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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
    他根本不在乎朱嬿的死活,只要朱嬿远离沈卿,怎么样都行,为了让朱嬿远离,他不介意送那个女鬼一点阴气。
    沈卿稀里糊涂多了个男朋友,除了邵璟偶尔的亲密举动,还没反应过来有男朋友和没男朋友的区别,就踏上了去玄学大会的路。
    去之前,沈卿跟大伯和伯母说过他要带个同学一起去,大伯刻意安排了私家车来机场接他们,把他们送到玄学大会提供的民宿住处。
    他们到的时候大伯和大伯母有事要忙,让人领他们到住处放行李。
    沈卿三人的房间是挨着的,先各自到房间放行李,一个小时后去民宿的会室集合。
    沈卿放好行李,正想着要不要带邵璟四处逛逛的时候,从小一直担任沈家管家角色的冯伯走进来。
    沈卿愣了下,立刻道:冯伯,您来了,大伯他们呢?
    冯伯表情复杂地看着沈卿,你大伯他们有些事情,现在过不来,交代我带你们过去。
    好。沈卿点头,拿上手机就打算跟冯伯一起出去。
    等等。冯伯叫住了他,不知为何脸色有些尴尬。
    沈卿好奇问:冯伯,怎么了?
    冯伯表情犹豫,说话吞吐,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那个,阿卿,你这一个月来还好么?
    沈卿:我很好。
    说实话,自从跟邵璟做室友以来,他的学校时光变得格外宁静。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冯伯比划了半晌,忽然叹气,你一点都不记得暑假的事情了么,有人要总之,就是你这一个月来没被人欺负吧?
    暑假,欺负?
    沈卿暑假的时候大病一场,因为什么生病和生病期间的记忆已经不清楚了,只有身体好转起来后的记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他试着去回想,却在回想的时候头痛欲裂到站不住。
    他脸色煞白地跌坐在椅子上,某种惊恐仿佛还残留在他骨子里。
    他低声问:冯伯,我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伯面露不忍,不想说。
    沈卿恳求道:冯伯,那些都是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我有知道的权力,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将来遇到危险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遇到危险,可能会错失逃命的机会。
    冯伯本来也不想说的,毕竟老爷和太太下了封口令,不允许他们再提。
    但他觉得沈卿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们这些老骨头又不能护着沈卿一辈子,还是要让他自己知道,坚强地去面对。
    冯伯咬了咬牙,干脆说:你,你暑假被救回来的时候,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昏迷的时候都在不断地说害怕,身上都是那些痕迹
    沈卿追问:什么痕迹?
    冯伯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敢看沈卿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都是吻痕。
    沈卿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煞白,浑身巨震。
    第三十四章 痕迹
    那一瞬间,沈卿脑子里闪过了最坏的念头。
    暑假的事情让他昏迷了两三天,醒过来后不记得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除了头上和脏腑的撞伤,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因此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我,我有没有
    他想问自己有没有被人侵犯,却问不出口。
    冯伯毕竟结婚几十年,什么事情都懂,立刻就说:这个没有。
    沈卿苦笑了下,实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
    那个冯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阿卿,你记得半个小时后去会厅,我先走了。
    好。沈卿机械似的回答。
    等冯伯走了,他拿出手机问沈叁辞:堂哥,我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叁辞:怎么了?
    沈卿:可以告诉我么?
    沈叁辞:阿卿,其实我不太清楚,你出事那几天我跟同学一起出去玩来着,当时还叫你呢,你说你不去
    沈卿:我知道了
    他想起来了,沈叁辞当时叫他一起去旅游,但他一向很少参与这种人数多的集体活动,就婉拒了。
    婉拒后,大伯他们看他每天总一个人闷在家里,怕他闷出病来,就建议他去家附近的旅游山上散心。
    后来沈卿去了,再后来
    醒来就是在医院里。
    医生说他的头部和脏腑都被撞到,有轻微脑震荡,在医院里修养了十多天才出院。
    当时大伯他们似乎没看出来这件事情跟玄学有什么关系,就直接报警。
    警察勘验现场,发现是他自己失足从山坡上滚落,万幸的是他滚落的时候被半山腰的乱石挡着,不然命都捡不回来。
    大伯他们有试探过他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情,沈卿尝试回想,发现记忆一片模糊,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开始爬山之后经历了什么事。
    医生将这归结为轻微脑震荡引起的部分失意,万幸他只是忘掉那部分记忆,对其他的记忆没有影响,智力也正常。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失足跌落山坡,但听冯伯刚才的意思,似乎另有隐情。
    他,他被人
    到底是谁,是谁会对他这样,他又是为什么失足跌落悬崖
    几乎瞬间他就想起了那个紫眸的男人。
    会不会是那个男人?
