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身上唯一看起来比较特别的,就是手腕上的铃铛,其特别就在于,就算是靳順娷,竟然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想了想,靳順娷伸出手去,食指微微一勾,若是寻常宝物法器,此时应当在她的手上了,那铃铛却没有,反而突然叮铃响了一声此前,那铃铛是从未响过的。
蛋黄派一下子从飘窗上弹了起来,环顾四周道:不知是哪位前辈。
靳順娷并不显形,只开口道:我要你手上的铃铛。
蛋黄派道:这这是家师留下的遗物,恐怕难以舍弃。
靳順娷皱起眉来:遗物?
蛋黄派流露出一些伤感,靳順娷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将她的手连带着铃铛抓到了眼前。
蛋黄派镇定的有些让人刮目相看,她神情未变,只静静站着,叫靳順娷抓着手腕。
这铃铛看起来平平无奇,看上去像用黄铜做的,上面刻着简单的流云图案,系着铃铛的圈则是皮革,甚至好像不是天然的皮革,铃铛里面是空的,所以平时不会响动。
靳順娷道:你的法术都是师父教你的?
蛋黄派道:正是,我是师父领进门开始修行的。
靳順娷终于忍不住问:你师父叫什么?
蛋黄派眨巴着眼睛:师父的名讳,我怎么可以随便叫呢?
靳順娷冷冷道:别装模作样,你要是不说
她流露出一丝杀意,蛋黄派的额上终于冒出冷汗来,委屈道:季满庭。
第208章 东壁1
这还真是季满庭的徒弟。
因为只是证实自己的猜测,所以靳順娷不觉得自己有被骗的可能性,她想来很相信自己。
她有些惊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季满庭离开了那么久,肯定也做了很多事,遇到了很多人。
蛋黄派见她许久不说话,便低声问道:前辈,你认识我师父么?
靳順娷松开手,冷冷道:别说遗物不遗物的,真是不吉利,你师父又没死?
你认识她?
靳順娷不回答,反而又问:你在第三场比试中看到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蛋黄派道:我看到了一个妖兽的鳞片,像是红色,又像是金色,我看了许久,只觉得那属于很厉害的妖兽,却不敢占卜,便什么都没有说。
靳順娷点头:你做的对,以你的实力,还需要更多的修行才行。
蛋黄派忙问:那前辈可以带上我么?如果你认识师父,那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师父
蛋黄派的话还没完全说完的时候,靳順娷已经离开了,蛋黄派在房间里又自言自语了半天,见确实无人回应,才确定靳順娷已经离开,她坐在床头,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突然傻笑着躺倒在了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没死,原来没死
第二天一大早,秦时玉便被上门来找她的人吵醒了。
对方哐哐大声敲门,把讹兽吓的又缩成了一团,秦时玉仗着旁边就是大能,大着胆子直接开了门,看见蛋黄派跳进房间,笑着对她说:我来看你啦!
秦时玉: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蛋黄派好像没听见,盯着讹兽道:这是你女儿么,哎呀,真可爱。
秦时玉:不是女儿!
那是妹妹?她靠近讹兽,伸手似乎想去摸讹兽的脑袋,讹兽慌张躲开,结果跌到了床下。
秦时玉生气道:你干嘛吓她。
蛋黄派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胆子也太小了。
这边吵吵闹闹,自然把唐九容和顾银盼吵醒了,两人出来后看见蛋黄派,都有些吃惊。
蛋黄派却好像不吃惊,笑道:怪不得比赛的时候你们那么熟悉的样子,原来都住在一起。
唐九容就把之前的借口搬出来,说她们是一起修行的散修,所以很多修行上都有相似之处,学的也是同一门占卜之法。
众人聊着聊着,自然说起第三轮比试的事,蛋黄派说她已经肯定无法通过,因为对于匣子里的东西,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唐九容有些不信,半是试探道:就算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这种时候总也得说些什么,我就说是某种妖兽的羽毛。
蛋黄派一拍脑袋,似乎有些后知后觉地恼道:我怎么没想到说这些呢。
唐九容暗想:我怎么就不信你没想到呢?
