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是谁把你弄到‘三不管’的?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公道。”几杯酒下肚,激出了我几分男子汉。
“干爹,这等以后再告诉你好吧?”她还*在我肩膀上,就像亲闺女。
手打“薛梦,你在哪里上班?这总可以告诉干爹吧。”我终于在她面前称起了干爹。
“干爹,我在‘新潮流’上班。”
“新潮流”是一家集娱乐、休闲、保健、旅游、宾馆、酒吧、国际贸易于一体,本市最大的综合外资企业。老百姓叫它“魔鬼别墅”。
“薛梦,听说到‘魔鬼别墅’上班很不容易吧,你是怎么去的?具体做什么工作?”
“我有一个老乡在那当部门经理,是她介绍进去的。开始当过两个月的客服员,后来就升了,现在当个小头头。”
“什么叫客服员?”我似乎从未听到过这一名称。
“就是人们常说的坐台小姐。”
“啊。听说那里面三教九流,黑白两道、什么人都有?”
“干爹,你管那多干什么?我只是在那里做事、挣钱。”
“好奇嘛。薛梦,你的身体现在好点吗?”我突然想起她被扔在“三不管”的状况。
“我是被掐死的,你发现我时,我已活过来了,只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已基本复原了。”
“谁这么残忍!老子真想宰了他。”
“干爹,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了。”
“我是为你的安全担心啊。”
“干爹,晚上八点我要去上班,我已将客房整理好了,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先不管我,你请假休息几天不行呀?”
“不行,一个,昨晚的事单位并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必须去上班;再个,我是一个部门的头头,所以不能请假。”
“昨晚的事单位不知道?”
“我在下班后回家的路上被人劫持的。”
“你上班坐什么车?”
“打的。”
“你在车上被劫持的?”
“那车就是的士。”
我对薛梦被劫杀一事疑云重重,她既不报案,又不肯细说。所以,我转弯抹角总想问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手打,手打版,文字版,尽在om“人生难得几回醉”,我活到这把年纪,昨天算是第一回喝醉。什么叫醉?呕吐?不算;沉睡?不算;发酒疯?更不算;打点滴?也不算。烂醉如泥、任人宰割、酒醒后对当时的状况一无所知,等于死了一回,这才算醉.
我醒来时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坐起身来扫描,,不知自己睡在何处.好像是宾馆。半映的落地窗帘外,是一座座高楼大厦。啊,原来是闹市区,我还在薛梦家。我立即开门走到客厅,不见薛梦。只见茶几上留给我一张纸条:“干爹,您从昨天下午睡到了今天,您真有福气。我出去买东西了,等会回来。您若醒了,先吃些点心。干女儿。”
我从昨天睡起的?乖乖,那不睡了一天一夜?哦,总算想起一点来了,昨天中午薛梦敬了我三杯酒,我认了她做干女儿,我俩喝了两瓶五粮液,这丫头也真了得,她比我还喝得多倒没醉,我却醉了一天一夜,人老了真没用,饮酒倒被酒欺负。
我仔细打量薛梦这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两个阳台,室内装饰得朴实典雅,中档家具、高档家电,防盗区装了摄像头,不是内行还很难发现,门上装了自动报警系统,安全系数达到AA级。
我才洗漱完,薛梦就回来了。她道:“干爹,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才能醒呢?”
“你怎不叫醒我?”我接住她双手拎的东西。
“雷都打不醒,还能叫醒?”
“你不怕我醉死在你家?”
“你的命贵得很,岂能被酒醉死?”她格格笑道。她笑起来实在太美了。
“你昨晚去上过班?”我担心她的安全。
“上过呀,今晨三点回到家,去你房里看你,只闻雷声隆隆。”这丫头笑出了眼泪。
“没什么事吧?”
“干爹,你就放心吧,有你这个干爹,谁还敢欺负我?”
“我可没那大本事,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知道了,我的好干爹。你看电视我煮饭,中午吃鲍鱼。”边说边去了厨房。
无论薛梦怎么挽留,我还是要回去了。这丫头却坚持要陪同我回去,我真拿她没办法。
在津江大桥东头的桥底下,第二个桥墩旁,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草体字“津东别墅”。
“干爹,这大概就是您的豪宅了”。
“惭愧,忙了半辈子,就这么一点家产,拿去卖,值不得三百元吧。”
薛梦在欣赏我亲手建起的房子。长5米,宽4米,高2米半。一面是桥墩,三面全用废木板拼成,外面钉上油毛毡。顶上用的是水泥瓦。还有一扇铁皮防盗门。“怎样?”我问。
“干爹,你在这里住多久了?”她在偷偷抹眼泪。
“五年了,你怎么了?”
“干爹,委屈您了,真想不到在今天这个年代,还有我们的同胞住在这样的地方,我要给总理打报告。”
她俨然民政部长视察灾民。
“总理日理万机,你千万不要给他添麻烦,我住在这里很好。”
“这不公平。”
“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人类就在这不公平中前进,薛梦,你还年轻,好多事情你没见过、听过、经历过。”
“干爹,你必须住到我那里去,我不许你在这里受罪。”她挽住我的手臂进了我的别墅,拉我坐到我的席梦思上,“干爹,你能讲讲你的情况吗?我做为你的干女儿有权知道。”她将头*在我肩上,搂住我的手臂,比亲闺女还亲。
“好吧”,让她知道我的过去和现在对于她今后的成长不无好处。“我在部队读的大学,在团参谋长的位子上转业到地方当公安局政委。后来调到外贸局当局长,我对当官发财没什么兴趣,对于削尖脑袋往上爬或拉开钱袋往里贪的干部看不惯。薛梦,你不知道,如今做清官更不容易,于是,我下定决心不当官,并于六年前辞职。为此,老婆跟我离了婚,独生女儿也不理解,站在她妈一边。全部家当归了她娘俩。我从一个正处级干部变成了流浪汉,我的战友们还以为我犯了错误。你理解吗?”
“干爹万岁!,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我最恨的就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专为自家捞好处的贪官污吏。”这丫头说完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薛梦,你就让我住在这里吧,我已习惯了。”
“干爹,自我奶奶去世后,我就再没亲人了,感谢上苍给我送来一个干爹,从今以后,我们父女俩就相依为命吧。”她说着说着就擦起了眼泪。
“这样好吧”,我不想让她失望,于是想出一个妥协的办法。“我大部分时间住你那,这里就当我的故居,也常来歇歇。”
“好干爹,现在我们就回去好吧?”她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