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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
    贺松彧转过他的肩膀,让丛孺背对着他,贺松彧说:怎么穿这么多。不热的?车上暖气开的足,丛孺浑身烫呼呼的。
    他热,怎么不热,早在文雪开车的时候就热了,可是因为肚子不敢脱衣服。
    现在他不止身热,心也热的像滚烫的开水,他不知道到底是贺松彧,还是那枚贴在了他的胸前的玉佩让他烫的。
    他的思绪已经乱了,贺松彧扒拉着他的领口,尽可能的扯到最大,借着车内的光,绕着丛孺的脖子,将项链的扣子扣上。
    贺松彧手拙的,他扣的时候丛孺正在分神,直到他怔怔的低着头,手指摸到那块触手温软的玉后,才帮他扣好。
    链子是铂金,本来想选红绳的,怕你觉得不帅,就选了这种的。他竟然也会说这种讨好的话。
    这是继玉佩惊讶之后的惊讶。
    车灯忽然一下暗了下来,内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黯淡的夜色借出点薄薄的微光,甚至算不上光,丛孺的头撞在了车窗上。
    不疼,贺松彧的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替他挡着,准确的说是贺松彧的手背碰到了玻璃。
    他被对方又按着肩膀转过来,同时嘴唇压上来,丛孺下意识张嘴迎吻,他脖子里那块观音,一会贴在胸膛上,一会在外面晃荡。
    我不信观音。
    但我想它保佑你。
    他的思绪随着贺松彧的吻,如同置身湖水,被他拉着缓缓下坠。
    第46章 复婚。
    李辉打电话过来,说车修好了,换了个轮胎。
    贺松彧正替睡着的丛孺把外套搭在他身上,李辉说送文雪回去,电话里听见文雪说:我要看他一眼,看他有没有事。
    李辉在那头说:事,什么事?有我们老板在,丛孺能出什么事。
    文雪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就是那种社会,最开始凶神恶煞的跑到舞房来,还把他人带走了。你们打他了吧,你们肯定打他了,这样你还跟我说有他在没事?你们老板才是最危险的!
    李辉哎了声,突然觉得无话可说啊,他脑子里还沉浸在文雪说他老板的那句话,这妮子怎么这么棒,对他们来说贺松彧也很危险啊!
    他只能说句,那都是以前了
    文雪:以前什么以前,以前就不算了是吗,我打你一顿你试试看。
    贺松彧:让她来。
    李辉跟文雪同时噤声,都差点忘了电话没挂了。
    他拉开车门,上车吧姑奶奶。
    文雪冷哼着上了车,抱着双臂坐在副驾驶。
    李辉送她到那辆卡尔曼边上去,文雪放下窗户,两辆车在乡野的泥土路上并驾齐驱。卡尔曼的黑色大灯照亮着前行的路,这一方的天幕都有要变亮的错觉。
    文雪很快的扫了眼贺松彧,她的勇气只能支撑到这里,头伸了出去,他人呢?她没看到丛孺的人。
    贺松彧:在躺着睡觉。
    丛孺的椅子下调了,文雪一直盯着看,透过光的缝隙,发现了丛孺的两条腿,既然睡觉就不叫醒他了。
    李辉:老板我当车头吧。
    贺松彧:嗯。
    文雪不情不愿的收回脑袋,贺松彧冷漠的关上车窗,旁边是丛孺浅浅的呼吸声,万籁俱寂,只有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寒冷的乡野。
    翌日丛孺醒来,已经是在房间里的大床上了。
    他睡觉不爱睡枕头,不舒服,这回明显感觉到脖子底下有东西。
    他摸出来,是那枚观音。
    贺松彧借手给他枕着,丛孺一醒,他也醒了,一大早很自然的就贴到了背上。
    丛孺正在细细的琢磨这枚玉佩,昨晚上太黑了,就算有灯光线还是不好,总之不如白日里再见的明晰。
    他盯了多久,贺松彧就陪着看了多久。这么喜欢?
    丛孺翻了白眼,谁喜欢了。
    贺松彧直说:我喜欢,你不喜欢?
    丛孺懒得跟他玩绕口令,我是看它好看,欣赏它的工艺这是什么?
