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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
    被老婆回避拒绝,唐眠也不气馁,他走到亮处,转头看顾珏,目光笃定:我不会放弃的!你迟早有一天会变成我的老婆!
    为了不惹人怀疑,唐眠和顾珏前后相隔了十分钟从酒窖出去。
    唐眠走后,顾珏低头看了眼手表。这次他和唐眠总共待了十五分钟,比上次和少年相处的时间多了五分钟。
    上次他的自由身能恢复半个小时,那么这次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珏在房间里做了上百个引体向上,又做了上百个单手支撑俯卧撑,再去洗了个澡。
    最后,他拿出了和自己人联络的手机。开机,拨下电话。
    回到国内之后,他被桎梏力操控的时间越来越多,只能偶尔拨通电话联系到外婆家的人。到了金家庄园,他完全处在失联的状态。
    喂,少爷!电话那边的人压抑着声音也掩盖不了欣喜的语气,您终于联系我们了!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华国A城各地都布置了人员,我们现在都在等您的命令!
    先不动。顾珏漂亮清冷的眼眸透过窗帘缝隙望向外面金家庄园的白玫瑰花田,眸色锋冷。
    感受到身体的力量开始失去,这通电话很快就要信号异常,顾珏薄唇轻启,吐露出一个地址以及交代了一件事情才挂断。
    这次,他得到了一个小时的自由。
    和唐眠近距离相处的时间越多,他得到喘息的时间会越长。那么如果他在唐眠身边待足够长时间,他是不是也有可能获得终身自由?
    顾珏浓密的眼睫垂下,神色不明地沉默了片刻后拿出手机,给唐眠发了一条消息。
    我们的鸢尾花需要我负责养一盆么?
    一周后的八月十六日。
    唐眠起了个大早,想去画日出。
    晾衣女佣迎面碰到背着画画工具的唐眠,连忙拉住他,面上是老母亲般的担忧,哎呀大少爷,你怎么穿鲜色衣服啊,你忘记今天什么日子了吗?
    唐眠眨眨眼,表情疑惑。
    女佣着急催促道:快去换件黑白的衣服呀,别在这种日子触怒到先生,快!
    唐眠一头雾水地被女佣重新塞回房间。
    不慌,他有贴心的金家百事通果麦!
    从果麦嘴里他得知,今天是金家一年一度的祭礼日,由来已久了,果麦记事起金家就有这个传统。
    今天一定要避开金郁礼,他今天最疯。果麦平日里温温柔柔不急不躁的声音竟有些焦躁,阿眠你万一,我说万一触犯到金郁礼,你把自己当死人,他要你做什么你照做好不好,千万不能在今天出事。
    唐眠握着手机,看向外面被整理得庄严肃穆的庄园,有些心慌,今天要祭拜的人是金家的哪位先人?
    我不知道。进祠堂祭拜的从来只有金郁礼一个人,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些年祭拜的人是谁,反正金家仙逝的长辈没一个是在今天过的祭日。
    描述得越神秘,唐眠越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金郁礼做出如此排场?
    求知欲是人的天性之一,但是唐眠更明白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不论是谁,只要与他和顾珏无关的,他都不会去探究。
    庄园的所有人都穿上了纯黑或纯白的衣服,氛围庄严又肃穆。
    主楼门口停了一辆金家的车,唐眠经过的时候随意地扫了一眼,转而走进主楼。
    顾珏一身纯白从楼梯上缓缓往下走,如同冬日纯净冷傲的雪。
    他身旁伴着管家,语调温和,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唐眠皱起了眉头。
    顾珏少爷只要过去跳支舞就好,不会勉强您做其他事情。先生为您还债赎身,顾珏少爷您能哄先生开心是您的荣幸,多少人都还求之不得呢,您应该高兴才是。管家笑着说完,看向顾珏,等他领会这个报答金郁礼以及在他面前表现一番的机会。
    顾珏不答反问管家:今日很重要?
    对,只要今天您能让先生开心,以后你便会是金家的另一个主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十分有分量。
    唐眠心脏一抖。
    干什么干什么呀!你以为拿豪门的半壁江山出来诱惑老婆,老婆他就会上钩么!
    仙男老婆不是那么物质的人!
    唐眠竖着耳朵等待顾珏义正言辞的拒绝,却听到顾珏悠悠说:一支舞能换来如此多,倒也划得来。
    唐眠:???
    唐眠脸上的表情过于震惊和委屈,顾珏和管家下楼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顾珏永远清冷平静如冰面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微妙的波动,但是一瞬的不自然之后又很快恢复如初。
    清致的眼眸不咸不淡地看着唐眠,让唐眠恍惚觉得前几日在酒窖的暧昧拥抱只是他一个人白日做的梦。
    两人之间不断升温的感情也是他的错觉。
    少年眼里缓慢地蓄上一层水,唐眠其实非常不愿意掉眼泪的,可眼眶就是忍不住酸得发胀。
    仿佛被渣男欺骗了一样难过。
    可是理智告诉他,漫画前期自己实力很弱是事实,让顾珏对他心动是一件缓慢而极其需要耐心的事情,急不来。
    管家看见唐眠突然洇出眼泪,惊讶问道:大少爷您怎么了?
