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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 第48节
    他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陪着景玉从最简单的投币机开始玩,21点……克劳斯先生会耐心地告诉景玉规则,让她自己选择。
    很多人脖子里拴着足有3英尺高的鸡尾酒杯闲逛,有人聚在售卖复古香烟的机器前,这儿没有钟表,来赌|场消费的客人不需要时间,他们会被不停供应的自助餐和饮料麻痹,在这儿投下更多更多的钱。
    景玉坐在椅子上,克劳斯弯腰俯身,自背后揽住她,手把手教她规则。
    克劳斯先生竟然在教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玩牌,这件事让很多人感觉到吃惊。
    其中就包括史蒂夫。
    史蒂夫是法国人,和克劳斯在赌桌上交下了一点点浅薄的友谊。
    和大部分有钱的花花公子一样,史蒂夫勤快更换着女伴,比如怀中的这位叫做卡罗纳的德国女孩,上周才结交的新宠。
    史蒂夫听着周围人各种猜测,远远地看了会儿景玉,以及正耐心教她打牌的克劳斯。
    史蒂夫愉悦地叫了一声:“克劳斯!”
    克劳斯抬起头,他看到了史蒂夫。
    史蒂夫朝他热情地做着手势,靠近,用法语亲热地与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上次见你,还是14年的冬天吧?”
    克劳斯站起来,他低声问景玉:“会玩了吗?”
    景玉嗯嗯地点头,她现在的心思全在手上这幅牌。
    克劳斯这才回应史蒂夫,客气地询问:“约瑟芬夫人的身体还好吗?我真担心她的腿。”
    约瑟芬夫人是史蒂夫的母亲,不幸出了一场车祸,今后只能坐在轮椅上。
    史蒂芬耸耸肩:“还是老样子。”
    离得近了,他看到了景玉,这个被悉心照料、传说中是克劳斯亲手收藏的珍宝。
    史蒂芬确信她不懂法语,因为这个女孩对法语毫无反应。在克劳斯说法语的时候,她还困惑茫然地看了克劳斯一眼,才低头继续看牌。
    于是,怀着某种恶劣的心思,史蒂芬问:“克劳斯,我们来赌一场吧,要是我赢了,把你的宝贝借给我一天,怎么样?”
    克劳斯没有立刻回应他。
    他低头,温和地用中文告诉景玉:“甜心,我有件事需要和这位先生谈。你坐在这里,不要走,等我回来,好吗?”
    景玉点头。
    克劳斯站直身体,向史蒂芬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史蒂芬毫不设防,走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克劳斯走到有着巨大蝴蝶雕刻的石柱后面。
    史蒂芬还以为克劳斯同意了,兴致勃勃地问:“你想玩什么——唔!!!!”
    确保景玉视线被石柱遮挡之后,克劳斯一手拽住史蒂芬的领带和衬衫领口,狠狠地压在巨大的石柱上。
    史蒂芬的后脑勺重重撞上去,疼的他怀疑自己的头骨被撞出凹槽。
    没等他回过神,一拳重重打在他右脸颊上,剧痛从牙齿的部位传来,史蒂芬疼的吸了口气,嘴巴里泛出浓烈的血腥味,他感觉到自己牙齿的松动。
    牙齿有两颗脱落。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黑色西装、温莎领衬衫的克劳斯先生,系着绅士的温莎结,金色卷发有着美丽的光泽,此刻正冷静地将嘴巴流血的史蒂芬按在柱子上。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史蒂芬感受到他的怒气。
    史蒂芬毫不怀疑,如果克劳斯佩枪的话,此刻会直接轰了他脑袋。
    他有点腿软。
    克劳斯平静地说:“史蒂芬,你严重冒犯了我和我的女伴。”
    “如果不想和可怜的约瑟芬夫人一样依靠轮椅的话,现在立刻离开。”
    “滚。”
    史蒂芬第一次听克劳斯使用“fuck off”这个词语。
    克劳斯招手。
    不远处的侍者靠近,连’先生’这个词,发音都在颤。
    克劳斯拿走托盘上的叠好的白色餐巾,仔细给史蒂芬擦拭着他唇角的血液。
    然后,捏住他下巴,下颌骨的剧烈疼痛让史蒂芬只能被迫张口。
    克劳斯将染着史蒂芬血液的餐巾塞到他的嘴巴中,压过他脱落牙齿的伤口,史蒂芬疼的浑身颤栗,然而嘴巴被餐巾完全堵住,发不出声音。
    “还有,”克劳斯礼貌地说,“以后对我说话,请使用’您’。”
    第35章 三十五颗
    众所周知,幸运女神总喜欢眷顾新手。
    景玉兴致勃勃地玩上两把,手气很好,成功赢了这一局。
    她刚才也赢了点小钱,但是和这次的筹码不能比。
    景玉第一次尝到快速赚到这么多钱的感觉,当工作人员询问她是否要继续的时候,她想了想,摇头:“不了,谢谢。”
    克劳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景玉开心地和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克劳斯夸赞了她的聪明和运气,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想玩的。
    景玉不觉着累,相反的,她还有些亢奋。刚才那些精密的计算让她高度集中精力,现在还处于那种状态里面。
    “刚刚和你打招呼的那个先生呢?”景玉有些好奇,“他去哪里了?”
