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年一年过去,小司你开始觉得力不从心,而我还是这个样子,你受得了吗?周闻季看着谛司的双眼。
作为一个成年人,或者说老年人。周闻季知道这几天自己的状态都是不对劲的。
他大概是对谛司有一些意思。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以前有人告诉周闻季说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周闻季的做法往往都是快刀斩乱麻的减少联系,或者说不去联系。
而谛司,周闻季总觉得自己在放纵,从一开始就是。而且当时游乐场因为是谛司表白,周闻季看似冷静,心里却有些慌。
简单的总结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减少联系吗?不可能的,他是监管人,而且真减少联系了,放不下的还是周闻季。
不知道。谛司很诚实,他没法替未来的自己做出选择,那等我年纪大了再说嘛。
他声音还特么挺轻快,周闻季发现谛司是在笑的,笑的还挺傻。
果然,谛司后面紧跟着就接了一句:周在想这个,是不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就跟我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谛司的思维是怎么拐的,反正现在他挺开心,他觉得周闻季开始正儿八经的思考两人可能不对等的寿命问题。
那说明什么?那说明周闻季重视这份感情,谛司乐乐呵呵感觉身旁的流水声音都变得那么好听了。
周闻季:
他感觉不太对劲,他在这儿伤春悲秋,而且他觉得他自己担心的问题是相当有必要且应该被重视的。
毕竟周闻季他无论是不是对谛司有一些喜欢,由于周闻季活的太久经历的太多,让他给谛司纯粹的爱大概是不太可能的。
毕竟成年人的喜欢总得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更何况周闻季这次属于老年人,且冻结时间的老年人,想的只会更多。
所以周闻季脑子有些乱,想的有点多,结果他的担忧反而在谛司那头变成了两个人可能会在一起的喜讯?
周!我们上去坐缆车吗?谛司岔开了话题,周闻季现在想这些没有用啊,因为这些问题还真就没有一个明确的解决方案。
感情不是人能够控制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谛司其实就寻思着跟周闻季培养培养感情,上次摩天轮没坐成,这次坐缆车也挺好,就他们两个人
兴致勃勃爬上山顶坐上缆车之后,笑了一路的谛司整个脸垮了下来。
一个缆车能上八个人,大家都是买票进来的,反正一个缆车得坐满才走。
周闻季和谛司并排坐在一起,他们对面的和他们旁边的似乎都认识。
对面那个男人开始长篇大论的给自己身边也不知是女朋友还是老婆的人介绍这儿的文化背景。
声音很大,听的谛司心情更不好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上来,跟周闻季一起找个地方坐坐,然后聊天等等后面的赵磊他们。
一旁坐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女人已经打量谛司好久了,只是谛司一直冷着个脸,她也不好贸然过来搭讪。
注意到谛司身旁表情和善些的周闻季,女人鼓起勇气对着周闻季笑了笑:您好,您二位打哪儿来的啊?
隔壁市。周闻季冲着女人笑了笑,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着手机:旁边这位是您的朋友?
谛司脸色更难看了,他瞪了女人一眼。
原本想搭讪谛司,结果莫名其妙被瞪的女人没了声音。
想说的话都被卡在了嗓子眼,女人只觉得,这位小帅哥好凶!
周,我好困。谛司脑袋搁在了周闻季的肩膀上。
困的话上缆车干嘛?花钱来睡觉吗?听到这话的人心里都一阵无语。
奈何周闻季没什么反应,随谛司往自己肩膀上靠,还伸手给谛司的脑袋调整了一下位置。
不对劲,真的好不对劲!
女人眨巴两下眼睛,刚想挪开视线,忽然就和一双豆豆眼对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人硬是在豆豆眼中看到了凶巴巴的情绪。
鸭子?女人愣了一下,不过仔细一看,那个小鸭子脑袋根本就没有动弹。
仿真玩具吧。
缆车大概也就二十分钟,等周闻季他们下的时候,谛司还护着周闻季,不让周闻季和那个女人有接触。
周闻季其实看得出来那个姑娘对自己没有意思,她的目标可能是谛司。
不过周闻季没有说,至于为什么不告知谛司,是懒得将还是另有隐情,这个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误会了吧。女人的朋友在一旁道,他可能以为你看上了旁边那个小哥哥。
不管误不误会吧,我觉得他们不对劲。女人完全没了搭讪的心思。
本来嘛,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各方面都对自己口味的,想要要个联系方式,看看能不能发展发展,结果发现人家可能不喜欢姑娘。
当着对方对象的面试图勾搭,虽然她本身不知情吧,但感觉好羞耻啊!
