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风邀请庄亦辰进了凉亭,拍了拍他的肩,虚情假意的说道,“二弟啊,我们两兄弟多少年没有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了?这样不好,虽然不同妈,但咱们是一个爹生的,对吧?血浓于水,怎么能搞成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呢?”
“大哥说的是,这些倒是我这个当弟弟 的不懂事了。”
庄亦辰进到凉亭,站在庄亦风方才坐的位置,探照灯便更多几个,齐齐传着外面的架子打去。
庄亦辰顺着灯光看过去,向前两步站在亭廊处,眸色一惊,“小蔓?!”
警的那就就。他突然转过头来,细长的眼是不可置信的愤怒,“小蔓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庄亦辰大笑,“这份礼物怎么样?惊喜吧?”
庄亦辰一口大气呼出,咬牙道,“庄亦风,你真过份,小蔓是你的太太!你居然把她绑在那里!”
“哎呀,我的弟弟,你这样的口气,可不太好啊。貌似你的太太也在那里啊。”
“这是我和小娅的事,你把小蔓放了!”庄亦辰厉色道。
庄亦风一挑眉,耸耸肩,“刚才还叫我大哥,这会子连敬语也不用了吗?”他叹了一声,“哎,这天还不打雷,真是急死我了,刚才雷声不断,你一来就不打雷了,我本来想等你来了再给她们俩擦上避雷针,也好让你看看好戏,瞧瞧啊,我的二弟,你这是什么运气啊,看戏都看不到个舒坦。”
庄亦辰的目光紧紧的落在辛蔓身上。
辛蔓被吊在架子上,双手和小娅一样绑着,其实不要说冷,就是单这样吊着时间长了,人的手臂都受不了,所以辛蔓和小娅一样,基本上都晕死了过去。
但是庄亦辰的声音又太大。
又长久没有雷声,他的声音便显得突兀。
可辛蔓对庄亦辰的声音却分外熟悉,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庄亦辰的身影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试探的喊了两声,“亦辰。”而后大声的喊着,“亦辰!”
庄亦辰握着拳头。“大哥,你把小蔓先放了!”
“怎么可以?对于背叛我的人,我向来都不会手软。”庄亦风看着雨里自己太太的拼命的叫着庄亦辰的命子,愤恨的咬牙道。
“是我唆使小蔓去拿的资料,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你把他放了,冲我来!”虽然庄亦辰在十几个人面前没有优势,但他生来相貌就比庄亦风的硬朗,这时候讲话铿锵有力,无形中让他的霸气登时外泄!
庄亦风怔了一下,而后突然大笑,“哈哈,你?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冲你?你现在就是我手里的玩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庄亦辰,你居然敢背后阴我,本来咱们背后这些枪支都不用摆到台面上来,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但你的胃口实在太大,几年前你弄死我妈,去年把我爸弄进监狱,现在居然想把我也送进去,哈哈,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爸弄死?是想折磨他,对吧?你也想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庄亦辰,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弄死你!”
庄亦辰环视了庄亦风周围一圈,眸色一凛,冷声道,“现在你想让我死,还不是你一句话,但你先把小蔓放了!”
小娅感受到砸在身上的雨柱越来越小,慢慢的没了力道,所以浑沌中她听清了庄亦辰的声音,像一剂提神药。
手臂被吊得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很想用点力往上一点,可是没有力气,关节好象要被扯断了一样。精神提起来的时候,各种不适感觉便更是明显。
雨声越来越小,虽然能见度依旧不高,但小娅睁开眼睛便看清了站在凉亭时的她的丈夫。
本是一喜,可当她看清亭里其他人的时候,喜悦破灭,换来的都是不安和恐惧,她朝着他吼,“庄亦辰!你来干什么!你走啊,他们有枪!”
庄亦风闻之,兴致高盎,“伉俪情深啊,好感人啊。”
庄亦辰像是没有听到庄亦风的嘲讽,偏首望着小娅,深眸如潭,浓眉紧蹙,夜里,小娅看不清他眼里的光芒,只知道他的样子很着急,连语气都是,“小妖,你别担心,我在这里。”
小娅心里虽然感动到眼里发热,但还是万分担忧,“庄亦辰,你傻的吗?他就是骗你来的!他是狗急了跳墙!”
庄亦风哈哈大笑,“弟妹好聪慧啊。”说着伸手去拍庄亦辰的肩。
庄亦辰肩背上的肌肉像铁石一样紧崩着,“我和小娅留在这里,你把小蔓放了,这件事,和小蔓没有关系。”
而他的话,小娅却是在雨声渐歇中听得清清楚楚,她这才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清楚的看到了辛蔓也同她一样,被双手绑起,吊了起来。
辛蔓也是拿来威胁庄亦辰的?
小娅突然从心里升腾起极不舒服的感觉。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为了爱情这种东西癫狂,因为不能掺杂任何东西,她不知道爱了庄亦辰有多久,只知道慢慢的她已经习惯了为雇主去拒绝其他男人。
她明明可以跟他分开,找个愿意娶她的男人嫁了,但她没有,把她21岁到25岁这段年华的纸笺上满满都写下了庄亦辰的名字,没有一点缝隙,再也写不下别的故事。
她明明早就有了事业不再需要依附他,但她依旧没有和他分手,而是等到康以云重新出现之后,她开始懂了比较,用了心机。
她曾经也为了爱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找一个清人,向他索取物质,她不需要爱情,连关怀都不需要,但她还是如曾经一下,一头扎进属于庄亦辰的纸笺里。
可是如今,她又懂了比较。
比较起她和辛蔓在他心里,谁的位置更重要。
她不怕他不来,她反倒怕他来了之后更危险。
可如今,他在这里。
但他选择让庄亦风放了辛蔓。
小娅觉得全身都麻木了,冷得麻木,绳索勒着手勒吊着,血液流通不畅,全身都麻木。
唯有心口的疼痛最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