    唐眠抬手抹了一下眼尾,坚强道: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不碍事吧?管家狐疑地盯着他看,遗憾道:原本我想请你一同去给先生做见证的,既然这样大少爷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我要去!唐眠没等他说完就快速地看了顾珏一眼,打断道:家里太闷了,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出去。
    他说完挤出笑脸,不好意思地又问:出去做什么呀?有什么活动?
    管家张了张嘴想要说点更多,看清唐眠的脸他像是一个激灵清醒了,只是神神秘秘地说:大少爷去了就知道了。
    赶却伤心事,新人压旧人。旧人不可说,不可说。
    外面天气阴沉,没过几分钟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世界仿佛笼罩在一层恐怖的阴影里。唐眠没想到管家会带他们来月色。
    预想中的淫/乱/不堪的主题会场都不复存在了,月色今晚不接外客。月色的少爷们清一色穿着端庄干净的白衣,分散在会场里或拉琴或跳舞或吊嗓,都在为即将开始的演出做准备。
    金家一袭人被月色的侍者恭敬地请到了今晚的主会场。走在管家左边的就是前不久从月色走出去的头牌顾珏。他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品牌,但是质感和设计极佳,多半是高级的定制款,布料妥帖地勾勒出劲瘦修长的身材。
    金郁礼对情人都很大方,被金家家主看上的人可真好。
    不仅能从月色脱身,还能拿到普通人一生衣食无忧的钱,被虐待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他们练习得更加专注。
    唐眠:
    这么特殊的场合,唐眠终于回忆起《危险关系》相似的情节了。
    今晚,金郁礼的好友联合了金家管家包场月色,想给近几日情绪不佳的金郁礼转换一下心情。能进月色的少爷们除了姿色,还必须或多或少拥有一两项才艺,用以给客人消遣。再经过月色的培训,都是能登台跟明星艺人一较上下的水平。
    而且被挑出来的这一批少爷都是还没有被人碰过的,是金郁礼会喜欢的干净的男生。
    但金郁礼不会对他们感兴趣,他一门心思都吊在了顾珏身上。当顾珏身穿一身飘逸的白衣被管家推上舞台,金郁礼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就快要崩断了。
    金郁礼会让顾珏跳天鹅湖。
    天鹅湖是给心上人告白的舞曲,原漫画的顾珏只想跳给金潭看,所以拒绝了他。
    当晚金郁礼罚了顾珏跪祠堂,并在金家的列祖列宗牌位前兽/性/大发将他弄到昏倒。
    唐眠正陷在回忆里,鼻尖嗅到腥咸的海风的味道,鼻头微皱,转身发现金郁礼以及另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男人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青年男人撞到了唐眠的肩膀,顺手搂住了他的腰,低头笑看着还一脸懵的唐眠。
    少年脸颊白皙似玉,鼻尖和眼尾都还带着纯质的粉,水红的唇如同清晨沾染露水的玫瑰花瓣一样,娇艳又清纯。
    男人眼眸幽深了几分,手下捏了捏唐眠腰侧的软肉。
    唐眠一个激灵,紧紧抿着唇去掰这只咸猪手。
    可是不管怎么掰,男人就是不放开,反而越发放肆。唐眠涨红了脸,可怜巴巴地向金郁礼求助:父亲
    金郁礼总不会放任自己的养子在外面被人当众羞辱的吧
    听到唐眠喊金郁礼父亲,男人惊疑地用目光在唐眠和金郁礼之间来回打量。金郁礼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私生子,作为十年好友的他怎么都不知道?
    他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唐眠在金家只是一个存在感微乎其微的养子,金郁礼更不会将家事告诉别人。
    放手。金郁礼阴冷的视线盯向男人握在唐眠腰上的手,声音低而缓。
    犀利的威压压过来,男人瞬间放手,吓到脸色发白。
    唐眠快速跑到金郁礼身后,躲在金郁礼这个更加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凶狠地瞪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后,仰头看向金郁礼,轻声道谢:谢谢父亲
    他怔愣了一秒。
    金郁礼浑身是湿透的。黑色西装被雨水浸得颜色像倒了墨,微长的黑发卷曲地聚成一小撮,根根往下滴水。这颓废的样子,像是刚从丧礼中走出来的一样。
    金董,是误会。男人尴尬地解释,见金郁礼脸色仍旧阴郁地像要杀人一般,他连忙道:金董看看演出,消消气。
    管家也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说:今天先生您那么早就去那里祭拜,您累了吧。先生何妨不坐下来休息一下,看看月色的表演,正好顾珏少爷也有心主动来表现想让您高兴,先生要看看么?
