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楚仙山庄的后院,一幢两层的飞檐大楼平地而起,约有六七十间套房客间。江州刺史何开恨不能将全州的匠人都请了来了……数以百计的工人日夜分班赶工,硬是在短短的三月之内将这一栋‘军属’大楼给彻了起来。然后,三十多个如花似玉的良家少女被齐齐的聘了来,用花抬大桥被抬到了楚仙山庄。今玉,秦霄娶上官婉儿,邢长风娶莫云儿,万雷和三十名特种营将士各纳一房小妾,刚好是三十三对,将方圆几十里的媒婆儿都请得光了来化妆。
今天真是个喜庆的日子,锣鼓喧天龙凤呈样。虽然秦霄反复叮嘱何开,叫他不要办得太过张扬,但是三十家女方的亲戚围过来也有上好几百号人。楚仙候府里,再次出现了昔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气象,数桌的酒席须臾完备,摆到了候府的大堂里。
上官婉儿对着镜子,脸上红扑扑的,一阵阵幸福袭来,仿佛就要眩晕了。李仙惠认真的往她头上插着金钗儿,贴着花钿,然后又拿出京缄带来的胭脂和口红纸替她细细的化着妆。
上官婉儿静静的坐在那里,脑海里就回映着和秦霄相识起的一幕幕,竟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梦境感觉。
李仙惠忙了一阵,将脸贴过来朝镜子里看了看:“真漂亮婉儿姐姐满意么?”
“挺好。”
上官婉儿微微的点了点头,额前长须儿的金饰花钿轻轻地抖动,双眼如同贮了一汪春水,温情绵绵。顿了一顿婉儿笑着说道:“仙儿打从今天起,我要叫你姐姐啦!”
“哪儿呀,别这样。”
李仙惠细心的往她耳朵上挂着长吊坠的耳环:“你和候爷没成亲时,我们就亲如一家人了,更何况是现在呢?候爷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分什么贵贱高低的。你呀,年纪比我大,姐姐就是姐姐嘛!”
“那怎么行。你毕竟是发妻,而且是候爷最疼爱的‘老婆’。”
上官婉儿咯咯的轻笑:“这个词儿,我还真是说得不习惯,可候爷对我讲过,成了亲,就非得我叫他老公,真是的……”
脸上却一阵阵的红晕泛起来。
“挺好,慢慢儿的就习惯了。感觉特别亲切。”
李仙惠端着上官婉儿地头,朝镜子里看了看,不由得惊讶道:“哎呀,婉儿姐姐你太漂亮了!我若是男子都要动心了!”
“行了,仙儿。你也忙活了大半天了,就歇歇吧。”
上官婉儿起身扶着李仙惠坐了下来:“其实就该请人来帮我梳妆的。怎么能让你来呢?要是累到了你。我可没法儿交待呀!有两个多月了吧?”
“嗯,是的。”
李仙惠轻轻的摸了摸肚子低语道:“上上个月我就没有来天葵娜。后来请钟衍老先生把了把脉,就确诊是喜脉。”
“真是恭喜你了!”
上官婉儿轻轻坐到李仙惠身边:“等孩子生出来,我也当个二娘,多好呀!”
李仙惠脸上一阵幸辐地笑意:“是呀,等孩子生出来,疼的人可就多了。候爷说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非常喜欢。没想到候爷那个人还真是很喜欢孩子。”
“是呀,的确是挺奇怪的。”
上官婉儿轻声笑道:“昨天他愉愉的溜来对我说,要我给他生十个八个儿子女儿,把我笑坏了。敢情把我当成母猪呀!”
“咯咯,可不是么。别理他。”
李仙惠笑道:“每天到了傍晚,他都要到湖边钓一个时辰的鱼。每次都要带着玉环去,让她帮着提提蚯蚓桶子或是拿张小板凳坐在旁边,自己也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跟她聊天。那情景你没有看到,真是太逗了。”
上官婉儿温柔的笑了起来:“别家的孩子都那么喜欢,更不用说是自己的了。候爷今后一定是个好爹!”
二女正聊得开心,门‘哗啦’一声就被推开了,紫笛牵着杨玉环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看新娘手咯!抢红包咯!——哇!好漂亮的新娘子,红包加倍咯!”
