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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二个花圈(4)
    方离惊吓过度,睡意了无,抱着被子在床上靠墙坐着。思前想后间,窗外微微发白。又听到卧房外响起一阵吱哑声,一会儿传来极轻的敲门声,徐海城说:“方离,我走了,有事再打电话。”
    隔着门,方离应了一声,听着徐海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紧张了一夜,这会儿她也疲倦了,看到天色已亮,绷紧的心也松懈下来,她身子一歪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屋外大门传来敲门声,她惊醒,拿过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点了。
    “方离姐……”余晓玲在门外呼喊,方离连忙从床上爬起,趿了拖鞋快步走到大门。一开门,余晓玲却后退几步,惊叫一声:“啊……”睡意惺忪的方离被她吓一大跳,后退一步,扶着门问:“怎么了?”
    余晓玲手按胸口,吁吁喘气,说:“吓死我了,方离姐,你干吗戴着面具?”
    “什么?”方离愕然,睡意顿消,感觉脸上有异物,再看余晓玲的瞳仁里晃动着一张怪异的脸,缓缓地伸手摸了一下,触指冰凉生硬,她的心脏砰砰乱跳,想起戴上面具后的何桔枝诡异之至,难道自己也有这样的遭遇?
    犹疑了片刻,方离才揭下面具,紧张不安拿到眼前。她吁了一口长气,这并非昨晚见到的何桔枝脸上所戴的面具。这个面具扫把眉鸶鹭眼,透出一股奸诈气息,看起来很面熟。她想了想,转身看着东面墙壁,果然陈列着的面具少了一个。她走过,将面具挂回墙上,脑海里思绪纷乱:是谁把面具戴到我脸上?难道何桔枝一直在身边?想及这点,她不寒而栗。
    “方离姐,你怎么了?”余晓玲跟着进屋,好奇地看着出神的方离,“怎么戴着个面具?”
    方离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说:“最近附近常有入室抢劫,我睡觉时戴个面具,是为了吓吓那些贼。”
    余晓玲恍然大悟,呵呵笑着:“原来如此呀,方离姐,刚才可被你吓着了。”
    方离心神不宁,无心应付她,说:“晓玲,忘了通知你,今天我有事要外出,你不用上班了。”余晓玲微微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那方离姐,我回去了。”
    方离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余晓玲温柔地摇摇头,说:“不要这么说,方离姐,我走了。”她转身离开办公室,等她走远。方离立刻把所有的窗帘拉开,今天出了太阳,光芒射进办公室,许多细小尘埃在阳光里载浮载沉。跟着,方离将资料室、财务室、洗手间、卧房的门全打开,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房间里的东西都井然有序,藏不下人。何桔枝并不在基金会办公室里。
    脸上的面具是谁给戴上的?是何桔枝还是徐海城?方离缓缓地踱步回到东面墙前,看着满墙造型各异的面具,阳光照着面具熠熠生彩,或骠悍狰狞、或威武严厉、或和蔼温柔、或狂傲奸诈……方离的目光落在那个奸角面具上,百思不解:为什么要给我戴这个面具?难道对方在暗示我是奸佞小人?她的心脏突地跳了一下。
    窗外,碧空如洗,阳光灿烂,枝头新芽无限娇羞,高低不一的建筑物都沐浴在阳光。春天已降大地,方离却感觉不到暖意,好似自己依然在昨晚的办公桌子下面,被恐怖寒意层层包裹。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打量着简陋的基金会办公室,件件物品都是如此的熟悉,却又都闪烁着陌生的光泽。
    我可以去哪里呢?迷惘中,方离忽然想起了关淑娴,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她拿起电话打到她家里:“阿姨,是我方离。”
    “是方离呀,今天有空过来玩吗?”关淑娴热情地说,方离心头漾起一丝感动,说:“阿姨,我今天有空,另外……阿姨,我能否在你家里住两天呀?”
    “当然可以。”关淑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这就叫郑师傅去接你。”
    放下电话,方离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物。没等多久,于从容的司机郑师傅打电话过来,说快到办公楼下,请她马上下来。她小心地锁好门窗,拎着行李袋匆匆奔下楼,于从容的黑色房车堪堪停下,方离径直拉开车门,跟郑师傅点头问好,然后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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