶杯就从手中脱落滚在了小被上。
    “夫人!”春竹握着她的手,泫然欲泣。
    萧氏的脑子里嗡嗡的,这样细细品味才有些恍悟,为什么这几日早起梳妆时候她照镜子时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亏空了好久的身子明明是该在逐渐恢复了,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直没见起色?而且每每一早睡醒都疲乏倦怠的很?
    难道是——
    “不会的,这不可能!”萧氏喃喃道,但是恐惧却一层一层袭上心头,到了最后竟让她癫狂的笑了起来。
    “夫人!”春竹一把抱住她,安抚一阵就强压下泪意道,“奴婢这就去请梁大夫过来,叫他仔细的再给您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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