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朝不明所以,但是被苏遥观的反常弄得有些紧张,张口结舌,讷讷道:“还、还好吧。“
“皇后。“苏遥观笑得很好看,却很冷,他看着方子朝,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我要杀的人,是当今皇上的妻子,丞相之女,苏予欢。“
方子朝愣住了,他猛地抬头看向苏遥观。他皱着眉看着苏遥观,说:“师父……你在开玩笑吗?“
眼前的男人垂眸看着他,闻言不带感情地扯了扯嘴角,声音在他的耳边压得又低又沉,带着点暧昧。
“你见过我说杀哪个人,是开玩笑的吗?“
方子朝看出苏遥观是认真的,脸色一下子更加难看了。但是他还是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抿了抿嘴,说:“师父,你不能这么做。“顿了顿,“她是皇后。“
“嗯。“苏遥观直起身子,脸上恢复回了往日的样子,平静道,“就是因为她是皇后。“
方子朝闭了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话了,师傅要做的事情自己是拦不住的,可是皇后的身份确实特殊,如今皇帝不在,但凡有一丁点乱子,都可能会暴露这件事情。
自己又打不过师傅,所以便只能够这样看着。
“你这些日子自己多加小心,尽量莫要和皇后一辆马车。”苏遥观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劝道,神色变换甚至隐约带了几分的无奈。
皇后这些日子似乎是一直都跟方子朝在一起,连带着自己动手都有些麻烦,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徒弟,就这样被自己给杀了,未免有些憋屈。
苏遥观说完这话便迅速离开了,他武功好,速度又快,在这层层叠叠的山林之间,很快就不见了踪迹,甚至连丝毫的气味都不曾留下。
方子朝一人在小溪旁坐了一会儿,慢吞吞的便又走回去,但是要上了皇后的马车的想起刚刚苏遥观的劝导,便又有了几分犹豫。
就这样直接离开,皇后未免显得自己有些过分刻薄,五月这时也瞧见了他,轻声问道:“夫人,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如今在宫外为了隐瞒身份,统一便称之为夫人,只是方子朝心中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个夫人和皇后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所以这一路上倒也颇为守礼。
听到这样的叫声,方子朝抬起头,勉强勾唇,笑了笑:“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整日同她坐在一起,多少还是有些拘束,所以我便想着回自己的马车之中。”
虽然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比较任性,毕竟和皇后坐在一起也能减少一下这些侍卫们的负担,若是自己就这样回去了,他们还需要多守着一辆车。
其实如今方子朝心头倒是有些混乱,毕竟自己入宫这段时间,皇后娘娘对自己虽然称不上极好,可是毕竟也并不坏,而且这段时间自己还能够如此冒昧的坐在皇后的马车之中。
就这样见死不救,似乎有些许的刻薄了。
听到外面的声响,皇后撩开帘子,朱红的丹蔻借着阳光反射出零星的光辉,看起来倒是莫名有些吓人。
“你若不想留在这里那边,自己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我只是怕你无聊。”
有些淡薄的将自己的用意给和盘托出,皇后便直接又放下了帘子,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方子朝并不曾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可是看到皇后这副样子,却总感觉自己不是个东西,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睛左右盯着,只求在师傅出手之时,自己能够稍微保护一下皇后。
苏遥观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目光微冷,借着重重叠叠的树杈子将身形给隐藏起来,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只是看起来却格外的冷酷吓人。
夜色渐渐深沉,方子朝靠在自己的马车上,眼睛则一直盯着皇后的车架,深情之间带着几分的警惕,似乎是十分担忧自己的师傅会忽然动手。
不过,苏遥观并没打算今夜动手,所以自己这个蠢徒弟的担忧便是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