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竹低垂着头,掐指算了算自己这辈子下厨的次数。
额……
如果她现在带着容景辰一起吃外卖,容君初知道了会不会把她给剁了?
容景辰看着宋清竹脸上纠结的神色,小声问道,“小清清,你该不会没烧过饭吧?”
宋清竹干笑两声,“是没怎么烧过,不过学起来应该也不难吧。”
她呵呵一笑,钻进了厨房,容景辰赶紧跟过去。
冰箱里还有几样蔬菜和一盒虾,宋清竹都拿了出来。
“阳阳,容管家平时土豆丝都是炒酸辣的没错吧?”
容景辰点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宋清竹将土豆洗净,削好皮放在砧板上,又从刀具台拿了一把相对较小的菜刀。
宋清竹觉得切土豆比做手术难多了,一块土豆切了十几分钟才切好,好几次都差点切到手。
容景辰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假如小清清以后跟小叔在一起,容管家不在的时候他岂不是要饿死?
暗暗下定决心,他以后一定要带小清清去上厨艺班。
宋清竹不知道容景辰在想着什么,好不容易切好了土豆,她开了火,将土豆丝直接丢进了锅里。
书房内,容君初听着外面的声音皱了皱眉,打开电脑调到了厨房的监控,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厨房里吓得乱窜。
唇角不经意地勾起,似好笑又似无奈,他关上电脑从书房出去。
容君初到厨房的时候,宋清竹已经把土豆从锅里盛出来了。
看到他,宋清竹尴尬地别开眼,将碟子放在桌上,对容君初道,“要不,你先尝尝?”
容君初看了一眼那土豆丝,每一根都有小孩的指头那么粗,这是丝还是条?他的眉心不可抑制地跳了跳。
宋清竹看到他的神情,垂头解释道,“这个菜刀用得不顺手,你将就一下?”
容君初看了她一眼,慢斯条理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根放在嘴里。
宋清竹和容景辰两人的目光皆凝聚在容君初脸上。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良久才缓缓放下筷子,开口道,“你尝尝?”
“小叔没说难吃,味道应该还算不错,我先来。”容景辰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夹了一根放到嘴里。
宋清竹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只一秒,容景辰将土豆丝完整地吐到了垃圾桶里,哀嚎道,“小清清,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你这是要谋杀啊!”
“没…那么夸张吧,我就放了两……哦不,三勺。”宋清竹用手比了比,莫名地有些心虚。
“很辣吗?”
容君初难得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不会做饭?”
“不会。”宋清竹支支吾吾道,比起用菜刀,她还是更喜欢用手术刀。
“呵。”容君初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推着轮椅往厨房过去,又回头对着宋清竹道,“你来帮我打下手,我来做饭。”
宋清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把冰箱里的意面和牛排拿出来。”
“好。”
宋清竹讷讷地听着命令,将牛排递给他的时候,容君初已经在热油了。
他的轮椅似乎是可调节的,这会儿高度刚好够到锅铲。
“拿三个盘子,把意面放到水里煮熟会吗?”
“会。”
宋清竹有些不适应,今天的容君初温柔得有些反常,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冽。
牛排在锅里煎着,容君初又切了几块西兰花放进锅里煮,“这个过一下热水就可以了。”
“好。”
宋清竹等着水开,目光看向一边的容君初,他正在不紧不慢地给牛排翻面。
“容君初,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
容君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淡淡开口道,“一个人生活久了,多少会一点。”
他的话中带着一丝清冷,宋清竹的心似是被什么撩动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油烟机的声音充斥在厨房里,宋清竹不再作声,默默地看着容君初的动作。
这已经是第二次她在容君初身上感觉到了孤独,身为容家的继承人,虽风光,但背后的辛酸也鲜少有人知道吧。
宋清竹出神地想着,手边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
“再发呆水就要干了。”
“啊?”
宋清竹一个愣神,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竟然盯着容君初入迷了,微囧,急忙把一袋意面放进锅里。
容君初已经开始在牛排上撒调料了,嘱咐道,“意面不需要太过软烂,注意火候。”
宋清竹应了一声,盯着锅中沸腾的水,计算着火候。
牛排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厨房里。
容君初推着轮椅到水池边,卷起袖子准备洗手,露出了手臂上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
宋清竹眸光微顿,这伤疤看起来已经有好多年了,留下这么重的疤痕,当时受伤一定不轻吧。
“意面好了。”容君初提醒道。
宋清竹收回目光,将面分成了三份,放在牛排边上,还不忘加两朵西蓝花做点缀,然后端了出去。
餐厅里,容景辰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看到宋清竹端着牛排意面出来,举着叉子的手蠢蠢欲动。
“还是小叔厨艺好,小清清,你可要跟小叔多学学。”容景辰边吃边提醒道。
他可不想再次尝试小清清这魔鬼土豆丝了!
宋清竹脸颊微红,嗔怪道,“我能煮给你吃几次,等你小叔腿好我就走了。”
宋清竹说完,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边的容景辰也不吱声了,餐厅安静地只剩餐具摩擦盘子的声音。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容景辰说着,从餐椅上下去,一个人上了楼。
宋清竹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微微蹙了蹙眉,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刚才那话生气了。
她知道容景辰的心思,可她跟容君初,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阳阳很喜欢你。”容君初忽然开口,一双眸直视着宋清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多陪陪他。”
“嗯。”宋清竹点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道,“你手臂上的伤疤是怎么留下的?”
容君初垂眸道,“五年前的一场车祸,腿也是那时候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