李仙惠上前拦住紫笛:“就你会添堵,还没到拜天地闹洞房呢!云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玉环急急的跳着说道:“我说,我来说!云儿姐姐今天也打扮得极漂亮,穿着和婉儿姐姐一样地大红袍儿,脸上涂了胭脂缀了花钿,好漂亮啊!”
紫笛连连点头:“准备好啦,我姐姐在那边照看着呢,就等吉时一到三十三对新人一起拜天地——我的天,简直太爽了,好热闹呀!”
上官婉儿笑嘻嘻的拿着两个红包出来,一个给紫笛,一个给杨玉环:“来来,先给你们一个特殊优待,私下照顾两个红包。”
紫笛欢喜的接过,带着杨玉环连连作揖:“谢谢新娘子!祝新娘子早生贵子,多生多福!”
门外鞭炮声大作,数人同时高喊——吉时已到,新娘子出阁来拜天地喽!
李仙惠拿过一幅红头巾给婉儿盖上,吩咐紫笛道:“哪,新娘子我就交给你啦,将她领出去拜堂吧。玉环,我们走,你今天可是大红人儿哟,要当迎福玉女呢!”
上官婉儿轻撩起头巾:“那金童是谁哟?”
“还用说,当然是候爷的宝贝徒弟——郭子仪啦!”
紫笛飞快的接过话茬儿:“刚刚还看到了,那么高个的一个半大小伙儿,打扮得像顽童一样。”
李仙惠咯咯的笑了一阵:“也就是个仪式罢了,用自家的人多好。嗯,不多说了。我去前堂招呼客人。紫笛好好伺候着新娘子呵!”
候府的大堂。被临时从中间隔成了两道儿,左边是宴席,右边就是礼堂,新人交拜天地的地方。此时候府门前已经排了整齐的三十多顶大红花桥子,里面就坐着那些新娘子。
秦霄在房间里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自顾哼着小曲儿。三个月来,所有地事情都安排得妥当了。生洁也有了规律,走上了正轨。他现在已经是个活脱脱的甩手掌柜,大小的事情都有人负责。每天除了上午稍稍指点一下特种营的训练,晚上教习郭子仪的功课,其他的事情几乎没有。就算是今天这么盛大的婚事,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唯一要做地就是当新郎官儿,娶个娇妻美娘进门。
房门轻轻敲响,范式德进来了拱手一揖:“候爷,都准备好了。吉时也到快出来踢轿子接新娘吧!”
“好呀!”
秦霄从座椅上站起来:“真是辛苦你啦范先生。怎么说也该让你纳一房的。怎么就不要呢?”
范式德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老啦。就想一个人清静,弄个年轻女子在身边倒感觉像带个女儿了。”
秦霄哈哈的笑道:“敢情范先生喜欢半老徐娘啊?行,改日叫何大人给你物色一个。”
范式德也笑了起来:“候爷,快别开玩笑了。快请吧,时辰到了。”
“嗯。”
秦霄略整了一下衣冠,出了房间。
府前的庭院里,三十多顶轿子前都站着一个媒婆儿,后面是那些新娘子的家属。当先领头的一座自然是候府二夫人上官婉儿的宝轿。旁边好大一批锣鼓手和候府的下人丫鬈,个个喜笑颜开,或准备放鞭炮,或准备抢红包,个个跃跃欲试就要往里挤,人头攒动。
范式德走到院前,挥了挥手,顿时安静了下来。清清喉咙大声道:“吉时已到,新郎来接新娘子过门儿喽!”
顿时,鞭抱锣鼓响声大作,众人一起喝彩起来。秦霄一马当先走到上官婉儿的轿子前,踢了三脚轿门的门帘,然后轻轻的掀开就要冲进去抱人。
旁边紫笛忙不迭的将他挡住:“停停停,哪里有那么容易呀!”
说罢双手一叉腰,神气活现地就挡在工轿门前。
秦霄呵呵地笑:“好,算我怕了你了,小财迷!”
然后就从身上掏出红包包着的一锭银子:“呶,红包买门彩,也总该行了吧?”
