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见到远处,顺子惊慌地背着一道身影,跑得极快。她的心一突,为什么那个背影这样熟悉?
欧建国,是他,他出事了。
一想到他出事了,她哪里还忍得住,立马迎上去,却忘记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不是前世的医护兵。
顺子额头上血迹不断地汩汩流着,他却连擦的机会也没有,脑海里只有背着营长下山,唯有这样,营长才有一线生机。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瘦弱的身影,他的脚步踉跄,已快要坚持不住。
“……救营长!”
在秦桑站到他面前时,他的脚步已制止不住,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把背上的欧建国甩了出去。倒地昏迷的他,没有看到秦桑不顾一切去抱住欧建国。可惜,她的力量太弱了,她只能护着欧建国没有二次受伤,重量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她重重地受了一击。
胸口被撞得巨痛,却没有让秦桑在意,她的手在握着欧建国的手腕时,空间给出的诊断,让她的手颤抖。现在哪里还管得其他,倒出了一大半的灵芝液往他的嘴里塞。光这样不算,还连忙把刚新鲜出炉的止血粉弄在了他的伤口上。
他怎么会中了蛇毒?看着他漆黑的脸,整张脸被血布满,看不清他曾经俊美的脸庞。
喂下灵芝液后,感受着他的脉搏稳定下来,才给他解毒。他的运气真好,正好这些药全部从秦小花家找出来。铃铛还没有用上,却给他用上了。
见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才把注意力转向了昏迷的顺子。
等把顺子的伤口也包扎好后,秦桑为难了。在这个寒冷的天气,把他们两个人丢在这里,不出事才怪。
昨晚明明是二十人的队伍,现在怎么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无奈之下,顺子被秦桑弄醒。
顺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欧建国,见他就在自己身边,还活得好好地,他的注意力才看向秦桑。
“是你?”
昏迷中,他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没有想到是她。
秦桑嗯了一下,“我只是帮你们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你们还应该回部队好好地治疗一下。”她看到上次他们有隐藏下车在外面,可昨晚的人这样多,一个小车肯定不够。想必,此时他们没有办法离开。
顺子觉得身上流失的力量回落不少,头上的伤口也不流血了。
“这次谢谢你了,等营长醒来,我让他亲自过来向你道谢。”
没有想到她还随身携带着止血的药,难道她这次是上山来采药?可是瞄到一旁竹篓里的是野菜时,他嘴角一抽。
秦桑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她哪里看不到他眼里的怀疑。内心苦涩地一笑,碰上欧建国,她已乱了分寸。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的吧,毕竟她不想他没有了命。
“是你们运气好,我正好看到一旁有着谢三娘,就给你们用上了。”
还神回来后,她又费尽的找了谢三娘,弄成了汁,带着草重新给他们上了药。否则,她哪里说得出药粉是何处来的?
顺子被她一说,才知道自己怀疑她了。谢三娘这个药,他也知道。看着营长与他身上的包扎与涂抹,没想到,她包扎的手艺,非常的专业。
秦桑暗叹,她依旧露陷了,但也不管了,反正只是一个绑扎手法,只要她不承认是部队医护兵特有的包扎手法,谁能逼着她承认。
“还是要谢谢你。”
说完,秦桑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汽车轰鸣声。顺子也一样,他神色一喜。
“你们既然有人来接了,我就走了。”
她当然看到了来了一辆军用卡车,想必是来接应他们的。
顺子看着秦桑背着竹篓毫不留恋地离去,他想让她等等,也没有机会。
卡车一停稳,就下来了许多士兵,这些人的手里提着担架。
“其他人呢?”