    “回酒店了,”克劳斯含笑看着景玉,“饿吗?”
    经过他提醒,景玉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吃,肚子的确有点空空。
    她自然地牵上克劳斯的手,感觉到他手有点凉,像是刚刚洗过手。
    克劳斯先生不喜欢与人触碰,在这种地方多洗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安可里有个botero餐厅,中间立着一座由费尔南多·波特罗本人创作的巨大雕塑,算得上是一个标志性建筑物。景玉经过时,看到有几个人在对着雕塑自拍,准备发到ig上。
    克劳斯给景玉点了一杯创新时令鸡尾酒,景玉已经养成习惯了,她尝了一口,慢慢品,告诉克劳斯:“里面加了苦艾酒吗?”
    “没错,你的味觉和记忆力真棒,”克劳斯微笑着将剩下的配料也告诉她,“还加了白兰地,和一些果酱。”
    景玉那个专门售卖啤酒的网店经营的还算不错。
    社会实践已经结束,景玉所在的组拿到的最高分,她有点坏心眼地看了下仝臻他们组的分数,并不理想,可以说的上差劲。
    这让景玉更加开心。
    景玉和自己的小组成员认真讨论了一番,其中有两个人选择退出,他们家中有钱,并不在乎这个小小的啤酒生意,而剩下的人——包括玛蒂娜和希尔格,都选择留下来。
    景玉按照一开始的投资比例,把那两个人的钱结清,和剩下的小组成员,一同继续经营这个啤酒品牌,他们雇用了专业的客服和发货人员,不必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
    景玉想要在新季度引入新的酒,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厂。
    她吃了一点新鲜意面,一些明火烤肉,以及克劳斯特别要求的水果蔬菜沙拉,这些东西把她的胃填的满满当当。等准备离开的时候,景玉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嗝。
    她立刻用纸巾捂住嘴巴,抱歉地看着克劳斯:“对不起先生,我好像有点失礼。”
    “没有,”克劳斯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淑女打嗝这么有趣。”
    景玉下意识想告诉他是“爱屋及乌”,话都到舌头尖尖上了,自己仔细一琢磨,好像有点不对味,又咽下去。
    快乐地将她能触碰到的项目玩了个儿遍,克劳斯还带着景玉去了豪赌客才会去的贵宾厅,这里的高额博/彩令景玉头脑发昏。
    她现如今银行账户中所有的钱,以及克劳斯送她的那么多珠宝加起来,可能只能玩一、两场的筹码。
    这才是寻常人不能涉足的领域。
    克劳斯先生显然是这里的贵宾,跟在他身边的景玉也受到同样热情的招待。她在心里算了下这一场豪赌的价格,肉疼到扯住克劳斯先生的衣袖:“先生——”
    克劳斯拍了拍她的手。
    “别担心,”他说,“既然答应了什么都让你玩一玩,那就不能食言。”
    景玉说:“但是吧,您不觉着新手不适合这种吗?”
    她真的好心疼钱钱。
    万一输了,她接下来的四年都不会开心。
    克劳斯说:“我出钱。”
    景玉:“好耶!”
    按照这边的规矩,只玩一场就离开,显然并不符合规则。
    但克劳斯先生可以打破规则。
    景玉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她顺利地坐在了桌子旁边,仍旧是玩21点,四人局,其他三个都是老手,也都认识克劳斯,其中一个,还和克劳斯轻轻地击了拳。
    景玉第一次玩这么大的,手掌心都在发汗。
    克劳斯让人多加了一个位置,他做了景玉的“军师”,陪她一起玩。
    发牌的时候,景玉就开始紧张了。
    赌桌这样大,处处都有监控,她脚上的高跟鞋穿的久了,有点点累。
    想要脱掉鞋子,又不合适。
    她只能小声用中文抱怨:“先生,我脚有点不舒服。”
    克劳斯看到了她漂亮的脚,蠢蠢欲动地想从高跟鞋中拿出来。
    克劳斯失笑,示意她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他皮鞋上。
    景玉这才觉着有点放松,好像脱掉了舒服。她拿到牌,克劳斯倾身过来看。
    为了配合她的身高,克劳斯右手越过她的背部,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左手不动声色地搭在她腿上,压了压她不自觉撑开的裙摆,避免被下面藏着的摄像头拍摄到。
    景玉虽然是新手,但她牢牢记着克劳斯先生的提醒,要板着一张脸,不能让老手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漏洞。
    新人运再加上克劳斯先生的指导,景玉这把玩的很漂亮,当筹码在她身边快要堆成小山的时候,她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先生!”
    克劳斯及时压住她激动的肩膀,要不安分的小龙坐好,给她穿高跟鞋。
    这些赢来的筹码很快变成了大额的兑换支票,当景玉拿走时,她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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