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和李重俊,拉着一票人刚刚离开县衙没几步,也不知道从哪进而哗啦一下就冒出一大票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架,披坚带甲全副武装,将秦霄等人,团团围在了核心。
李重俊大怒:“大胆!哪里来的虾兵蟹将,竟敢拦本王的路!想造反不成!”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卫王殿下。”
一群骑兵身后,传来一个阴侧侧的声音,武赘宗骑着一匹马,晃荡着马鞭,走了进来,“怪不的气头这么旺,原来是南衙大将军,真是失敬,失敬呀!”
李重俊撇了撇嘴,不屑的道:“是你?不好好的在北衙护卫皇宫,跑到长安县来做甚?本王正在协助秦大人办差,你无礼阻挡,莫非想造反不成?”
“吓,造反?好大的帽子!”
开武魏宗提高了声音,尖叫一般,“我看,造反的是你们口中秦霄,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皇室卫率的人也敢肆意毒打,将人活活打死!我看,你根本就是存心藐视王法,藐视朝廷,藐视皇帝!”
秦霄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李重俊和武魏守两人斗法,此时武魏宗一屎盆子扣到了自己头上,不由的冷笑起来:“武将军,本官奉圣谕,正在彻查人命官司。御史办差,除皇帝外,外人不的过问阻挠。这个规矩,武将军不会不懂吧?现在你公然带兵将我围困,莫不是想意图不轨杀人灭口?”
“哼,好一张刁毒的鸟嘴!”
武魏宗叫道,“被打死的是本将属下。本将莫非连过问的权力都没有了么?秦霄,告诉你吧,你完蛋了!你马上就可以滚出皇城,到岭南研荒挖石去了,一辈子也休想再回朝堂!”
武魏守嚣张的一挥马鞭:“我们走!犯不着跟这种落水狗纠缠不休,年我们千骑的身价。”
李重俊将牙的匝匝作响,低抵的恨道:“狗贼,总有一天,老子要取你项上人头,扔去喂老鼠!”
“算了殿下,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只会惹的自己生气。不划算。”
秦霄淡淡的说道,“我们,还是办正事去吧。”
李生俊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狗咬我一口。我莫非还要回咬它一口不成?不过,闹的本王怒了,到时候砍了它的狗头就是。”
秦霄笑了笑,策马朝前走去,心里其实比李重俊更加激愤:武魏宗,你个卑鄙无耻的死龟奴!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我管你是什么皇帝的亲侄子,御前大红人。总有一天,老子饶你不的!“秦霄领着这一批人,进了皇宫,到了御史台,免不的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但凡遇见的大小官员,纷纷侧目观望,指着被抬尸首,议论纷纷。
相王李旦更是被吓了一跳。凉怒交加的对秦霄说道:“秦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将人给打死了?这……这可是千骑卫率,可不是闹着玩的!你麻烦大了!“秦霄闷哼了一声:“相王放心。秦霄犯下的事儿,会自己一力承担。此人被打死,纯属有人故意陷害秦霄。现在堂审笔录。和一众证人作证。
“哎!”
李旦长叹一口气,“秦霄啊秦霄。你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一点。事情若都是黑白分明的那么简单,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纷争和麻烦了。我言尽如此,也不好多说。总之,你自己一切小心为上,当忍则忍,当让则让,迫不的已婚的时候,人家给你个裤裆,也要钻过去。小不忍则乱大谋,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人家韩信不是还受过跨下之辱么?……算了算了,扯的太远了。这件事情,本王帮不了你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李旦摇了摇头,叹口气,自顾回到他的书房里,关上了大门。
秦霄也没心情去怪这条习惯装逼的老狐狸了,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虽然种种证据表明,自己是清白被人陷害的,但是,正好李旦所说,事实往往并不是黑白分明那么简单。秦朝的时候,不是还有赵高指鹿为马么?越是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越能发生在玩弄权术的人群之间……
那些衙役们,已经被押进了御史天牢里。冯年新、李重俊、裴颂行。还有一票御史台的官员,都静静的坐着,时不时的瞧秦霄一眼,看样子,都在等他想办法,看他能做出什么决定。
秦霄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进宫。
秦霄刚刚走出御史台,太明宫里,已经派人来传旨了。一个小太监跑到秦霄面前:“秦大人,陛下命你即刻进宫见驾。陛下在长安殿,请随小人前去。”
秦霄心里暗暗道:死龟奴,好快的手脚。这么快就到皇帝那里,告了刁状了!
长安殿御书房里,武则天面带慑色,将一份折子往秦霄面前的的上一扔:“秦霄,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数百名千骑卫士,联名上奏的折子。说你滥用私刑,无故将人殴打致死,要朕替他们主持公道。”
秦霄瞧了一眼站在一旁冷笑的武魏宗,捡起折子,略看了几眼,拱手回道:“回熏陛下,关千此人受刑突然暴死一事,其中另有缘由。微臣的堂审笔录中,已经有了详细记载,也有证人签字画押做为旁证。整件事情当中,微臣都是被人陷害,还请陛下明鉴!”