旁边的下人丫鬟和其他新娘子的家属跟着一起起哄:“还有这边儿呢!”
秦霄索性将一大包红包都提了出来,大声说道:“我可说好,这里面可都是包的银子,砸得头疼可别怪我!”
说罢掀开大包袱,使劲一抖漫天的红包银子就洒了下去。人群一阵欢喜的惊叫,大肆哄抢了起来,紫笛也一声怪叫,投入了抢钱大军,嘴里还嚷着:“被钱砸到头疼谁会埋怨呀?你有多少就只管砸吧!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
秦霄大笑几声,掀开门帘就将身子探了进去,偷偷的掠起上官婉儿头上的头巾瞅了一眼:“哟,是真的呦!”
上官婉儿低声笑骂:“莫不是还能做假?”
“我紧张嘛!”
秦霄笑了几声,将上官婉儿拦腰抱起就出了轿门。人群顿时一阵大叫喝彩——新郎官儿抱新娘子咯!
上官婉儿轻轻的勾着秦霄的脖子,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幸福到快要晕倒。秦霄一时情不自禁,就将头拱到头巾下去亲上官婉儿,人群爆发出一阵更大的欢叫:“啊哈哈新郎官儿就亲上了”上官婉儿连连轻声责怪:“哪里有这么心急的,坏了礼节啦!”
“我管他那么多!”
秦霄又在上官婉儿脸上亲了一口,抱着她就朝前走去。冷不防的一下没走正路,一头顶到了府门边框上,‘哎呀’一声大叫,还差点儿撞得倒翻在地。旁边的范式德等人连忙过来扶了一下,大声的笑道:“心急了,心急了!”
秦霄将头伸了出来,呲牙咧齿的说道:“疼真疼!这门框什么做的——我的天,居然包着铁皮怪不得!”
人群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秦霄嘿嘿一笑,抱着上官婉儿飞快的就进了礼堂。
接下来就是邢长风和万雷等人接新娘子。三十多对新人纷纷进到礼堂里,只见当中两人抱在一起,罩在红头巾下就亲上了。
范式德摇头笑了几声,走到秦霄身边,清咳一声说道:“候爷,吉时已到该拜堂了。”
秦霄哧溜一下从红头巾下钻出来:“哦?那好,赶紧。等着进洞房呢!”
众人看到他嘴上、脸上、额头上,全是红红的唇印儿,又是一阵大笑。
范式德司仪,三十多对新人同时拜过了天地,纷纷送进了洞房里。
秦霄抱着上官婉儿,才不用别人送,快跑几步就进了洞房,将上官婉儿放到床上,然后又将头伸进了红头巾里,嘿嘿的笑道:“老婆,叫一声来听听?”
上官婉儿羞红了脸轻轻的、短短的叫了一声:“老公。”
“嗯——太小,没听到。”
“老公……”
“再大声点儿嘛!”
“老——公——”
秦霄一下从红头巾里弹了出来,梧着耳朵:“哎呀呀,河东狮吼一样,果然够劲儿!”
上官婉儿咯咯的笑着掠起红头巾:“你让我叫的哦!”
秦霄走过去,轻轻的掀了上官婉儿的红头巾,直直的从头到脚打量着她咧嘴一笑:“婉儿,你今天,真是漂亮呆了!”
“你才是呆子!”
上官婉儿脸上红潮迭起:“当着那么多人就要亲嘴儿,也不怕人家笑话!”
“笑话,笑话什么?”
秦霄笑着走到上官婉儿身边坐下来:“我这是真情流露知道么?你以为光你一个人心急呀,我等这天也等了好久了呢”“去,谁心急了!”
上官婉儿娇嗔的推了秦霄一下:“出去吧,还要去招呼宾客呢。你这个候爷,可不能失了礼数让人家笑话。”
秦霄极不情愿的叹了一口气:“好,我先出去应付一下——夜晚你快点降临吧,我要洞房呀!”
上官婉儿咯咯的轻笑,自顾扯过红头巾盖到了头上端坐到了床边。
秦霄出了洞房来到大厅,准备招呼宾客。李仙惠轻巧巧的走过去将他叫到一边,递给他一封书笺:“长安,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