并不知道两人的行为举止在外人看来已经是一对正儿八经的小情侣了。
周闻季他们下山到了景区外面的停车场之后终于和赵磊他们汇合。
而赵磊,他们在吃冰棍。
一块钱一个的老冰棍,三个人在大冬天零下三四度的情况下吸溜嘴里的老冰棍。
看周闻季他们终于来了,王霸还热心的递了两根过去,由于现在气温低,都不用放冰箱。
这是周闻季不太能明白他们的操作。
王霸买的,我们下来的挺早,毕竟也没逛什么地方,他休息一会儿又有精神了,说是买冰棍消火。赵磊解释。
其实王霸的原话是给周老前辈和谛司消消火,免得两人把持不住,回家就在他们住的民宿里干出点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不过就现在来看,周闻季他们情绪良好,也没有谁脸红害羞。
赵磊莫不做声的推了一下眼镜,这发展的怎么这么慢?
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已经很久了,但从气氛不对劲之后,好像就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今晚咱们是先休息还是找个地出去玩?已经休息好的王霸又来了精神。
我都可以。周闻季无所谓,他精神状态不错,就算陪着熬夜也能熬。
王霸问了一圈,确定大家都没问题之后就兴致勃勃的去定的包间了,打算通宵。誓要让其他几人看看,什么叫熬夜小王子。
周。谛司又牵住了周闻季的手,这次周闻季牵回去了。
他觉得谛司说的挺对的,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周闻季同样也是。
未来可能后悔,现在就犹豫不前?这个虽然周闻季还没完全的放下,没有打开心扉,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不要那么纠结。都是个老年人了,当然,正儿八经在一起这种事还得慢慢来,毕竟周闻季还没参透自己对谛司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牵手了?柳夏诗意愣愣的看着两人紧握的手,随后第一时间推了推正在网上下单的王霸,王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表情很夸张,抬头和谛司看对眼之后给谛司竖了个大拇指,表示牛逼。
谛司冲着他笑了一下,王霸一愣。
正儿八经直面谛司的笑容,王霸才发现,这家伙怎么笑的又憨又纯呢?
之后里,王霸基本就是个麦霸,他们点了酒水,王霸喝多了边哭边唱。
周闻季在一旁鼓掌捧场,他不会唱年轻人喜欢的歌,他能唱的,最新潮的歌其实是经常听到的广场舞音乐。
谛司其实也不怎么会唱歌,他刚学会说话不太久呢。
结果王霸就一首一首的歌送给周闻季和谛司,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这俩人早就结婚了,在一起很久了。
可是王霸这家伙吧,他跑调,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音乐有这么大的热情,但周闻季认为他以后没法吃这碗饭。
赵磊在一旁,手不断的托眼镜。他重复这个动作说明他的心绪并不平静。
尤其后面王霸喝多了,哇哇大哭开始瞎几把嚷嚷,赵磊的反应就更大了。
周闻季本来以为这是赵磊在克制自己不要冲上去揍人,结果定睛一看,赵磊的神情居然是难受的,不是难以忍受。
被跑调的声嘶力竭的那首《死了都要爱》感动了?
不至于吧。
休息到周闻季的目光,赵磊又伸手托了一下镜框,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同样的动作重复了太多次,但是他自己收不住。
其实王霸以前有个喜欢的姑娘。赵磊看着王霸拿酒瞎嚷嚷,她是我们的队友之一。
这就不需要再多解释了,他们的队友死的只剩下了赵磊和王霸,几乎就是全军覆没。
周闻季还记得第一见王霸的时候王霸蔫蔫的,当时在场的人看到周闻季之后都很激动,只有王霸提不起性质。
小队的人死了,王霸和赵磊情绪调整的很快,但是情绪调整的再快也不能消除团灭带来的阴影以及难受。
就比如他们现在成了一个养老小队,除了那件老选者性情大变的事件以外,就没参与更多的事件了,除非强行分配。
他们回民宿的时候王霸是被谛司背回去的。
王霸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喝酒上头倒是让他的脸有了那么点血色,还在迷迷糊糊的跟谛司说话:你们这太慢了,真的。传闻里你们孩子都快生了,结果呢?
