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还有一两朵晚霞没有落下,白日的光芒依稀还存在着。
不过,春风化雨楼却已挂起了大红灯笼,使得这一雄伟建筑在暮色下更显得辉煌,高大。
风流欲搂着婉儿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进了楼,携手朝上行去。
“欲哥哥,就是这层哩。”婉儿拉住了正要继续向上走的风流欲。
“你记错了吧,不是还有一层吗?”风流欲掐指数了数刚才两人所走过的楼层,再次确定了自己的说法。
他没有记错,但婉儿却也没有说错。
“因为上边不够大,所以姐姐们都到下面来和欲哥哥一起聚嘛。”婉儿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风流欲听完之后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婉儿带着风流欲在一间厢房外停了下来,门前立着的两名侍女见到两人立马膝盖一弯,“参见小姐,参见公子。”
婉儿刚欲应声,风流欲就已经上前推开了门,因为他听到了从里边传出来的熟悉的谈话声。
门一开,那些原本还响着的声音立刻消失不见,房间里一片沉默。
十二只既美丽又动人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风流欲猛瞧,他自然也是习惯性地用他那贪婪的眼神逐一从六女身上扫过,然后再转回来,真个是百看不厌。
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青衣身上。他发现青衣身上有了变化,不得不引起他分外的关注。
渐渐的,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四周一片幽光之下,入眼是一脉静水。青衣衣袖飘扬,立在水面之上,她全身仿佛裹在一团烟雾里,让人无从捉摸,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舞动的旋律:既有澎湃的激情,又隐着着种令人喷血的靡靡。
她慢慢的,如凌波仙子般,踏水分浪而来,身后徒留下一串漫漾的涟漪。
风流欲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等待着美人的投怀送抱。渐渐的近了,近了…双手一抱——
“咦?”风流欲蓦然发觉自己竟抱了个空,大脑立刻从混沌的状态下回复到了清醒中,刚才‘看见’的所有一切都不见,只有青衣那一对水汪汪的媚目,他可以从中读出一种充满笑意的狡黠。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已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一目了然青衣的武学境界。
“相公,妾已将青衣妹子深处所特有的灵狐一族狐媚之气完全引出,与她体内另一股奇怪的力量结合,促使那股力量飞跃到了质的变化。”虞姬的声音在风流欲心中响起,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风流欲知道虞姬所指的的奇怪力量就是青衣所修炼的‘天魔迷仙舞’,他不惊讶为什么虞姬会用“奇怪”来形容,毕竟,虞姬无论是为剑还是为人,她的记忆中都没有‘真气’‘神功’…这些个概念(为剑之时,是奉命守护空间之门,知道的也就只有魔法;身为一弱智女流时,所涉猎的也只不过是些阵法,书画之学;便是现在,所拥有的也只是两者的综合罢了。),风流欲自然也就没有刻意地去解释些什么,她以后会慢慢地明白的。
“夫君。”紫衣轻唤着站起了身子,诸女也一并都立了起来,目光的焦点自然都是围绕着风流欲这个今夜的主角。
“你身子好了没?”风流欲走上前去,插入紫衣和青衣之间的缝隙中,嘴上这样关心地问着,暗地里却借着圆桌的掩护偷偷地在青衣腿上报复性地捏了一把。
紫衣尚未挥发,雪衣就从一边扑了上来,她兜住风流欲的脖子,语气显得有些嗔怪,“夫君,你好坏,竟然在人家生病的时候偷亲人家。”敢情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病了。
风流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转向南宫婉儿,“大家都肚子都饿了,上菜吧。”眼尖的他早已看到桌上除了几碟饭前零食之外别无他物,想来诸女还未进食,遂吩咐道。
“好。”婉儿顺从地点了一下头,拍了拍双手。很快的就有侍女端着菜肴进来了,菜肴摆满了一张桌子,另有两坛上好葡萄酒放置在了桌下。她们带着好奇心偷偷看了看风流欲,便轻轻地走开了。
“为什么这里没床?”风流欲忽然冒出一句话。
这房间确实很宽大,却是一目了然没有余间。
“床?这里可是休息的地方喔。”吴静儿有点奇怪,半带取笑地揶揄起了风流欲,“爷不会这么早就想睡了吧?”
风流欲微微瞥了她一眼,心头暗自惊讶于她的这种说法,当然,他嘴上并不是这样回答的,“哪有的事,我可是龙精虎猛得很啦。”见此举还是不能将诸女眼中疑惑的颜色抹去,他立马就转移了话题,“还是和我讲讲那个什么屁子畏队的情况吧。”这话他是对婉儿说的。
“哦。”婉儿低低地应了一声,笑了笑,“他们得了第二名,婉儿才不会让他们赢呢。”一幅解气的样子。
“不让他们赢?什么意思?”风流欲一脸懵懂,婉儿的话让他一头雾水,这比赛可不是一个人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不然那么多评委拿来干什么?
