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夏失去了重心，本能地攀着陆慕辰。
    如果他们还是相爱的男女，这种反差未尝不是一种情趣——
    妙龄少女，深爱着的男人，他的臂膀有力，轻而易举将她带离地面，一步一步走向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然而，并不是啊，她不再爱陆慕辰，陆慕辰也并不爱她，无论是生前还是身后，他们算什么？
    她现在的身份尤其可笑，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主动送上门来任人索取的玩意罢了。
    这栋别墅，盛知夏来过，对里面的陈设也很了解，陆慕辰抱着她去的方向是主卧。
    身体忽然下坠，陆慕辰把她扔在了床上。
    不等盛知夏反应过来，陆慕辰已经覆了上来。
    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漆黑的天幕上挂着星星，星星倒映在一片静谧的水面上。
    那是……灵犀河。
    盛知夏死死地咬着唇，头朝下吊在床边，她的人没有掉下床，是因为陆慕辰撑着她，他的索要也不曾结束，她不上不下地被摆在那，目光没有从灵犀河的水面上挪开。
    看着看着，盛知夏的目光忽然模糊一片，太可笑了，眼前的种种。
    陆慕辰是不信因果轮回的对吗？
    所以，他对盛知夏赶尽杀绝，不留任何余地。
    盛知夏的葬礼上，他开着万人狂欢的派对，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的骨灰被洒进大海。
    而今夜，在盛知夏死去的灵犀河畔，他接受了一位陌生少女的所谓“诚意”。
    贺以南并没有对大众隐瞒全部的真相，她的死因就是不慎坠入灵犀河身亡，一尸两命。而现在中式园林区那边之所以不对外营业，也是相同的原因。
    以上种种，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陆慕辰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她丧生的地方。
    可陆慕辰不在乎，特意把地方定在这里，让她一睁眼一闭眼，眼前都是灵犀河和她濒死的痛楚。
    “不……”盛知夏忽然抓住了陆慕辰的胳膊，因为得不到她的回应，陆慕辰就更狠，她不得不收回视线，对上陆慕辰的眼睛。
    主卧里的壁灯开着，视线并不特别清晰，盛知夏感觉陆慕辰的双眸已经沉得像墨，他的呼吸略重，冷声道：“你是哑巴吗？像一条死鱼。存心来倒我胃口？”
    是啊，送上门来的下贱的女孩，凭什么不动不说话，安心地享受？
    盛知夏的心里泛起刻骨的森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一把勾住了陆慕辰的脖子，猛地将身上的陆慕辰按倒在床上。
    像是忽然都开了窍，全都豁出去了，将她这些年的经验全都反馈给陆慕辰。
    总有一天，她要告诉陆慕辰，你那么恨着的盛知夏，在她死后还曾跟你翻云覆雨，你会不会觉得毛骨悚然？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闭嘴！”
    刚才嫌弃她不说话像死鱼，这会儿又让她闭嘴，陆慕辰大概已经疯了，他的行为如此喜怒无常。
    唇被陆慕辰掌控，盛知夏已经不再像前两次那样惊讶，什么爱与不爱？还以为是从前的陆家少爷吗，霸道强势到觉得亲了就是爱了，牵了手就是要在一起，不允许她有任何一点惦记别人的想法。
    眼前这个陆慕辰，只剩下让盛知夏心如死水的脏。
    陆慕辰咬了她的唇，成功唤起了盛知夏的痛感，他却没有继续咬下去，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道：“不准躲。”
    不准躲什么？
    没有给盛知夏思考的时间，陆慕辰再次贴了上来。
    已经不记得陆慕辰刚才说话时嗓音是不是正常，盛知夏略带迟疑，回应了他——
    年少无知的她，第一次跟陆慕辰正式接吻，她本能地往后退，脸都皱成一团了：“咦，好恶心……要吃你的口水呀？我不想吃口水……”
    陆慕辰当时就不高兴了：“不是想学接吻吗？不准躲。”
    她也大张旗鼓地把醋坛子打翻，倒打一耙道：“阿陆，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跟别人吻过吗？你的口水给别的女孩子吃过吗！”
    陆慕辰的眼神微微有点闪烁，俊脸也有轻微的尴尬，迟疑了两秒，他猛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按住她的头就亲了上去，薄怒道：“小知了话太多！”
    她顿时就开心了，一边躲闪，一边哈哈大笑：“阿陆害羞了！阿陆没有亲过别的女孩子！阿陆，我十六岁就初吻了，你十九岁才初吻，太丢脸了吧！”
    陆慕辰堵住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话，不容置疑地说：“小知了，不准躲。”
    感觉到陆慕辰再次有所行动，十六岁的盛知夏脸热热的，却没再躲，那时，她感觉到陆慕辰的唇角微微地弯起了弧度，唇柔软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