    丛孺忽然发现观音的手肘处,好似夹着一个什么东西。他从床上坐起来,贺松彧还躺着,上身没穿衣服,裸着精悍的胸膛,见丛孺不躺了,就把手放在头下,枕着手静静的看着他。
    丛孺越看越觉得不对,把玉伸到他眼前,你看观音这夹的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襁褓。
    贺松彧敛下眼皮,快速扫了眼说:花生吧。
    丛孺:被贺松彧这么说又觉得像花生了,可他怎么就觉得不是那回事。
    贺松彧跟怕他找麻烦似的,突然就不躺了,一手撑着床穿上鞋,去了卫生间,留丛孺一个人很是严肃的拿着玉,对着光线最明亮的地方观察,发出灵魂的疑问:你说是观音,观音抱着花生干什么呢,难道是工匠师傅雕错了。
    那扬州一派有名的玉雕工匠倒了杯茶,问太师椅上的男人:您想让我雕什么样式的呢。
    他以为会是多宏伟多美丽的大件物。
    结果对方:观音。
    我要一个玉佩,需要拿去寺里开光那种。
    玉雕工匠好奇的问:是送您夫人吗?
    不是,他说:他是男人。
    雕个观音,我要他最好平安无事,有事皆平安。
    丛君,你这工作室的院子真好看。
    三春扒着朋友圈的照片,对站在婴儿车旁的丛孺道。没听见他说话,疑惑的抬起头,就看见丛孺小心翼翼的在伸手指,用指节背部轻轻的碰了下婴儿车里的孩子。
    丛孺告状似的跟她说:三春,南瓜的手太小喽,你肯定怀孕的时候没好好吃饭。
    三春鸟寻愣了下,笑出声来,才没有,你明明跟我一起吃过饭,咱俩吃的一样多。
    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保姆,抱着南瓜的弟弟板栗。
    谢谢你啊丛君,还好有你陪我出来逛街。
    丛孺耸了耸肩,谁叫我闲呢。
    他脖子上的玉观音掉了出来,跌落在衬衣的领口处,吸引了她的注意。
    三春:这条项链的吊坠好看,是观音吧,是吧?
    丛孺捻起那块玉,嘴角无意识的泄露了他的笑,是啊,好看吗?他炫耀般的问。
    三春点头,好看,哪里买的。
    嘴上说着不要迷信的丛孺小心的摸着观音像,这个哦,买不到的,贺松彧送的,你让明子安去问他吧。
    三春:
    三春:是贺先生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不是啊。丛孺跟她说:我最近不是有点不顺吗,家里的保姆阿姨建议我去庙里拜拜,我不是不信这些吗,结果呢,他自己去了。
    贺先生信?
    他也是不信的,就图个心里安慰吧,让人雕好了玉,去请朝恩寺的大师开光。朝恩寺你知道吧,本地出名的那个,大家都说很灵啊。
    三春鸟寻看着他眉眼间都快要溢出来的喜气洋洋,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问这些问题。
    丛孺毫无所觉的道:不过你提醒我了,虽然不是我生日,但是贺松彧那家伙的生日好像快到了,我得给他回个礼,免得他说我小气。我丛爷最大方了,才不占他便宜。
    三春鸟寻更诧异,你居然记得贺先生生日。
    虽然很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但丛孺不得不承认,他点头,是啊,看过他钱包里的身份证。
    贺松彧的钱包跟他人一样没意思,丛孺以为会翻出点什么旧情人初恋情人的照片之类,结果除了证件就是证明财富的一堆银行办理的黑卡,跟谁没钱似的。
    丛君想送什么给贺先生?
    丛孺哪知道,他还没想好,先到处看看吧。
    傍晚时丛孺先开车送了三春鸟寻回去,等他到住处天已经彻底黑了,别墅亮着灯,丛孺就知道贺松彧回来了。
    他把车停好,下车前再拿出口袋里的盒子看看,拍了拍方向盘,像是在做心理准备般,回礼嘛,又不是定情信物,用不着搞的那么紧张。
    今天的别墅有些过分的安静,丛孺走进去,保姆正在餐厅布菜,她一见丛孺,神色秒变慌张,吓的啊了声。
    丛孺脚步一顿,怎么了,我脚步轻,吓到你了?
    保姆突然语塞,脸上表情怪异,似是不安的看了看楼上,不、不是,丛先生,你回来了。
    丛孺不是傻子,把她的表情变化看的清清楚楚,他手搭在椅子上问:贺松彧呢。他不在家吗,我看他书房里的灯都亮着。
    他一说,保姆的神色更加一言难尽了。
    丛孺眉心渐渐的蹙拢在一起,到底什么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他头一次用严厉的语气和保姆说话,平时他都脾气很好,态度也很温和。
    保姆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丛先生。她又抬头看看楼上,用地下接头告密的声音道:您快去楼上看看吧,在你回来之前,有一个女人,她去找贺先生了。
    一个漂亮的女人。
    保姆说的绘声绘色,丛孺还没应声,就听见楼上传来震响,什么东西摔碎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而不满的在冲人咆哮,是你对不起我,贺松彧,是你对不起我!