    这些天一直缠在他身边,总想对他这样那样的可怕男人只有那一个。
    想起他记忆里那个紫眸男人曾经做过的事情,他就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说:请进。
    邵璟推门进来,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是邵璟。
    沈卿从沙发中抬头,看到邵璟坐在他身边,浅色的眸子里满是关心。
    对了,还有邵璟。
    沈卿忽然想起来邵璟现在是他的男朋友。
    当初稀里糊涂交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这种事情,但现在他知道了,他有必要告诉邵璟。
    他就算再不懂感情,也知道不能对另一半隐瞒这种经历。
    如果邵璟介意那就只能分手了。
    我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邵璟:怎么了?
    沈卿组织措辞,努力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他仿佛绷断了紧张的那根弦,泄气一样地说:请进。
    沈叁辞推门进来,看到沈卿和邵璟都坐在沙发上,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问,只是说:阿卿,时间要到了,我们不走么?
    沈卿站起来,说:走。
    那件事情他还是等晚上再告诉邵璟吧,况且他也想去找大伯他们问清楚。
    邵璟难得落后沈卿几步,微微眯起眼睛。
    沈卿应该是想找他说刚刚听到的暑假那件事情。
    暑假
    他抵了抵牙齿和嘴唇,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他多想再来一次暑假的事情,可惜要忍耐。
    沈卿他们走近会厅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不高不低的声音。
    你们沈家这次应该没人参加,不如就把名额让给我儿子好了。一个中年男子说,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趾高气昂,反正你们留着也是浪费,我儿子的御鬼术练得很好,已经有两个鬼仆了。
    会厅里传来沈卿大伯沈齐康的声音,抱歉,沈家有人会参加。
    呵。中年男人不屑冷笑,你们沈家哪个能顶事?沈叁辞毫无天赋,至今连个画符都学不会,沈卿就是个软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连玄学都不敢学
    艹!
    沈叁辞听到一半就忍不住了,低咒一声,直接快走几步冲到会厅里。
    沈卿听到对方的话,脸色变得苍白,安静地跟在沈叁辞后面走向会厅。
    邵璟落在最后面,盯着中年男人的方向,像是在看死人。
    呵
    垃圾
    沈叁辞第一个冲到会室里,挡在自己父母面前,没好气地对那个中年男人说:章叔叔,我们沈家的事情不劳您费心,这里也不欢迎您,您请回吧。
    中年男人姓章,是御鬼世家章家现在的家主章昶,他说的儿子是自己的二儿子章烣。
    章家本来有一个名额,被章昶给了他大儿子,现在他二儿子也想来的话,就只能去别的世家借一个名额。
    章昶看中了沈家。
    他不屑地对着沈叁辞轻嗤一声,我这是好意关心你们,我儿子章昶用的是沈家的名额参赛,得了名次也是算在沈家的头上,总比你或者沈卿去了,不出十分钟就要求救的好,说起来,您现在会画符,会看风水么?
    沈叁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无论如何,没天赋确实是他的痛点,但他从不在外人面前露怯。
    他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太阳西下,只留一丝橘红色的油彩。
    他干脆在心中默念,拜托女鬼朱嬿姐姐配合一下,之后直接说:会不会是我的事情,你儿子不是很会御鬼吗,不如让我看看他御的是什么鬼?