呜呜呜,时间都去哪儿了他又开始唱了,估计是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有个交代就胎死腹中的爱情。
你们这叫不懂珍惜你们知道么!我他娘的真羡慕你们,还有时间能好好的自己想想呜呜呜!
然后他嘴就被赵磊给捂住了,王霸闷着声音乱叫,眼泪哗啦啦往下淌,跟不要钱似的。
之后王霸和赵磊一个房间,他们住的这个民宿有专门放宠物的地方,谛司先是去把自己的鹅交给了这边的老板。
在把鹅递给老板的时候,谛司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盯着红掌看了一会,那种感触断断续续。谛司皱眉:幻觉吗?
还是说红掌跟他们待久了,所以才沾染上了选者的气息?
喝酒误事,第二天下午众人才起床,结果这一起床就发现,第二空间的项链丢了一条。
他们小队有两条项链!结果现在没了一条,怎么找都找不着。
我当时就挂在脖子上啊。王霸也很着急,他仔细想了想,又摇头,不对,昨天喝多之后我好像把项链拿下来了,放口袋里了。
所以还有可能是掉在路上了。
我来吧。周闻季启动言灵,项链只是个小物品,影响没有那么大,相应的,他的言灵也就没那么多的限制。
只是周闻季启动言灵之后迟迟都没有动静,就在周闻季都快怀疑自己的言灵是不是没有用了的时候,门开了。
一只浑身毛茸茸的小鹅漂浮在空中,飞了过来,豆豆眼里都是迷茫,它会飞了?可它羽毛还没长起来啊。
前辈,你没有找错吗?王霸和双豆豆眼对视,感觉红掌也很懵逼。
应该没有。周闻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最大一个可能就是,第二空间的项链被红掌给吃了。
这下子就比较麻烦了。
一周后,好不容易重新开业的潘重泉遇上了不速之客。
呃,我说你能离我远一点吗?在看到店里出现的小姑娘之后,潘重泉感觉自己有些胃疼,我都说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了。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皱眉:为什么大哥哥你认识每一个我呀?明明都是不一样的嘛。小孩的声音很甜。
她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手上还拿着几个大纸袋子,看着像是刚从服装店里出来。
潘重泉却只觉得自己后槽牙有些痒:首先,我没有特殊癖好,小屁孩什么都没有,我没兴趣。其次,我有我自己了解消息的渠道,不劳您费心。
你就不能别盯着我么?潘重泉有些幽怨,我确实长得不错,小伙子挺帅。但是我不想和神经病打交道,你知道自己是神经病吧。
小姑娘点了点头:知道啊,我都被关了这么久了。
我其实积极的配合过治疗啦,但是没有用嘛。小姑娘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放在了潘重泉的桌上,我想喝草莓奶昔。
潘重泉只觉得一阵窒息:这个钱不会是脏款吧?
不是哦,是天叔叔去公园拉二胡挣来的。小姑娘跳上了椅子,晃动自己的双腿,我觉得你会很美味,但是你不喜欢我。
我就没喜欢过人。潘重泉收下钱给小姑娘找零,拉二胡?你还有这种人格?
就很奇妙。
小姑娘歪了歪头:天叔叔是个做生意的啦,以前有家大公司。
潘重泉知道这个天叔叔只是左云良体内的某个人格,所以没有搭腔。
后来天叔叔把公司给自己的弟弟了。自己搞艺术去了,所以会的乐器很多。至于买乐器的钱,那确实来路不明。
哥哥你不知道我里面有天叔叔啊。小姑娘忽然问了句。
潘重泉感觉背脊发凉,回头一看,果然,小姑娘太阳穴的位置裂开了一张嘴,那应该是左云良的声音: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被关在医院的时候都没有暴露过体内其他的人格,这个小女孩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潘重泉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这不正常。
潘重泉没有回答,而是把已经做好的草莓奶昔送到了小女孩的桌上:无可奉告。
这次他的态度比较强硬,女孩喝了一口奶昔之后皱眉,起身想要走。
我的整个店都是我异能笼罩的地方,你从进来之后就随时有可能会落入我的陷阱,至于你会不会掉入那个坑,就看我的心情了。潘重泉微微一笑,发现问题了?想走了?
女孩回头看他,眉头依旧皱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不忍心开口,但到最后还是道:我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饮料。
潘重泉:
我只是个孩子,我觉得我不遭受这些。女孩甚至想漱个口,不过当着潘重泉的面漱口也太不礼貌了,所以她打算离开后再去漱口,最好能换一家店,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