    金郁礼看了眼舞台的方向,来都来了,看吧。
    他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转头看唐眠距离他好几排,他眉头一皱,不耐烦道:还不过来?
    不是害怕么,坐那么远干什么。
    唐眠极其不愿意地挪到金郁礼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椅子烫屁股了?一道阴柔甜腻的声音自头顶而下。
    唐眠仰头,见是殷兰那张极其艳丽的脸,他结结巴巴道:不、不是。
    小美人真可爱。殷兰笑着朝他招招手,先去给金郁礼身上披上干毛巾,又绕回到唐眠身边坐下,表情戏谑一同看戏。
    月色少爷们的表演确实精彩,但唐眠怀揣着心事,没心情欣赏。金郁礼似乎也没什么兴致。第三个少爷拿着琵琶上台的时候,金郁礼单手揉着太阳穴,无趣地挥手让他下去。
    他吩咐道:顾珏上吧。
    舞台幕布拉开,浑身洁白纤尘不染的顾珏独立在正中央,清冷的视线不偏不倚地看向前方。唐眠总觉得顾珏眸光偏了一下,看向了自己。
    金郁礼疲惫地倚靠着椅背,单手撑着额头,醇厚的嗓音在会场里十分清晰:阿珏,给我跳一支天鹅湖,好么?
    唐眠揪紧了衣角,紧张地咬着下唇。
    顾珏跳,他心如刀割。
    顾珏不跳,会被金郁礼折磨,他更难受。
    还是跳吧,不就是一支舞曲么,其实只要自己不认为它有意义,它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天鹅湖。
    而且他都听到老婆说会跳的。他穿越带来的变化就像蝴蝶的翅膀扇起的飓风,这个世界的剧情和人物都逐渐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少年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顾珏的眼里。唐眠的表情几番变幻,最后难过地别开了眼,不再看台上,隐在暗处的侧脸落寞,好像快要哭了。
    顾珏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几秒后他对台下说:这支舞不适合我跳。
    第20章
    顾珏算起来, 他被桎梏力掌控了有十多年了。
    在外婆膝下长大到十岁时,他突然被告知自己父母健全。当年母亲违背外婆的意愿坚持要嫁给父亲,外婆便和他们断了关系, 只要走了小顾珏。外婆明明把小顾珏当成掌心宝,却忽然愿意放顾珏回到父母身边。当年的小顾珏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几年后回想起来才明白, 应该在那个时候他的人生就被掌控了。
    小顾珏跟着父亲母亲回到国内,很快就被国际芭蕾舞大师看中,要收他为徒。小顾珏那时候想说不要,他不喜欢芭蕾舞, 他喜欢打拳,可是张开嘴说出的话却是他愿意跟着老师学芭蕾。
    当年幼的小顾珏确认自己挣脱不了桎梏力的控制之后,他抓紧一切自由的时间训练自己的身体。枪、箭、刀、棍、拳,他都学会了, 甚至能把外婆家最厉害的雇佣兵保镖打趴。
    十年后, 父母以及顾氏集团的噩耗传来。
    顾氏集团的危机, 外婆一句话就能帮忙解决,顾珏不相信外婆会对女儿女婿的心血不管不顾, 甚至对他们的死无动于衷。
    自己也莫名其妙惹上一堆债务。
    身边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直到他回了国, 进了金家, 遇到了金郁礼他们, 遇到了唐眠。
    金郁礼和金潭是他桎梏加身的原因,而唐眠是解开桎梏的钥匙。
    原本他想找出金郁礼被桎梏选择的独特之处, 可是在看到唐眠因为他而难过的那一刻, 他忽然不想再和金郁礼他们有任何接触了。
    小少年是解药,既然他已经有了解决桎梏的办法,那又何必以让小少年受伤的代价去找寻原因呢。
    不值得。
    顾珏拒绝了金郁礼让他跳天鹅湖的命令。
    台下的金郁礼面部寒意突然暴增, 眉眼肉眼可见地冰封了起来,在顾珏的话音落下之后整个会场落入一种恐怖的氛围中。少爷们挤在一起战战兢兢,生怕被殃及到。
    管家和金郁礼朋友也都抿嘴不说话了。
    殷兰倒没有被影响,仍旧是看戏的姿态。他带着笑意的视线颇有深意地扫了顾珏一眼,又扫过金郁礼,最后偏头去看唐眠。
    小少年竟然没有因为心上人拒绝情敌的暧昧请求而开心,反而看起来很发愁,倒真有趣。
    顾珏变换了想法,唐眠惊讶了一秒后,还来不及开心眉头就愁得打起结来了。
    不知不觉又和原剧情对应上了,金郁礼这种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暴君怎么能容忍得了小情人三番两次拒绝自己?而且今天他格外低气压,被他怒火烧到的人绝对会得个半死。
    怎么办怎么办,这次他又该怎样才能救出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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