这时雪衣插话了,“婉儿姐姐可厉害了,她把比赛的题目给改了呢。”她的脸上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
“最后的题目被婉儿改成了写字比赛。”看到风流欲依旧不解的神情,进一步解释道,“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哪一队写的字多就算获胜,最后是老夫子队胜利了呢。”
风流欲恍然大悟,的确,要想比写字,以老夫子队足足多出子畏队将近一倍的人数,这冠军头衔还不手到擒来。
“那他们该有到奖台上领奖吧?”虽然炼药未成功,可风流欲仍没有放弃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方侯出丑的念头以报当日之仇。
“有啊,一到三名都有。”婉儿点了点头,她感受到了来自风流欲眼中那种赞同的眼神,情不自禁撒起了娇,“欲哥哥,你有什么要奖励给婉儿的?”
“等会奖给你。”风流欲一语双关,而婉儿也没有听出隐藏在这句话后面那足以让她脸红的目的,听了这话显得很高兴,特地为风流欲斟了一杯酒又跑回位子去了。
听到两人谈及这个话题,诸女便也想到了风流欲忙活了将近一天的事情——炼药。
青衣先问了出来,但见她捋了捋垂落在额前的几丝秀发,将它们理到耳后,巧笑嫣然中送来令人心神俱醉的娇声软语,“夫君,你的药可炼制成功了?”
风流欲的心再一次痛了,他想到了自己那些无辜‘牺牲’的药丸,有点沮丧,“哎,都炼成灰了。”
意思很明显,炼药失败了。
“夫君你要炼的究竟是什么药呢?”雪衣好奇心尤其旺盛,缠着风流欲追问道。
风流欲本不想说,但拗不过雪衣那不依不饶地一问再问,更不忍心忤逆众女虽未开口但在却在眼中表露无遗的殷切的希望,他如实做出了令诸女吃惊不小的回答,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想炼一种可以从肌肤进入身体的药粉罢了。”既然讲开了索性就都讲出来,风流欲顿了顿,继续补充解释道,“这种药一旦接触皮肤就会一盏茶时间后发作,它的症状是,头昏,眼花,耳鸣,脸上长疮,头发掉光,最有意思的是他的身子会在一刹那变得很热很热,只会认定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然后就想做那种事情,嘿嘿。”风流欲恨恨地一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剩下风流欲那清脆的‘咕嘟’声。他自己似乎也感觉周围过于安静,环顾之下这才发现众女无不半张檀口看着他,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眼神中包含着更多的是——庆幸。
酒宴开始了。
在风流欲近乎活宝似的笑声中,原来显得静谧的房间热闹起来。众女在桌上笑着,吵着,行着各种并不熟悉的酒令,轮到风流欲的时候他总是因为应答错误或者迟钝而被罚酒,他没有顾虑地喝着,毕竟,葡萄酒不比白酒那样容易让人产生醉意。
“妃,有什么心事吗?”风流欲忽然抬起脸,望着银月真妃微显红晕的脸蛋,正经问道。
“今天晚上人这样齐全,大家有说有笑,真妃当然高兴。”银月真妃含笑答道,但是她又觉得不应该用这种空泛的话回答风流欲,却几度欲言又止。
风流欲心细如丝,轻轻一晃,就来到了银月真妃身后,指着自己的耳朵,“来,你偷偷地告诉我。”
银月真妃一惊,她的脸开始发热,她看到了诸女眼神送来的浓浓笑意,不由啐了一声,终于鼓起勇气,刻意地压低了声音,“郎…君,今晚…晚上…能不能到…到真妃…真妃房里…”由于紧张,银月真妃的话说得语无伦次,断断续续。
风流欲想不到银月真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又惊又喜地侧头看向她,那朵美丽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色,一张红红的小嘴含着浅笑略略张开,一股羞赧的光辉陪衬着她的明眸皓齿,显得十分耀眼夺目。
“虞姬姐姐,那个县官真是坏哦,夫君有没有帮你报仇呢?”雪衣口无遮拦,想到了南宫婉儿所说的关于虞姬的‘身世’,一时心血来潮把紫衣刚才嘱咐她的话都忘到了九天云霄之外。
“雪衣!”紫衣忙张口叱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报仇?”虞姬有些不明白,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将目光往风流欲这边扫来。
风流欲倒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见虞姬目光袭来,还报以温柔的一笑。
“唔。”被紫衣一喝,雪衣才明白自己是犯了一个错误,天真的她立马双手捂嘴,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虞姬。
虞姬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先不论雪衣是否会说,就是不说她也已经用‘读心术’轻而易举地读出了这个过于天真的少女心中所想的一切,自然也包括风流欲先前所编出来的关于她的那个‘悲惨身世’。
虞姬又一次将目光扫向了风流欲。
风流欲这下可不能再维持方才那样涎皮的表情,他心虚地别过脑袋,朝向婉儿,“婉儿,你让门口的人退下,我有个秘密和你们说。”
既然风流欲这样说了,婉儿自是照办无误,她朝向门棂直接就下了命令,“你们先给我退下,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门外传来两侍女的应声,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两侍女在风流欲的心中默数中远去了。
这时风流欲似乎还是不大放心,他大袖一挥,沛然真气立马充盈了房间表面,将外界与房内隔离了起来。
“夫君,什么秘密这么重要啊?”敏感的青衣问道。
风流欲却是不答反问,“我说,你们有没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啊。”他又笑了,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阴谋得逞了的小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