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宣美蒙住的表情，姜俊赫心里一动，无语了。
    扯扯嘴角，姜俊赫道：“怒那，你……你刚才……在试探我。”
    话说出后，姜俊赫一阵郁闷，但与此同时，却又一阵轻松。
    他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安昭熙坦白。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姜俊赫一直都知道，他背着安昭熙跟其他女生勾搭，被安昭熙发现，也只是或早或晚。
    所以姜俊赫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主动找安昭熙坦白，不管结果如何，总比一直让良心受谴责要强。
    现在好了。
    也不用再纠结了。
    既然被宣美诈了出来，宣美知道了，也就等于安昭熙知道了，他也没了再纠结再犹豫的必要。
    轻吐口气，姜俊赫道：“怒那，我也不骗你，我确实喜欢昭熙，也想跟昭熙一直走下去……”说到这，见宣美面露讥笑，姜俊赫道，“……我知道这话在怒那听来很假。都说喜欢一个人，就不可能会伤害她，更不可能会背叛她。但现实跟理想总归是有差距的……”
    宣美一脸讥讽地打断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说，昭熙满足不了你，你才不得不找其他女人？你对其他女人就只是欲望，对昭熙才是感情？”
    姜俊赫没话说了。
    话都被宣美抢白，他还能说什么？
    沉默半响，姜俊赫只能道：“虽然听起来很虚伪，但，这就是事实。”
    宣美冷笑道：“事实？狗屁的事实！真正的事实是，你只是一个虚伪的、在一直给自己找借口的渣男！”
    好吧。
    你又说对了。
    姜俊赫再一次无话可说。
    他嘴上辩解再多，也改变不了他背叛安昭熙的事实，所以在事实面前，无论他给出多少理由，都只是借口。
    姜俊赫于是只好道：“那怒那说怎么办？我承认我渣，我承认我垃圾，那怒那想让我怎么做？跟昭熙分手？还是主动跟昭熙坦白，求取她的原谅？”
    宣美张了张嘴，竟也无话可说。
    半响，问道：“如果昭熙原谅你这一次，你以后能不能做到对她一心一意，再不跟其他女人鬼混？”假如姜俊赫真能做到，那这次她会替姜俊赫隐瞒，也没必要告诉安昭熙事实，给安昭熙带来伤害。
    但姜俊赫迟疑了下，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怒那，抱歉。”
    姜俊赫很想承诺他能做到，但姜俊赫知道，就算他承诺了，也最多坚持一时，他不是柳下惠，他也做不成柳下惠，他最多也就能当个司马相如。
    看着宣美，姜俊赫坦诚道：“我不想欺骗怒那。在跟昭熙交往之后，我不是没有克制过。但一个月两个月我还能坚持，时间一久……怒那知道气球吧。往气球里充气，没有超过承受力前，一切勉强还能安然无恙。但一旦超过承受力，气球就会炸裂。我的欲望就类似于气球。”
    说到这，姜俊赫似乎也醒悟了，苦笑道：“算了。说再多怒那或许也只会觉得我是在找借口。这件事就算能隐瞒一时，也终究隐瞒不了一世。怒那，这两天我会主动找昭熙坦白，昭熙如果能接受，那这辈子我就认定昭熙了。昭熙如果不能接受……我也不勉强。希望好合好散吧。”
    姜俊赫说完，宣美沉默了。
    她能讥讽姜俊赫，也能痛骂姜俊赫，但她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她不是安昭熙，她只是宣美，她帮安昭熙做不了决定，她甚至嘴上骂姜俊赫渣男，但实际上心底并不真觉得姜俊赫有那么渣。
    如果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当然可以吹毛求疵，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姜俊赫。
    但宣美却知道，而且是从安昭熙口中得知。假如姜俊赫的欲望真像安昭熙形容的那样，在安昭熙无法满足，甚至躲避姜俊赫的情况下，姜俊赫会去找其他女人鬼混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道德层面，这当然是要批判的，而且应该深深的唾弃。
    但从现实而言，就如渴了人要喝水，饿了人要吃饭一样，这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在生理需求都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你能指望一个长期挨饿的人，面对食物能一直无动于衷吗？
    但宣美虽然能理解这一点。但她绝不会认同姜俊赫。
    在道德层面上，这本身就值得唾弃。在私人感情上，安昭熙是她的好友，而姜俊赫是背叛安昭熙的人，哪怕姜俊赫背叛的理由再充分，但背叛就是背叛，这才是事实。
    沉默许久，宣美终于开口：“我不知道昭熙会不会理解你，我也不知道你跟昭熙之后会怎样。但今天晚上的事，我不会告诉昭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按你说得办吧。
    你跟昭熙之间的事，终归你们才是当事人，很多内情我不知道，也无法感同身受。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宣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开车吧。送我回去。”
    但姜俊赫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发动轿车，而是问道：“怒那，在送你回去前，有一件事我需要先问清楚。”顿了下，“如果昭熙最终选择和我分手，那我们这次的合作……？”
    宣美睁开眼，转过头，看向了姜俊赫：“工作是工作，私情是私情，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就算你跟昭熙最终分手，也不会影响我们这次的合作。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姜俊赫闻言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宣美能分清工作和私情的区别，姜俊赫也算是少了点麻烦，至少不用再考虑找替代的人选了。
    一路无话。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感觉到轿车停下，宣美睁开了眼睛。
    姜俊赫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怒那，到了。”
    “谢谢。”
    虽然对姜俊赫背叛安昭熙感觉不满，但最起码的礼貌宣美并没有放弃。
    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宣美似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身看向了姜俊赫：“我记得你明天要拍摄秀智的mv吧？”
    姜俊赫点点头。
    宣美道：“有件事我觉得最好还是先提醒你一下。”
    顿了下，宣美道：“你知道昭熙一直在怀疑你，所以，前段时间我跟昭熙就找人想对你做下测试。
    那个人……就是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