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虽然对宣威将军的所做所为充满困惑。但是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说明。
而且对方说的确实有理有据,很难让人不信服。
至于林然,作为城主夫人,对宣威将军自然是百般信任。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先救了人再说吧。
其实苏淮夜里派明月出去并不只是偷听墙角的。
是因为他缺少一味药材,需要明月去山里找一些回来。他并不是没有把握治好盼盼。
只是在城主府这种环境下,他很担心自己出手救了人反而被诬陷。
所以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从大夫的角度来说,盼盼的病并不常见。但是更可怕的是给盼盼下毒之人。
这种毒要发作最起码已经下了七八年了。而看盼盼的年纪也不过十岁。那么也就是说,在盼盼很小的时候就被下毒了。而且是一直不断的在进行。
所以背后的人现在也一定在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
同时,这个人非常自信,他认为没有人能解得了他下的毒。所以哪怕发布公告,召集天下名医。这些都不足以扰乱他的计划。
不论他是谁,对一个孩子下毒手,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的行径。
明月已经把昨夜拿回来的药草研磨成粉末。苏淮偷偷带了一包,混着皮蛋瘦肉粥,一起让盼盼服下。
而那个聒噪的宣威将军此时又走了进来。
用他一贯的伎俩,一手持剑,一边恶狠狠的说道:“刁民,你给盼盼吃的什么?”
“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拉下去,砍了!”
苏淮静了静,抬头微微笑着说道:“怎么,宣威将军这么忍不住,就要杀人灭口了吗?”
“什么杀人灭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宣威急了,肉眼可见脖子上冒出了不少汗。
“小姨,是这个人,他在挑拨离间!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这委屈的腔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受气小媳妇在告状呢。
苏淮整了整衣领,咳嗽了一声,慢慢说道:“夫人,我喂得药,一刻钟后会起作用。如果夫人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不妨一刻钟后见分晓。到时候,如果小公主还未醒,再治草民的罪也不迟。”
林然看了看他,心里也是很忐忑。但她并不想冤枉好人。于是,跟周围的人说道:“下去吧,暂时还不需要你们。”
宣威将军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个小姨。他感觉有些地方变了,可是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
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被怀疑了。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多说多错,不能再惹小姨不快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只要等,就知道那个什么名医是不是个骗子了。
这种毒叫“春花秋月何时了”,是他在人间的时候从师父的仓库里偷出来的。
本来,这个药并不会伤人性命,只会让人嗜睡,渐渐的失去修炼武功的能力,最后只能成为一个庸人。
其实,说是毒,也并不完全正确。毕竟它还能有效治疗小儿啼咳。这也是他非常自信的原因。就算被查出来了,也可以说是给小公主治疗咳疾所用。也算不上是什么问题。
只是面前这个人不能留了。
但是现在小姨在场,宣威并不能直接出手。不然,就更加坐实了他自己身上的嫌疑。
所以,只能借刀杀人。那么,借谁的刀呢,这是个问题。
在场的人,都各有各的七窍玲珑心。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番激烈的战斗。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里面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宣威直接把剑驾到了苏淮的脖子上,正准备直接把这个人拉到天牢里。
突然,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飘了出来。“嗳?”
“我又睡过去了吗?”
“夫人夫人,小公主醒了!”
一片手忙脚乱的声音。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林然直接推开众人,冲了进去。
“娘在呢,盼盼不怕盼盼不怕。”一边拉着盼盼的小手,一边心疼的问道:“可有哪儿不舒服?”
“阿娘,我想吃桂花糕。”
“好好好,阿娘让人去做。你不要动。好好躺着。”说完,一边吩咐吓人,一边心疼的拍了拍盼盼的后背。
“阿娘不哭,阿娘不哭。”小小的盼盼,举起自己的手来,想帮阿娘擦眼泪。
谁知听到这句话,林然的眼泪更多了。差点像洪水决堤一般,止也止不住。
很快,侍女送来了食物和热水。
盼盼胃口很好的样子,吃了不少。
林然以为她又要睡着了,吓了一跳,整个人的状态都呆呆的。
“娘,我不睡了。不要担心。”
小小的人儿,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比心疼。
而堂下,苏淮和宣威将军两人还在对峙着。
林然确认盼盼没事儿后。为了不打扰盼盼休息,她默默走了出来,
只见她向着苏淮微微一福,说道:“多谢神医相救!”
一边又赶忙冲着宣威将军说道:“把剑放下。这是盼盼的救命恩人,你还不赶紧道歉!”
宣威将军其实挺不服气的。因为他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放下了武器。
虽然他现在内心全是问题。但是现在不能在这里显露出来。
于是,他很快换上了一副笑脸。“真是对不住了。这位先生?”他瞅了瞅城主夫人。
“这是苏先生。从外面来的神医。”林然觉得这个外甥今天脑袋不太灵光。
看不到刚刚救醒了盼盼吗?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还在这儿堵着人家大夫干什么?
所以她直接站了过去,默默把苏淮和宣威隔开。
同时又向苏淮拜了一拜。“非常感谢先生出手相助。我外甥这脾气就是有点倔。他没什么坏心思。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哦,还有请您在府上多住几日。明天,我夫君会回来了。您治好了盼盼,他一定也会十分感激您的。还望您不要嫌弃。我为前两天发生的事向您郑重道歉。”
苏淮连连摆手,“夫人客气了。有劳夫人这几日的照顾。苏某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