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亢谦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沉声道。
    “很好。”
    李来亨冷哼一声道：“敢作敢当，是个汉子。”
    他稍顿了顿，继而接道：“把亢谦拖出去砍了。其余人等全部收押，压到京师听候陛下发落。”
    “你凭什么杀我！”
    此刻亢谦终于慌了，大声嘶吼道。
    “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就凭你亢家做出的那些肮脏事，我杀你一人有何不可？通敌叛国，就凭这个罪名杀你全家也不过分吧？本国公将他们暂且收押，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你还有什么不服。”
    李来亨大手一挥道：“拖下去砍了！”
    两名亲兵立刻一拥而上将亢谦拖了出去。
    但听一声惨呼亢谦就做了刀下亡魂，随后亲兵将他的人头提了上来送到李来亨面前供其查验。
    李来亨只扫了一眼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将首级用生石灰处理好，和亢氏族人一起押送至京师。晋商八大家叛国之罪不可恕，务必要让天下人看看他们的下场。”
    “得令！”
    亲兵们领命而去。
    一时间亢府内哭喊求饶声不绝于耳，但明军将士们可不管这些。
    他们本就是奉命行事，再加上从心底里鄙视亢家的所作所为，所以行动起来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很快亢家男女老少就被他们捆绑了个遍，就连仆人也不例外。
    亢家在平阳府临汾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少百姓都争相来围观。
    亢家人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见亢家落难，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抓的好，就该把这些仗势欺人，目无王法的家伙全部抓起来！”
    “对，把他们全部下大狱，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欺压良善，目无法纪。”
    “把他们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亢家人被五花大绑着推了出来，百姓们纷纷朝他们扔去烂菜叶并朝他们吐吐沫。
    往日里他们忌惮亢家的家势即便受到了欺负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现在却是到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
    “杀光他们，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李来亨当然不会就地格杀所有亢家人，这个权利只有天子有，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亢家人押送到南京听候天子发落。
    亢家作为八大晋商之首，被王师查抄也代表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大明对投敌叛国行为是零容忍的。
    鞑子固然可恨，但这些投敌叛国的汉奸更是可恨。
    他们理当受到大明律法的制裁。
    ...
    ...
    平阳府被攻克后亢家被查抄的消息传出，一时间其余晋商都慌不择路。
    各大晋商基本上都有在京的产业，只是因为祖业在晋中这才不肯搬走。
    可现在火烧眉毛了，眼瞅着明军就要攻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晋中祁县乔家堡的乔家、渠家，晋中榆次县的常家，晋中太谷县的曹家、孔家，介休侯家、范家无一例外的都选择连夜收拾行囊准备进京。
    京畿毕竟是天子脚下，清军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到了那里他们就暂且安全了。至于这些祖业...先保住命才是关键的，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算送给明军了。
    他们对清军能守住晋中实在不看好，真要是等到明军打过来，怕是这些清军会望风而降。
    信人不如信自几，大难当头他们还是应该早做打算。
    只要跟着清廷一起走，哪怕是出关也好过在关内等死啊。
    只是他们这一走，晋中的官府们可就坐不住了。
    八大晋商乃是他们的摇钱树，摇钱树走了他们找谁捞钱去？
    于是乎那些清廷官府的官员纷纷出面挽留，希望八大晋商能够留下来，最不济也留下来一部分人，不要一股脑的都走了。
    各大晋商家族遂出面说明情况，表示人他们是肯定都要迁走的，但银子嘛可以留下来一些，就算是给官府的补偿了。
    至于这宅子嘛他们想用也可以随意支配，各大晋商家族就当送给官府了。
    如此一来，这些清廷官府官员们反而是不好意思了。
    人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们若是还不放行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说，别看这些晋商只是商贾身份，哪个家里面不跟朝廷有着通天的关系。
    这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罢了，就当这些银子是买路钱吧。
    ...
    ...
    拿下平阳之后，李来亨继续率部向太原方向挺进。
    平阳府与太原之间隔着一个汾州。
    要想抵达太原，汾州是绕不开的。
    当然，李来亨也没有打算绕。
    因为小小的一个汾州里有孝义、平遥、介休等多个县城，这些都是八大晋商的聚集地。
    打下了汾州就可以把八大晋商中的一大半一锅端，岂不美哉？
    有了亢家的经验，再操作起来李来亨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从平阳至汾州有一雄关名为灵石口，可谓天险。
    要想前往汾州便必须攻下灵石口。
    李来亨还是很小心谨慎的，命令刘兴明先行飞热气球前去查探。
    一旦查探到消息立即回报。
    刘兴明对此自然毫不排斥。
    他现在巴不得能有更多的机会建功立业。
    脱离了他爹的掌控，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可以放手去干了。
    他要给他的父亲证明，脱离了他的庇护，他刘兴明依然可以建功立业。
    当然，李来亨还是多留个心眼，同时派郝摇旗前去平阳府东边的沁州。
    沁州虽然重要性远不及汾州，但因为距离京畿更近，很可能走漏风声，以至于京畿绿营军增援。
    如今李来亨只希望能够顺利的拿下山西，不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出任何的幺蛾子，所以他一定要求稳。
    只要京畿绿营不来增援，他拿下山西全境就只是时间问题，到时捷报摆到陛下面前，陛下肯定会着重封赏夔东军。
    如此李来亨的目的就达到了。
    北伐之首功他一定要争，只要能够压过郑成功、压过李定国，夔东军今后在朝中的地位便可以稳固下来，他李来亨也算没有辜负夔东诸位叔叔伯伯的信任，没有辜负他的亡父李过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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