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显得是这样无助,我觉得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应帮助她。30分钟后小雨停止了抽泣,呼吸逐渐均匀。我想她是睡着了,是啊,她该睡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这个年纪,这样的痛要她来承受实在太为难她了,她实在太累,太需要休息了。
我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拨通了总台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的洗衣房还开么?”
“抱歉先生,已经关了。”
“哦,好,谢谢。”
我从抽屉里那了个袋子,把小雨的衣服放进去,想到她没有换洗的衣服,我想我还是拿会去帮她洗掉。
看着小雨安静的睡着,我突然感觉很疲惫。我给小雨留了张字条:
小雨:
哥先走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打电话让服务员帮你把早饭送上来。你的衣服我拿走了,明天早上给你带过来。
哥
回到家已经是2点多了,顺路给车子加了油。到家后把小雨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便洗了澡。等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洗好了。仔细想想没什么事情,于是疲惫的倒在床上,估计当头碰到枕头的时候我已经去见周公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8点了,算计着去公司可能要迟到,急忙拿起电话给总助打电话。
“喂喂,不好意思……”总裁助理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小子居然是睡觉被吵醒的样子,“臭小子,你怎么也在睡觉,不怕你老爹敲你啊!”
这里我看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我的工作上的一些关系。我打电话过去的同学是公司的总裁助理,公司的董事长是那小子的老爹,总裁是他亲叔叔。他有个有钱的老爹,所以毕业就是将来当老总的。毕业的时候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干,我答应了。于是就和这兄弟一起在公司里开始工作。我们一开始都是在基层做,一年以后我成了投资部助理,他成了总裁助理,两年以后我成了投资部经理,他老头子和叔叔很喜欢我,所以公司给配了辆小车;而他,还在总裁助理,不过他的小车是沃尔沃,说来还是因为我开了枫叶斋老板的车后强力推荐他买的。
回来继续说。
“啊,上班!”对方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你等等啊。”
3秒钟后……
“你想死啊,今天周末!”总助同学一付杀人的样子,“你要加班我老头子也不给你加班工资,我要睡觉了。好不容易……”
说着他挂断了电话,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
小雨!我突然想到小雨,她应该还在香湖。脑袋还没有清醒,所以我尽力回忆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泡了碗泡面,冲了个凉,然后解决了肚子,就去阳台看小雨的衣服。才4、5个小时,当然干不了,怎么办呢?我淡淡一笑,我想帮人帮到底,也就让我做一把冲动的事情吧。
凭着记忆,我开车来到小雨男朋友,也就是那黄毛小子租的地方。我敲门,没动静,再敲,还是没动静。想点根烟,才发现烟放车上了。
“开门开门!”我继续敲门,很用力的敲门。
“有病啊!”我听的出那是黄毛的声音。
咣堂~我朝门上就是一脚,门——开了。黄毛见我竟然把门踢开了,他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你,你想怎么样!!!”黄毛穿了条脏兮兮的内裤,瘦的都是骨头,不知道还以为是瘾君子。见到我这架势,说话有点哆嗦。
“妈的,软蛋!”我低骂,“我是来拿小雨的东西的。你,站一边。”
“操,你什么东西,还管这事儿!”黄毛缓过神来。
“怎么着,我不能管,我今天还就管了!”我起码比他大两个码,没道理怵他,“小雨哪些东西?!我今天全部带走。”
说着我就先去拿小雨的大箱子。
“操他妈刁!”黄毛竟猛然朝我挥拳头,冷不防脸颊上被刮到,火辣辣的。
我转身抓住他的上臂用力往上抬,他的身体只能被迫跟着上抬。接着我把他被抓的手用力往他身后甩,他的身体就前倾,接着我用膝盖重重的顶向他的胸口。
黄毛哎呀一声惨叫,跌落到床上,我听到床板噶啦断裂的声音。我顺势上去左手揪住他那嘬黄毛,没想到他一脚踹在我腿上,忍着疼我用力把他脑袋向后砸,然后一耳光扇在他右脸。啪~,当时下手挺重的,可楞没扇出血来,只是黄毛当场就抱头捂脸。
“小畜生,再动手老子打死你!”我冲着黄毛吼。黄毛还是在床上抱头。
我把小雨的箱子拎到阁楼外面,进来拿小雨的一个包,这些是昨天我看小雨从寝室里拎出来的东西。这时候黄毛已经坐在床脚,用恶毒的目光看着我,他的脸已经肿起来了。
“操!还有没有她的东西!”我瞪着黄毛低吼。
黄毛不做声。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能是小雨用的东西。走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骆驼,拿出一根点起来,狠狠的抽了一口,味道还是这样呛。
“我告诉你小畜生,你再找小雨麻烦,老子打死你!”甩下话我就拿着东西走了。
刚跨出阁楼门,一个中年妇女抢了过来。
“你你你,不能走!”中年妇女哆嗦着拉住我手里的包,“这门你踢坏了……”
“哦,你是房东吧。呵呵,抱歉啊,刚才……”说着我掏出一张100,“刚才吵到你们了,这个你拿去,把门修下。”
房东接过钱楞在那里。“如果不够,你就问那小畜生要。不过房东,你把房子租给这样的畜生,呵呵,真是……”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所以拎着东西就走了。
在去香湖的路上,我摸着我的脸颊,黄毛还真有点能耐,到现在我还疼,而且有点肿。但是刚才给黄毛的一顿好打真解气,值。
快9点半了,也不知道小雨有没有起来。到了香湖已经过了20分钟了,我招呼行李员帮我把小雨的箱子搬到大厅,走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姐很惊讶的看着我的脸。
我索性不回避,上前问:“小姐,507房间的客人有没有叫过早餐?”