    章昶看了一眼,发现夕阳西下,干脆也跟章烣说:把你那两个鬼仆叫出来。
    沈卿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到章烣将自己两个鬼仆叫出来,本能地吓了一跳,脸色煞白。
    邵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两个人的手,悄悄从衣袖后握住了沈卿的手。
    暖意从邵璟手上传到沈卿冰冷的指尖,沈卿定了定神,去看会厅里的两个鬼仆。
    鬼仆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珠,身体边缘模糊不清,森冷的鬼气中夹杂着一丝不祥的煞气。
    沈叁辞先给自己开天眼,之后拍了拍沈卿给他的珠子。
    朱嬿从容身的珠子里出来,身体凝实,一双眼睛已经从最开始的血红色慢慢变黑,除了没有影子之外,她就是一个眼睛稍微红些的旗袍美人。
    沈齐康暗暗吃惊,不知道沈叁辞什么时候找到这样一个厉害的鬼仆。
    朱嬿笑了两声,笑声空灵。
    章烣看到沈叁辞叫出来的鬼仆,脸色不太好看。
    这个女鬼看起来很厉害。
    朱嬿没搭理那两个鬼仆,仿佛对方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她直接飘到沈卿身边,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沈卿。
    虽然她对沈卿旁边的男生十分忌惮,但这挡不住她心里面对沈卿的亲近之感。
    沈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镇定,他问章烣:还要比么?
    章烣看了看自己的两个鬼仆,又忌惮地扫了朱嬿一眼,咬牙低声说:不比了。
    章昶显然也知道沈卿身边女鬼的厉害,重重地哼了一声,表情充满不甘不愿,一边走一边说: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捡到了这样一个好鬼仆,有鬼仆你自己不会用也是个摆设。
    在章昶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沈卿忽然说:不是鬼仆。
    章昶奇怪地看了沈卿一眼,嗤笑:有病。
    沈卿坚持道:是朋友。
    章昶不屑:你个没学过玄学的孩子懂什么,。
    不是的。沈卿摇头,章烣那样御鬼是不对的,不会有好结果。
    章昶觉得很荒谬,你一个丧门星
    章昶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他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章烣: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章昶喘了好一会儿,直到脸色涨红,舌头都快伸直的时候,终于不卡着了。
    他觉得这件事情十分邪门,都不敢多说几句话,飞快地离开。
    章昶二人离开后,沈齐康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门边的沈卿和邵璟,先是对沈卿点了点头,问:这就是你同学?
    沈卿:是。
    沈齐康大大方方地说:抱歉,见笑了。
    邵璟平静回:没事。
    沈卿总觉得这个对话不像是长辈和晚辈,更像平辈之间的交流。
    他的伯母钟俪走过来,说:我们先带三个孩子吃完饭吧,剩下的回来再说。
    去吃饭的路上,沈叁辞格外不满地跟沈齐康说:爸,那个姓章的哪里冒出来的葱,什么都想来我们沈家占便宜,怎么不教训教训他。
    其实他刚刚有心让朱嬿去收拾一下章烣那两个鬼仆的,但是沈齐康跟他摇了摇头,他还是作罢。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沈齐康低叹了一声,都是要一起去昆仑的,现在闹僵了不好。
    沈叁辞嘟囔着:行吧,昆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别问。沈齐康摇头,刚才那个女鬼是你的鬼仆?
    哦,不是。沈叁辞立刻摇头,解释道:那个是阿卿的朋友。
    阿卿的?沈齐康的语气有些奇怪,我不是说过让阿卿少碰玄学么?
    有些事情又由不得人。沈叁辞想起他们在学校里的几次惊魂,爸您就别细问了。
    这次沈卿和邵璟落后几步,走到沈叁辞一家三口的后面。
    沈卿安静地低头走着,一言不发。
    邵璟也没有多问,只是借助宽大衣袖的遮挡,悄悄拉着沈卿的手。
    走了一会儿,沈卿低声说:你会不会好奇刚才那个章昶说的事情?
    邵璟语气平淡地回答:那是你的私事,是否想说随你。
    他就是想要沈卿这个人,在他看来,沈卿身上的尘缘越少越好,这样沈卿就会只属于他,他才不在乎沈卿是什么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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