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起来的时候,听筒那边的男人的声音也有了焦灼之意,“云叶!你怎么了?”
“……阿昭 ”接电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一下来电显示,听到男人的声音,嘴角不禁扬起,“想我了?”
开这手话。男人似乎对这样的撒娇并不受用,还有愠火在冒,“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么久不接电话!出事了?”
心里的暖意升腾而来,带着酸酸涩涩的烟雾,“在外面大街上,一时没听见,别生气了。”
“在哪条街,我去接你。”
看了看天空太阳的方位,又把手机拿到面前,屏幕顶端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又把电话贴在耳边,“有事吗?现在又不到下班时间。”
“外公晚上跟韩家的人吃饭,为了显得正式,我们家里每个人都要出席。”
“韩家?就是跟申璇有姻婚之约的韩家?”
“嗯,外公在中间当和事佬,这顿饭是申家作东,要把申璇的婚退掉。”
叶儿轻轻一叹,退婚这种事……“其实又没有扯结婚证,那种口头联姻又没有法律效应,用不着这样吧?打个招呼就是了。”当初闵家退婚也只是说了一下。
“不一样的…… ”江昭接到叶儿后,坐在车上,继续着方才电话里谈及的内容,“这不是普通的家族的退婚,是没有法律效应,但伤的是和气,门族之间,最怕伤的就是和气,申家现在弄申璇的嫁妆就已经元气大伤,哪能随意得罪其他门族。”
叶儿的手还窝在江昭干燥微暖的大手里,偏头凝着他,笑意中溢着崇拜,“外公还真是了不起, 这样的事,他也能插手。”
江昭单着手开车,捏着小女人的手,拇指抚着女人的指头,目光落向前方车流,是难有的淡泊,笑了笑,“他也是没办法,位置架在那里,商会的主席有他的威望在,一个人的地位和一个人的责任是成正比的,他如果不能想办法化解门族之间的矛盾,又哪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多年?而且这件事,对秦家是有利的。”
叶儿不解,“有利?申家千亿嫁妆给的可以裴家,跟秦家半毛钱关系没有,还跑来跑去的跟着折腾。”
江昭看着叶儿兴味求解的模样,眸中噙着宠溺,细细给她分析,生怕漏掉旁枝末节让她难懂……
在听完江昭的解释后,叶儿终于明白为什么秦荣方会如此的尽心尽力。
申璇若能顺利嫁进裴家,免于坐牢的危险,那么申家的感激自然而然。
而这事情从头到尾又是秦荣方串掇的,秦家从此在海城又多了申家这样家底雄厚的门族兄弟,以前大家虽是低头抬头间打着照面,但是绝对称不上世交,现在就不一样了。
而如今非语跟裴家的联姻已成定局,秦家是跟申家关系更是沾亲带故了。
在海城,韩家的确是不容小觑,可是南方的裴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名门望族。
不帮韩家是自然而然,因为申璇的棋局已经定在那里,要么嫁人伺候植物人接受惩罚赎罪,要么去坐牢,没得选择。
申家纵使不愿意,也不可能抗衡得过裴家的实力,毕竟事发地是在g城,不在海城,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会有。
明明棋局已定,秦家不过是做一个顺水人情而已,又何必劳神劳力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晚上的饭局并没有因为秦荣方的威望而变得和气,而是火药味相当浓烈,这个火药味不是申家这边的,而是韩家。
海月楼的超大豪包里,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
分为两桌,爷辈和父辈及事件主要发生人坐一桌。
孙辈这样的晚辈作陪衬坐另一桌,看似可有可无,却象征着对韩家的重视。
退婚的事,申老爷子申雄其实暗示过多次,但韩启阳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韩老爷子便也一直没有答应。
这次事情一出来,韩启阳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申璇和他退了婚,却要被逼着嫁给一个植物人!
无论如何,他不会退婚,天塌下来也不干!
秦荣方没有想到韩启阳如此油盐不进,几个长辈好言相劝,却让韩启阳的火气越来越盛。
好看的桃花眼,此时的眸色烈得很,生气的样子一眼就能瞧出来,桌子一拍站了起来,声音拔得很高,“凭什么!申璇 她是我未婚妻,海城没人不知道我韩启阳以后要娶的女人是申璇!我凭什么让给别人!休想!别仗着你们德高望重,就乱来破坏!”
秦荣方真是无法,看了一眼申雄,对方也是一脸难色,便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平时对付一些老家伙还行,可面对血气方刚,像是守护自己领地一般的毛头小伙的时候,还是异常头痛,抬手往下压了压,“ 启阳,你听秦爷爷跟你讲。”
韩启阳此刻的心情却是既压抑痛苦,又怒火攻心,面对平时见面都低头请安的长辈,此时根本无法谈及尊老这一项,只是嚣张道,“讲什么讲?没得讲!让老婆的事,没得商量!我现在就去g城,非要把申璇带回来不可!”
江昭很淡然的举箸夹菜装进叶儿碗里,没听见背后那一桌的争吵一般,左手搭在叶儿的腿上,揉了揉,温声道,“现在不吃点东西,等会一准饿。”
叶儿这时候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这个节骨眼上吃东西,显得自己太不上道了吧?
不吃的话又辜负江昭一片好意思。
仿似看穿了叶儿的心思,江昭撞了一下边上坐着的秦非言,“非言,吃饭。”
秦非言一愣,“哥,不太好吧?”
“他们闹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江昭自己先吃起来。
秦非言只能尾随其后,舍命陪君子。
要知道平日里,这里家族里的规矩多得很,特别是走得近的几户,似乎每家的规矩都差不多,这时候秦家,申家,韩家的长辈都在场,那桌还没开吃呢,晚辈这桌就开吃?
一直在想着烦心事的申凯见状,也举箸夹菜,“吃饭吃饭。”
于是,小辈们都开动了。吃就吃吧。
非语一直都闷闷不乐,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秦非言也没有办法,问非语是不是有心事,非语只是摇头,然后说温习功课,并不跟他交流。
女孩子的心思,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