“笔录何在,取来我看。”
秦霄拿出笔录,双手呈上。上官婉儿上前几步接过,递到了武则天面前。
武则天看了几眼,静了半晌,开口说道:“如此说来,倒是那个衙役错手施刑,将人打死。虽然如此,你身为当堂审官员。也连逃罪责。
秦霄正想争辩几句,看到上官婉儿朝他使劲递眼神,又回想李旦的话,生生的将话咽了下去,忍气吞气的道:“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武则天顿了一顿,道:“此事,就不用闹到明天早朝之上了,免的传了出去,影响我皇室卫率的威信。这件事情。武魏宗,秦霄,你们二人各有失职之罪。回去要好好反省。秦霄,念你查获了凶杀案件,也算有功,抵去一部份过错,现免去你御史之职,官降一品,任五品左卫率副率将军。司主率事。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另外,罚铜百贯,抚慰死者家属。那个打死千骑卫士的衙差,即刻处斩,同堂上审的衙役,和长安县县令裴颂行,每人罚半年俸禄。”
秦霄也不想多说了。事情明摆着。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幸好自己还算支了几招,现在只是免去御史之职,也算是留的青山在了。与其现在傻不拉几的在武则开火头上抗争,不如先退一步。求个海阔天空,以后再隐漫找武魏宗算账,于是拱手道:“谢陛下开恩……”
武魏宗马上叫道:“陛下。秦霄用刑过度,将人致死。按律当罢官流放,最少三年,二千五百里外。如此判罚,恐难令千骑卫士们心服,到时怕是要激起众怒了!”
“够了!”
武则天声调陡升,“朕已经查的清楚了,秦霄有失职之罪,但并不是滥用私刑将人致死。此事,朕不想再多说。旨意已下,尔等无须多言。都给我退下!”
武魏宗哪里还敢废话,战战兢兢的退出了御书房。秦霄自然也是一同退出去。武魏宗看似很是有些不爽,气鼓鼓的冲秦霄嚷道:“好呀你,命挺大,连皇帝也这般护着你。不过,你现在不是御史了,一个小小的左卫率五品副率,就是老子的手下,看我以后,怎么折腾你!”
秦霄仿佛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一般,拂了拂袖子,摸了摸双翅官帽:“哎呀,今天其实天气还不错呀,怎么有星星点点的雨水下来呢?哦,原来是有人含血喷人,却是喷出的满嘴大粪哦!”
说罢,无视武魏宗的存在,双手剪背,大摇大摆的走了。
武魏宗在后面气的直跳脚:“秦霄,你个混小子,给老子记住,老子足嘎你没完!”
秦霄的拳头,已经捏的骨骨作响,青筋暴起。若依的他的脾气,早早冲上去,给武魏宗一套组合拳,将他打的爹娘也认不出来。可是相王李旦那个装逼之神,说的话也还有几分道理。现在毕竟是武家的人当权,没必要因为一些小节,坏了大事,弄的自己寸步难行。山不转水转,用不了多久,等武则天下台的时候……死龟奴,你也给我记着,咱们,算是耗上了。到时候,我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老子就不是男人。
秦霄闷头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御史台。李重俊连忙上来问道:“情况如何?”
秦霄笑了笑:“没什么。皇帝陛下一锤定音,此事了结了。那个衙役,估计现在已经人头落的了。秦霄被罢了御史中丛一职,贬为五品左卫率副率,司主率事。”
说罢,秦霄取下头上的官帽和腰间的银鱼袋,拿出印绥官凭,交到了冯年新的手里:“冯大人,请代秦霄向相王致谢辞行。”
冯年新接过秦霄的官帽和银鱼袋等物,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沉默不语。
李重俊似乎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被罢官流放,就已经是万幸了。”
秦霄淡然的笑了笑:“陛下,的确是对秦霄开了恩了。我现在先回府里,换下这身官袍交给御史台。然后,专心的去左卫率,好好带兵,当我的将军去。”
李重俊笑了笑:如此也好。反倒是轻闲了许多。
“呵呵,可不是!”
秦霄和李重俊,走出了御史台各自骑上一匹马,“殿下,那秦霄就先告辞了。”
“呃……等等。”
李重俊叫住秦霄,“索性今日也没什么事了,我……还是到你府上,陪你喝几杯,解解愁吧。”
秦霄见他神色奇怪,知道又是因为紫笛的缘故。刚才在长安县衙的时候,他出去追紫笛,然后垂头丧气的跑了回来,肯定是碰了鼻子的灰,现在居然还敢去我家里,还真是越挫越勇贼心不死。
秦霄兴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故意反问道:“殿下,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呢?彼此都还有公务,还是改天吧。”
“改什么改,就现在吧。现在都已过了未时了,还有什么公务可办。”
李重俊看来是王八吃称蛇,铁了心了,“本王陪你耗了一天,中午都没吃上东西。怎么,现在讨杯酒水,你居然这么小气八拉的?”
秦霄呵可听坏笑了一阵,轻挥马鞭在马臀上抽了抽,缓缓朝前走去:“那好吧。我听说,阿瞒也回长安了,不如叫他一起吧。”
“好啊!”
李重俊乐了,策马跟上来,“想我们兄弟三人,当初在千客万来认识的时候,到现在都过了大半年了,也一直没有机会聚在一起。今天就到兄弟瘵上小聚一番吧。就当是庆祝你……”
“庆祝什么?”
秦霄笑道,“庆祝我无官一身轻么?不过说起来,这御史就是个专门的罪人的活儿,不干也罢。我刚入朝堂没多久,犯不着到处去的罪人。殿下你说呢?”
“聪明。开窍了。”
李重俊摇头晃脑的说道,“不过,本王到现在,的罪的人也不少,似乎像是还没有开窍的样子。”
二人且走且聊,渐渐的都出了皇宫,上了朱雀大道。秦霄心想,反正左卫率里也没什么大事,已经交给田珍去处理了,今天就陪这两个花花大少玩乐一场去罢了。今天一整天,都快要被武魏宗那个死龟奴气的肝疼了,现在去放松一下也挺好。
上了朱雀大道,很快就到了十王宅。二人到临淄王府找人一问,原来李隆基早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于是也懒的等他了,直接去了金光门秦霄家里。
刚进门,一个仆役就迎了上来,对秦霄道:“大人临淄王已经在大堂内,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秦霄和李重俊相视一笑:“这家伙,不用去通知,就这么积极的先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