    听见这声音的丛孺如被电击般全身怔住。
    保姆收回仰的高高的脖子,正要跟丛孺说话,就见他脸上的表情比她更精彩,是那种见到鬼的惊吓。您,您跟楼上那个女人认识吗?
    丛孺来不及回答保姆的话。
    他听见贺松彧对女人冷冰冰的道:你怎么敢来这里,我告诉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戚露薇,你听不懂是不是?
    丛孺往后退了一步,心中不可置信的震撼让他大脑都被贺松彧念出来的人名占据。
    戚露薇,楼上的是戚露薇。
    是追过他说爱他,伪装成俞敏敏接近他的戚露薇,还是跟贺松彧结过婚的前妻。
    丛孺呼吸加重,心跳快了几秒,他从餐厅走到楼梯口,正想偷偷上去看一眼,就听见戚露薇在放肆的冷笑: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你怕什么,你这有什么见不得的人,怕我发现是吗?我妈爸说你跟我离婚以后很快就包了一个小情人,就是因为那个情人,才不肯跟我复婚是不是?
    是。贺松彧根本不想跟她废话:现在,我说最后一遍,滚出去。立刻、马上!
    戚露薇崩溃:我不!你不帮我!我就不走,我不走!
    她见贺松彧朝她走过来,大叫一声,往楼下跑去。
    丛孺与她面对面撞个措手不及,他在楼梯口,戚露薇在楼梯上,两人面面相觑,后面跟过来的贺松彧见到丛孺,一瞬间面色黑沉如铁,看着戚露薇的眼神暴戾而阴鸷。
    戚露薇死死盯着丛孺,忽然回头问:他是谁?他叫什么?
    贺松彧一声暴呵,滚出去!
    戚露薇被他爆发的气势和脸色吓到,浑身一抖。
    贺松彧走下来,戚露薇吓得腿软,以为他要过来揍她,或是把她揪出去,然而贺松彧从她身旁路过,对她置之不理,直直的走向那个让她觉得眼熟又挪不开眼睛呆住的男人。
    丛孺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还处于茫然状态,还不知道贺松彧和戚露薇之间在因为什么而争吵,就被贺松彧抓住手,别墅的保安这时从外面进来了,贺先生。
    贺松彧拉着丛孺,要把他带到楼上房间,不让他跟戚露薇见面的样子。把屋里的那个不速之客马上带走。
    他可够无情的,那毕竟还是他的前妻。
    戚露薇立马反抗道:不,我不走,你别抓着他,贺松彧,他是谁?
    保安很快上来,戚露薇朝他俩跑来,被一只手抓住肩膀控制住。放开我,放开,你是谁,喂,你叫什么?!
    丛孺愣愣的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切,他的疑问不比戚露薇少,丛孺看向贺松彧,她怎么了?戚露薇会不认识他吗?
    你认识我,你是不是认识我,等等,别拉我走,我好像爱过他
    不,你们不认识。一只手捂住了丛孺的眼睛,把他拉倒自己身旁,贺松彧脸色铁青,堪称山洪来袭不善的看着戚露薇,你真的惹到我了。
    他说的轻,在场的人却莫名的就觉得,那句话是贴着他们耳朵说的,充满不详和危险。
    戚露薇更甚,那一刹被吓的心脏快跳停了。
    贺松彧:他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既然你失忆了,那就继续失忆下去。
    丛孺被这话震惊不已,贺松彧把他转过身,让他背对着戚露薇,让丛孺看不到她的脸,也让戚露薇看不到他。
    贺松彧把丛孺扣在身边,冷眼注视着保安把戚露薇从楼梯上带下去的一幕。
    等等。
    丛孺回头,把她放了吧。
    贺松彧眉头紧蹙,丛孺趴在栏杆上,对着楼下喊:把她放了,你们出去吧,没事,我说的。
    戚露薇被保安放开,她想跑上楼,被丛孺叫住,你等会,你去楼下吃饭,先别上来,我跟贺松彧要说话。
    贺松彧不悦的盯着他,你做什么,留她做什么?他明明面无表情,眼神阴鸷像要打人,眼里是幽暗的怒火,丛孺却感觉到了他在紧张。
    他紧张什么呢,丛孺疑惑的想,戚露薇的出现,明明应该紧张的是他才对。
    他们没离婚之前就是夫妻,离婚以后贺松彧跟他搞在一起,该害怕紧张的是丛孺啊,可贺松彧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明明戚露薇是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存在,她那蚂蚁大点的力气怕是保姆阿姨都能把她钳制住,再扭送出去。
    丛孺不怕他,他这副样子再可怕,也没让丛孺退缩一步,他甚至就在这一刻泰然了,什么做什么,留她吃饭啊,这么晚了你让她一个人回去么,等她吃完饭再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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