秦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要知道,欧建国获救,比什么都值。
回到家后,她看看天色,发现,早已过了午饭饭点了。还真是对不住两个小朋友了,匆忙地进屋,看他们两个人乖乖地在房间内,秦风在喂铃铛吃饭。
秦风一见秦桑回来,眼神一亮,接着却很着急。
“阿姐,阿弟先前吐血了。”
他在秦桑离开家没有多久,就醒了。醒来后,没事,他就弄饭了。没想到,再次醒来的铃铛,却浑身软绵绵,坐都坐不起来了。咳嗽声越来越急,最后还吐了血。着急的他,却强忍着没有出门找人。他相信阿姐一定会回来,一定会有办法救阿弟。
铃铛虚弱极了,他也没有想到身体垮得这样快。
秦桑却知道这是正常的,毕竟她延缓了铃铛的病情发作,却不代表它不存在了。
“我去拿药,铃铛吃了就好了。”
秦桑快速出去,拿了一个碗,把解毒药剂倒出来,碧绿澄清,带着一股药香味。进了房间,把铃铛小心抱起,轻轻地喂。
铃铛很乖地把药喝了,喝下后,无力地靠在秦桑身上。
“阿姐,我身上痒,帮我用力抓抓好吗?”
疼得他快要受不住了,他脸色发紫,嘴唇带乌,脸已扭曲得很恐怖,唯独一双眼睛,清澈,带着一股早慧。
秦桑自己也这样疼过,恨不得马上死去。可是为了一个承诺,她一直强撑着。眼前的铃铛,年龄还这样小,却一直在坚持着,她抱着他的手重了重。
秦风听到铃铛这样说,连忙用手给他抓痒痒。
“哪里痒,阿哥给你揉。”
铃铛缩在秦桑的怀里,感觉很安心。尤其是秦桑的手到了哪里,他身上的疼痛就消解了许多,力量也在回升。
“……谢谢。”
谢谢老天爷,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最好的哥哥与姐姐。
秦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是你阿哥,谢什么谢。”他是阿哥呢,照顾阿弟是应该的。
秦桑帮着铃铛把药性快速吸收,利用医经之法,把力量轻轻地导入。她觉得这股力量,她可以称为内元。
铃铛的双眼眨着泪花,最后强忍着收回。
“先睡一觉,睡醒再吃点稀饭。”
他的胃还太过虚弱,吃秦风弄的食物还真的不妥当。
秦风利索地把床弄好,看着秦桑把他放好,才端着自己煮的土豆杂粮饭块跟着她走了出去。
“阿姐,是不是我做错了?”
肯定是他太小气了,舍不得煮白米饭,反而用粗粮中夹杂着土豆烧来给铃铛吃。
秦桑把碗接过来,“胡说,做得很好。只不过现在铃铛还在生病,吃不得不容易消化的食物。等他好了,肯定会很喜欢吃这个饭块。”这种饭块,很容易吃饱,并且不易消化,一顿抵挡得上吃两顿。
秦风也觉得是,嘴角扯了起来,开心起来。
“阿姐,先前有一个自称叫凤姿的女孩来找你了。因为你说过,谁来也不开门,我就没有理会她。”
是她?她来干嘛?
“做得很好,只要阿姐不在家,谁来也不能开门,否则被人发现了铃铛,会把他给抱走的。”
铃铛的事,还真的是一件难事。
一听会把铃铛抱走,秦风立即决定,不管谁来也不开。
“阿姐,你去了哪里摘的,好新鲜。”
附近的野菜早已挖完了,这是哪来的?
秦桑想起了,要去山脚,距离有点远。对她来说,这点距离不存在什么,但是以秦风的速度,一个来回,需要几个小时。
“呶,这个是你的药,再吃几次就彻底好了。对了,小刺回家了,以后不在我们家了。”
秦风的感冒还没有好彻底,预防他继续发烧,这个药是不能断的。秦风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家里没有煮中药,阿姐手上却热气腾腾已煮好的中药。
一口喝完后,他把碗直接拿去洗了洗,边洗边道,“阿姐,我已好了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吃了。”药好贵,省下一分就可以给铃铛看病。他的病,看去好严重。不过一想到连小小的野猪都知道回家,他的心里除了微微难受一下,也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毕竟才相处几天,感情并不深。只不过,联想到铃铛,他的情绪低落了一些。
秦桑看着空空的手,再看看灶房,她明白自己又犯了错。看来,她还是不够细心,也幸好秦风不问,否则她真不好回答。下次,她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