“没。”小姐一直盯着我肿起来的脸颊。
“好,谢谢。”我想小雨可能也是没有什么胃口,“麻烦你,帮我搬到5楼好么?”我招呼行李员。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雨打来的。
“喂,哥,你……”
“哦,小雨啊,你起来了吧,我在楼下,马上上来,你开下……”还没说完,电梯里面就没有信号了。
来到五楼的时候小雨已经探出脑袋在门口张望了,我想到她就裹了个浴巾,不敢出来,加上刚刚狠抽了把黄毛,心情大好,所以不禁笑出声来。回头看旁边的行李员,正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小雨看到我,和前台小姐一样,狠狠的盯着我的脸颊。
“哥,你……”
“进去再说。”我接过行李,“谢谢你啊。”
刚进去还没有坐下,小雨就拉着我的袖子。
“哥,刚才锋给我电话了,……”
“哦,小雨,能帮我倒杯水么?”我打断她,因为我实在感觉前面骆驼的味道难受。
小雨把水递给我:“锋说你去他那里拿我的东西,你骂他,结果他打了你……”
“哦,他是这样说的?”我忍住笑,痛苦的把水咽了下去,“他还说什么?”
“他说你活该,叫你以后小心点……”小雨一脸紧张,“哥,他打架很厉害的,你还真的被他打了啊。要不要紧啊?”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水一下子喷了出来,然后狂笑。弄的小雨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哎呀,哎呀,哎呀!”突然我夸张的抱住脸。
小雨连忙说:“怎么了?哥,怎么了?”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然后我马上正襟危坐的样子,点了支烟,喝了口水,用很平缓的语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打斗场面描绘的更加绘声绘色,添加了不少料子。看着小雨聚精会神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欣慰,或许这次对小雨的伤害能在此刻慢慢消失。
说完后,小雨已经几经捧腹了。她走进卫生间,用热水搓了块毛巾递给我:“原来锋也是说说的,这么不经打。不过,哥,你也受伤了呢。”
我把毛巾捂在脸上:“偷袭,绝对的偷袭。日本打珍珠港还不是靠偷袭?”
“没事吧?哥”听小雨的语气似乎很内疚。
“没事。对了,你还没有吃早饭,你说吧,这里吃还是出去吃?”
“我不饿……”
“不行,饭还是要吃的,你不吃我还没吃呢,我们叫点东西吃,你啊,就算陪我吃,好么?”说实话,早上的泡面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全部消耗光了。
我们的早中饭就点了荷包蛋和炒面,以及一些水果,小雨则我给她多要了一个水煮蛋、牛奶。服务员说20分钟内送来。
“小雨,我帮你把东西拿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我指着箱子和袋子问小雨。
“应该就这些了吧。哦,电脑……”
“电脑?那电脑是你的?”
“不是,是我和他一起买的……”
“我看很长时间了吧,都很破了,呵呵,没关系,有机会就要回来,没有也就算了。”虽然这么说,可是我还是很后悔没把电脑搬过来,“小雨,你去看看有没有少东西。恩~昨天你换下来的衣服我拿回去了,早上看了还没有干。”
“你……帮我洗了?”小雨脸一红,“这……”
“哈哈,我不会洗,但是我有洗衣机。”小雨脸红的样子很可爱,“你看下有没有少,少了我现在过去拿。”
在确认没有少东西后我们的饭来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接下来小雨我该如何安置。小雨见我不做声:“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伤口还疼啊?”
