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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烟雾缭绕光线昏暗的雪茄房出来,大街上夏日明晃晃的阳光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路边行色匆匆的人群,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找个跟我一样闲得蛋疼的家伙,再找个啥地方把酒言欢虚掷光阴,却见有几条新短信没有发觉,打开一看,有几条是卖机票和卖发票的垃圾短信,立马删除。有一条是王信义发来的段子:王小丫提问给女选手,“用伟哥的目的是什么?”女选手思考很久,回答:想——不——出——来。小丫当即说:恭喜你答对了。台下观众一片议论:她可太有才啦!
看罢哑然失笑,随手转发给若干人等,不一会儿就收到若干条回复。
余阳刚的回复比较含蓄:一老汉和一少女结婚了。洞房花烛夜老汉出一上联:老司机开新车得心应手。少女考虑后出一下联:新钢筒旧活塞压缩正常。横批:注意保养。
西玛回复的也算艺术:山上住着一群尼姑,小尼姑下山购物都爱骑自行车。一天,老尼姑忍无可忍,召集她们开会说:从今以后,如果谁骑车再大呼小叫的,我就把车座重新安上!
蝴蝶的则就比较生猛:演出结束,领导上台拉住漂亮的蒙古女演员的手嘘寒问暖不放手,还一个劲的问叫什么名字,女演员激动的说:玛勒格碧凇首。
俞悦回复说,你就尽管YY吧。李聪小丫头善解人意:哥哥又无聊了?我带你去一个FB的地方玩好伐?
我禁不住龙颜大悦,赶紧拨号过去,李聪在那端乐呵呵地说:“帅哥,做过泰式健身水疗没有?有老板请客呢。”
“那不都是女人玩的一套东西么?咱大老爷们谁稀罕那些虚头八脑的玩意儿。”我心下深感失望,“你还是陪我喝杯白酒,交个朋友,花前月下小酌一壶吧。”
李聪气哼哼地说:“你这个土鳖,SPA是不分男女都可以做的。反正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爱去不去。”
美女生怨,天地色变,偶只好低声下气答应着哄她高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从杨泓人间蒸发以后我都很久不近女色,李聪这小妮子其实也很不错,只是跟我老是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关系处得更像个哥们儿,今天正好趁机套套近乎,有枣没枣先打上一竿子再说。
我们要去的那家泰式养生馆开在昌平的一个别墅区内,沿着立汤路驾车一路往北前行,道路两旁绿色葱茏,疏密的树丛间不时闪现一座座别墅楼盘的巨幅广告牌:中海瓦尔登湖别墅、威尼斯花园、麦卡伦地……
“我们已经驶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来到八国联军驻华租界,请尊小姐系好安全带,准备着陆。”
李聪啐我一口,说道:“奥北地区聚集景观、逸事、阳光、溪流、运动、温泉等多种要素,开发商们号称要在这里打造中国新兴财富阶层以第一居所呢。”
“真他妈的一帮猪脑子,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哦。”我忍不住骂骂咧咧说,中国人的居住方式自打抛弃传统栖居模式向西方现代建筑靠拢,就连名称也变得谄媚起来,想当年蒋家王朝在庐山盖的别墅叫美庐,鲁迅大人在北京住的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也是枣树,毛主席率百万雄师打进北平前,落脚的是香山双清别墅,都还是蛮有文化很富诗意的嘛。
车至大柳树环岛,按路边指向牌右转,不一会儿就来到著名的纳帕溪谷别墅区。
泰式SPA馆坐落在会所一层,宁静的湖面和茂密的树林环绕,果然是一处幽静清雅的所在。
我跟在李聪屁股后头往里走,当她亮明身份后,服务台前的两个身穿花衫的姑娘无比殷勤地予以接待,随即安排一男一女两个年轻技师伺候把我们领进一个大套间,室内馥郁的香气让我产生一股子要猛打喷嚏的冲动。
女技师长得珠圆玉润,皓腕若雪,端来一个撒满花瓣的铜盆,接着跪在地板上,把我的脚浸在水中仔细地清洗,轻轻地把脚放在她的膝盖上,用毛巾擦试干净。偶自打生下来双脚到处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脚被人如此尊重,有这么重要。
过了一会儿她再回来时,又端着一个托盘袅袅婷婷地送来姜茶和水果,柔声说等我们沐浴完毕大约40分钟左右他俩再进来服伺按摩。当她躬身退下,带上房门后,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聪问道:“你是不是也是第一次来做SPA哦?”
这个私密性极强的大套房分三部分,最里间是更衣室,中间是一个大双人浴缸,温泉水面洒满玫瑰花瓣。最外间则摆着两张按摩床,与沐浴间用半透明的帘幕相隔。
很显然,人家误会把我俩当成情侣安排了。李聪也醒过神来,顿时俏脸绯红,跺脚起身说要找他们另外再安排一间房。我一把拉住她,嬉皮笑脸地说:“不好再麻烦人家了,我就咬紧牙关为你牺牲一把色相吧。”
“去死吧你,这里可是正经地方,不许胡来的。”看她似怒似嗔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我哈哈大笑,赶紧安抚她说,自从看过那幅著名的《马拉之死》的油画,革命领袖被刺客撂倒在浴缸里的情景就使我不再迷恋泡澡这回事儿。我就老老实实在里间的蒸气室排汗,等她美女出浴后再招呼我出来按摩好啦。
李聪大概也觉得折腾人家换房有些难为情,跟我这种情形下共处一室又感到不尴不尬,于是坐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
我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浴袍递给她,说你就踏踏实实去水疗好啦,我要真想看你光屁股的样子早就下手了,也不用等到今天哦。
她终于气急败坏地抱着睡衣往外跑,带上门之前回转头来狠狠地骂道:“杨尘,你-就-是-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