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关不敢不回答,一张胖脸揪成一团,他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还没好利索的那只腿,回答道:“是、是被打断过,是楚媛——不、不不,是秦媛,秦媛打断的!”
看着秦觉的表情变了变,楚一关以为自己刚刚的语气里有怨恨的意思,慌忙又解释了起来——
“那个……不是的,我没有怪她的意思,都是我自己活该!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傅瑜和秦媛,我这条腿就活该被打断的!这事儿我不追究的,麻烦你们放了我们好不好?”
刘瑞芳眼力见儿极快,看到楚一关在求饶,她也赶忙挤到铁栏杆那儿求饶了起来。
“以前的事儿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那么下贱得罪了你们,可是我男人已经废了一条腿了,我们的仇啊怨的能不能就一笔勾销?我保证、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再也不脏了几位老板的眼,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我们吧!”
刘瑞芳这一次是真的吓破了胆子,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生命的威胁,早在被秦觉的人抓来的似乎她都吓的要死,刘瑞芳再不怕丢脸什么的,苦苦求饶,恨不能痛哭流涕,让这些人心软放了自己一家人。
可惜总是会有猪队友拖后腿,譬如楚琪。
看到自己的父母苦苦哀求的模样卑微到了尘土间,楚琪怒火中烧,叉着腰杆又骂了起来:“不要求他们!他们这样做是犯法的,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非法监禁是要坐牢的,等警署抓到他们,他们就死定了!”
“琪琪!”刘瑞芳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楚一关更是腿都软了,急忙冲过去一把捂住了楚琪的嘴巴,免得她说再难听的话得罪这几个人。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直站在旁边冷冷看着楚一关一家人的秦福生笑了,他颇具兴味地看着脸色惨白的楚一关,冷眼对着楚琪点了点下巴:“你的女儿很有意思啊,楚一关,真没看出来你还教得出来这么有骨气的女儿。”
“你……你想干什么?”楚一关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他不明白秦福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懂了。
秦福生对着秦觉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残忍得让人胆寒:“把她给我带出来吧——我的女儿这些年来在他们的手底下受了多少的苦,我都查得一清二楚,既然楚琪是你楚一关的女儿,那就让她来偿还这笔账。十倍、百倍!让她尝一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秦觉立刻动手,让人打开了铁门,直接一脚踢开缠过来想要阻拦的刘瑞芳和楚一关,一把就钳制住了开始哭泣叫嚷的楚琪,像拖一条狗一样的将她拖了出去。
“放开我!你们这样是犯法的!你们都要坐牢——”
被手下的几个男人拖到了外面的房间,楚琪发狠的声音还传得过来,楚一关和刘瑞芳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要!不要啊,琪琪!求求你们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啊!”
可是很快,楚琪的声音就变了样儿。
夹杂着几个男人猖狂的笑声,楚琪的叫嚷变成了尖叫和求饶,到了最后就只剩下那些侮辱的声音。
“你们会不得好死的!放了我的女儿!放了她!我求求你们!”意识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刘瑞芳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求饶痛骂,楚一关则是瘫倒在地,脸上也是老泪纵横。
他们这一家人其实算到底,也不过是为人刻薄了些,他们对待傅瑜和以前的楚媛极度苛刻,可是他们顶多也只是不算好人,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至少杀人犯法的事情,他们万万不敢去做。
这一次,他们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恶人。
手段极其残忍可怕而又冷血的秦福生和秦觉,杀人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楚一关和刘瑞芳这才知道,自己的手段比起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是……
如今他们落到了秦福生他们的手上,女儿楚琪已经彻底地被废了,那么他们呢?最终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古堡?
“求求你们,我们真的不敢了,别杀我们,别杀我们!”楚一关和刘瑞芳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丧失了作为人最后的尊严,跪地乞求求饶、痛哭流涕。
“他的腿,是媛媛让人打断的吗?”秦福生脸上带着怪异的欣慰,在那凄惨的哭声和求饶声中,居然自若地和秦觉聊了起来。
“是。”秦觉也在笑着,似乎为此事感到与有荣焉。
“下手够狠、有魄力,不愧是我的女儿!”秦福生一脸感慨,觉得自己的女儿遗传到了自己的基因,让他有一种后继有人的痛快。
“只是不知道,她在陆家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受苦……”
终究是做父亲的人,秦福生一面相信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白白让人欺负了去,再加上还有封四守在她的身边,照道理,应该不会轻易让人占到便宜。
可是她终究是一个女孩儿家,秦福生慈父的担忧,让他总是放心不下。
“义父……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不如我们早点儿想办法把妹妹给接回来?”秦觉一想到陆慕辰的那张脸,嫉恨就在身体里疯长,恨不能立刻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义父,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如,我们直接把陆慕辰给……杀了?”秦觉脱口而出。
秦福生突然笑了,他兴味盎然地看着秦觉,眼神里都是打量和探究:“老三,你的私愤和戾气很重啊!”
“是。”秦觉很坦诚,当着秦福生的面他也不会撒谎:“我很嫉妒,只要一想到媛媛在那个人的身边,我连骨子里都恨、都怒,我无法忍受!”
“那就去做吧,放开你的手脚,只管去!”秦福生拍了拍秦觉的肩膀,倒也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
“真的?义父您同意了?”秦觉很意外,也很欣喜。
秦福生笑了笑:“我从未反对过你的想法,只不过媛媛现在还年轻,我们做事必须要为她和你的长远打算,你们两个人以后的路还很长,总是要好好规划规划,别像我。”
他苦笑了一声,坐牢十年、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分开了十年,没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女儿,这是秦福生心中一辈子的痛。
“义父——”秦觉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要让秦福生心里不舒服,刚想劝慰几句,秦福生倒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透着阴森和狠戾。
他幽幽笑道:“就算你要去做,记得做得仔细点、干净点。要想陆慕辰死,也让他死得精巧些,不能连累到媛媛,也不能让你身上落下污点。而且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暂时还是先利用好陆家,办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了,义父。”秦觉垂下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却透着邪恶和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