“哦,没。”我有点内疚,“我在想我刚才打了锋,你会不会怪我。”
“唉,锋,他自己的错。”
其实我刚才是想把心里真实想的意思告诉我,但是又怕我说了小雨会认为我要抛下她,而在这个时候抛下她实在太残忍了。
“哥,一会你能不能送我回学校啊?”小雨这么说反而让我更内疚,我不知道这样的内疚哪里来的,从常理角度,我已经非常帮助她了,但是这样的内疚还是不可抵挡的涌来。
“哦,好的,没问题。”
“谢谢哥!”小雨似乎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的想法。
吃饭后我们看了会电视,稍作休息,小雨便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换衣服。等小雨换好衣服出来,我一看便赞不绝口:“小雨,你这样穿很漂亮啊!”
我说的是实话。小雨把头发扎起来,感觉很清爽,休闲的短袖配牛仔裙,短袜和休闲鞋,让人感觉青春。而小雨我没有看到过她化妆,那素面朝天的自然更是我欣赏的一面。
“那我们走了?”我帮小雨拎起箱子,“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的?”
“恩,没。我们走吧,哥。”
我在酒店结了帐后就想开车转进旁边小雨的学校。还没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突然从反光镜里看到小雨捂着肚子,皱着眉头。我连忙问:“小雨,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肚子,肚子疼。”小雨的这个声音让我想到昨天她做好手术时候的样子。
“那……那我们赶紧去医院。”
“不……不用的。一会……会就好的。可能……刚才……吃坏了。”小雨说话几乎都用不上里了,“哎呀,血!”
我马上停车,转过头去看。小雨脸色苍白,身体正费力的前倾,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腿内侧流了下来。小雨尽力的不让血流到车子坐位上,但是这么狭小的空间,血还是流到了坐位上。
“小雨,别管了,坐好。你怎么了?没事吧,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我慌了,如果小雨是大出血,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证安全把小雨送到医院。
现在想来斗牛士的斗篷为什么是红色的,那是有道理的。因为红色可以激起一种亢奋的兽性,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在那个时候刹车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多余的装置了。别克如同放肆的野马在去医院的道路上撒野,我将精神集中到了极限。生平第一次让我面对红灯的时候是如此的无奈去踩刹车,看着红灯的计时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小雨,小雨!”我不停的大声叫她。
“恩……”小雨的声音很虚。
“你,你别吓唬我啊!有事没事和我说句话!”我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
咔嚓,旁边的道路隐蔽处有光闪了一下。我冷笑,拍吧,我今天就超速!
到医院的时候小雨已经蜷缩在后排坐位上了,大滴的冷汗将她前额的头发并拢起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快!医生!护士!担架!”我抱起小雨就冲向大堂,我感觉有点虚脱了。
“哥……很痛,小腹……”小雨的手抓的我后背好痛。
不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我抱起小雨就往楼上跑,几名护士紧跟在我后面。到妇科一层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腿快支撑不住了。我靠在墙上,紧紧的抱住小雨。
“小雨,我们……快到了,你再……支持一会。”我大口喘着粗气,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挪动位置了。
后面跟来的护士想从我这里把小雨抬进妇科,但是小雨拼命抓住我,不让护士拉她。那时候的感觉很奇怪,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而思维却很清晰。我有个错觉,似乎小雨会在我怀里就这样死去。
“快,放上来!”担架车来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把小雨放到了担架车上。然后一手扶墙,人蹲在了地上。看着担架车推去的方向,我觉得小雨的生命已经被老天舍弃,那种感觉很强烈。
“是……大出血么?”跟我跑上来的护士毕竟是女同志,也和我一样在旁边喘气。
“恩……”我麻木的回答。刹那间,我感觉到心灰意冷,“我去办手续……”
回到车上,看到车子的后排坐位上有很大一片血,小雨的手袋掉落在位子下面,手袋上也有点血,我用力擦,可是血已经凝固了。打开小雨的手袋,首先看到的是一双丝袜,用一只一次性手套包裹着,那是小雨昨天手术后擦床单的袜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到了当时的情景。
小雨……你还没有洗袜子……哥我不会洗……一滴眼泪居然不争气的从眼角泻下。
在丝袜的下面有小雨的病历,看着上面写着“陈禹”,我感到熟悉而又陌生。我知道大出血意味着什么,小雨娇弱的身体又有多少血可以留,我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