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大声呼救的白玉琴两眼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神色狰狞的张婉儿站在她身后，露出阴狠的笑。
    张婉儿双手全都是血，却没有先去处理手上的血迹，而是掏出手机，对着昏迷的白玉琴录了一段视频，其间还踹了白玉琴两脚，像是在示威。
    而后，将这段视频发到了林祐的邮箱。
    做完这一切后，张婉儿跌坐回了沙发上，神色有些恍然的喃喃：“林祐，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怪不得我。”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阴狠，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白玉琴，将她拖上了车，夜深人静中，车子开往郊外。
    另一边的林祐正陪着顾惜，今天顾惜正好出院，她不想将最后的时光全都浪费在医院。
    林祐也答应了她，要陪她走完最后一段日子，两个人定下了去海边的机票，但就在临出发前，林祐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蹙眉点开新发来的那条消息，一段视频赫然弹出。
    视频里，满脸是血的白玉琴躺在地上，周遭一片狼藉。
    林祐瞳孔骤缩，看向发件人的名字，竟然是张婉儿！
    他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一旁挽着他手臂的顾惜见状有些不解。
    “怎么了？”
    说着，顾惜下意识朝他手机屏幕望去，顿时惊住，捂唇诧异地瞪大了眼。
    “张婉儿干的？”
    林祐脸色阴沉，但怕吓到顾惜，还是有意收敛了周身的戾气，只点了点头。
    “嗯。”
    林祐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此事的对策，张婉儿摆明了准备拿白玉琴要挟他。
    他不放心把顾惜一个人扔在这里，但带顾惜回去，又怕张婉儿会伤害她。
    但就在这时，顾惜忽然开口了，“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林祐心疼地摸了摸顾惜的头，“可是你的病……”
    顾惜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的浅笑，语气里却尽是凝重和认真，“阿姨最要紧。”
    “好。”林祐知她心意，也就断然不会再阻拦下去。
    “你跟在我身边就好，一切要小心。”
    “嗯。”顾惜点了点头，笑得温柔动人，抚慰着林祐内心的戾气和焦躁。
    当晚，两个人就启程回了帝都。
    车已经上了高速，行驶的很平稳，顾惜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流逝而过的景色，头靠在玻璃窗边。
    “阿祐，其实，张婉儿心眼不坏的。”
    林祐没有接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紧了紧。
    “人活在这世上，总有许许多多的无奈。我想，张婉儿便是这样。她家里缺钱，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就只能去做错误的选择。”
    顾惜嗓音轻缓温柔，她知道，自己能陪伴林祐的时间不多了。
    但她也是真的舍不得，可她不能那么自私，也怕极了林祐从今以后一直一个人，面对无尽的孤独和思念。
    那一刻，林祐一直缄默无言，心底却是兵荒马乱，坚厚的防线悄无声息的崩塌，努力的想以沉默来回避些什么。
    顾惜却清楚，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她认真地看向他，“阿祐，假如哪天我死了，就再找一个人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吧。”
    她是真的很怕林祐一个人走到最后，孤独终老，身边什么也不剩。
    林祐实在太好了，好到她活着的时候只想一个人占有，却不忍在自己走后还霸占着林祐的心。
    车子渐渐停到了收费路口，林祐深吸一口气，入喉却是冰凉的让他嗓子发疼。
    没人知道，此刻林祐心里到底有多压抑。
    他望着无边的夜色，眼底的伤痛被一点点放大。
    可他不想在顾惜面前暴露脆弱，怕他的小惜会跟着他一起难过。
    “顾惜，你听好，这一辈子，不论生死，我林祐始终都只有你一个妻子，再无第二个人。”
    男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深情，顾惜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半晌后叹了口气，这些她早该料到。
    “阿祐，我知道，可是……”
    林祐鲜少直接打断她的话，“小惜，如果你是我，你会和做出一样的选择，不是吗？”
    顾惜怔住了，是啊，如果是她，她一定会做出和林祐一样的选择。
    林祐望着顾惜的神情，不由苦笑，“你看，明明我们都一样。不管生死，我永远都只心属你一人。”
    收费站的栏杆抬起，林祐的车子驶过。
    顾惜抿着唇，似乎陷入了沉思，终于不再劝林祐。
    天光渐亮的时候，车终于开到了帝都。
    张婉儿在邮件中给了地址，是南路郊外的开发区，废弃楼顶上。
    并威胁林祐要是敢报警，她只要一看到警察出现，立即就杀了白玉琴。
    虽然如此，林祐还是暗中联系了自己的人手。
    下车以后，早间的风吹得衣角翻飞，男人身影修长，细心地给顾惜陇上外套。
    他指尖轻轻地揉了揉女人头顶，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就在车上等我，嗯？”
    顾惜摇了摇头，仍旧是那副温柔的眉眼，却格外坚定，小手握住了男人的大掌，抬眼望着他：“我陪你一起去。”
    “可……”林祐实在担心她的安全。
    顾惜浅浅的微笑，“我相信你。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林祐心间有暖流淌过，没法拒绝这样的顾惜，无奈地叮嘱道：“待会儿就跟在我身后，知道了吗？”
    “好。”
    顾惜随他一起走进了那栋废弃的旧楼。
    四周空旷，在楼下就能看到天台上张婉儿的背影。
    两人挽手一起走了上去，总共五层楼，推开那扇门，便见张婉儿正拿刀挟持着白玉琴。
    白玉琴已经醒了，虚弱而苍白，额头青肿，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模样狼狈极了。
    “来了？”
    张婉儿看向林祐，红唇缓缓挑起，溢出阴诡的笑。
    可当她的目光扫到林祐旁边的顾惜时，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仿佛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白玉琴也看到了顾惜，她还是那副淡然的神色，眉眼间却难掩关切。
    一时间，白玉琴心头百感交集，竟是有些酸楚。
    她知道，张婉儿没威胁顾惜一起过来。
    可顾惜还是来了。
    林祐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凛冽的冷意，凌厉森冷的看向张婉儿，似淬了寒的利剑，“想干什么，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