唐九容发现蛋黄派惯会装傻,但对她们确实没有什么恶意,而且也算是提供了某种信息,唯一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接近秦时玉。
唐九容拐弯抹角地问:你看起来很喜欢小秦。
蛋黄派道:她厉害啊,我最崇拜厉害的人了。
唐九容便道:你也很厉害,你第二轮用出的法术,我从来没见过。
蛋黄派便面带得意道:别看我这样,我师父可是很厉害的人。
接下来便多是闲谈,一直闲谈到下午,见蛋黄派还没有走的意思,唐九容心里便升起怀疑来,她疑心蛋黄派发现了她们身份的不对劲,便暗示送客,蛋黄派就也走了,后面两天,天天都来,到了第三天公布成绩的时候,又再次出现,要和她们一起去星相阁看结果。
虽然我肯定通过不了了,但是我可以分享一下你们的喜悦嘛。她这样说着。
众人到了星相阁,还未进门,蛋黄派却又说:时间还早嘛,我们要不在门口等等别人,然后一起进去,也可以做个伴。
唐九容想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便同意了,她们等了半个时辰,后面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和她们在门口一起等,聚集到了六十多人的时候,星相阁的人受不了了,过来催促他们道:你们可以进去了。
众人就进去了,唐九容发现蛋黄派有些懊恼。
他们进去之后,唐九容看见靳順娷姗姗来迟,忽然品出了那么一点不对劲来,比方说前面三天蛋黄派在的时候,靳順娷从来没有出现过,又比如说靳順娷居然现在才出现,就在他们集体进来之后的没多久。
不过要说蛋黄派在找靳順娷姑且属于能够想象的范畴的话,靳順娷在躲着蛋黄派,这件事就有点魔幻,是唐九容想象不来的一种设定。
不过仅仅是那么一丝怀疑,都让唐九容对蛋黄派刮目相看起来,更别提蛋黄派现在还真盯着靳順娷看个不停。
实际上,那天晚上靳順娷去找过蛋黄派之后,蛋黄派就确定,这位去找他的前辈,肯定是参赛者里的人了,而且是进入了第三场比试的人。
而所有人里面,自然是翟初元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里面的大部分人,大家其实都是知根知底的,只有几个人比较可疑,而对于翟初元,蛋黄派打听过,他出生并不算太好,只是个小门派的弟子,且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动静。
若是不知道情况的,自然会联想到对方有了什么奇遇之类的,但是蛋黄派既然知道参赛者里面有个实力远超于他们的前辈,自然立刻就联想到了翟初元头上。
只是还是不确定,于是想再见上一面,试探一下,她本来以为秦时玉那伙人和翟初元是认识的,没想到过去了三天,翟初元都没有出现,今天又姗姗来迟,看起来简直像是躲着她了。
可是因为这样的举动,反而让蛋黄派更加确定对方就是那位前辈,因为如果不是,又何必这样刻意地躲避呢?
结果还没宣布,大家都在大厅吵吵闹闹,蛋黄派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往翟初元那边走了过去,但是她刚过去,却见翟初元已经换了个位置,她执着地又走过去,走到他边上,对方却完全不看她。
蛋黄派哀怨地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结果开始公布了。
唐九容很快听到了顾银盼的假名字,靳順娷的假身份翟初元也理所当然地通过了,然后有秦时玉,雎连山,祝晚箐,庄矢,几个熟悉的名字纷纷出现,终于到第五十个,是个有点陌生,但也听到过的名字。
唐九容并不意外地没有通过,她没有懊恼,因为这毕竟是意料之中的。
没有通过的人很快被请出场地,唐九容走到外面,发现蛋黄派跟在她身后,歪着头看着她说:你怎么也没通过。
唐九容道:我不是说了么,我也没看出什么,只随口蒙了句是很厉害的妖兽,肯定也有很多人是这么蒙的。
蛋黄派道:啊,是这样。
蛋黄派现在有点纠结,她实在太想知道季满庭的下落了,此时希望近在眼前,她有点无法冷静。
眼前这人肯定和翟初元认识,说不定也会知道季满庭的下落,翟初元不知道为什么躲着自己,问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一个更好的办法呢?
该怎么问呢?
她有些纠结,便开口道:反正没事,要不然,一起逛个街?
居然通过了。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秦时玉有种还梦里的不真实感。
她当初说绒毛获得于方壶,是纯粹蒙出来的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正确了,代表这毛属于啾啾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心里已经管那只讹兽叫啾啾了。
她心里十分复杂,过去她想加入星相阁,除了十分向往星相阁的修行法门之外,也是喜欢星相阁这个组织,她年少时曾经在其他地方游历过,觉得其他地方,都没有东壁这样好,于是不知不觉,也把对东壁的喜欢转嫁到了星相阁头上,觉得能将东壁治理成这样的星相阁,一定是一个不错的门派。
但是如今,对方似乎正在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要说任何大门派,里面脏污纳垢做些乌七八糟的事并不算太奇怪的话,现在这种威胁到了她认识的人头上,她对星相阁的好感,自然顿时是下降了许多。
胡思乱想间,她听到了下一场比赛的规则。
【逃亡】。
下一场比赛,会有星相阁的修士过来追捕他们,他们需要在有限范围内进行逃亡,通过占卜提前规避掉他们地抓捕,又或者通过隐藏混淆自己的命运,来让他们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
这个有限的范围是以东壁为中心到周边五个小城中间的区域。
只是听到这个规则,秦时玉就已经紧张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星相阁又说了一些诸如不能伤人之类的规则,随即宣布解散,下一场从明天开始,所以他们有半天的准备时间。
秦时玉忧心忡忡出了星相阁,便听见有人叫住了她。
秦道友,你好。
她扭头,看见雎连山。
雎连山笑道:秦道友肯定胸有成竹了。
秦时玉无语:你怎么看出我胸有成竹的?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脸是垮的。
雎连山道:可是秦道友是很擅长遮掩自己所在的位置的,我上场比赛结束之后,曾想占卜你住在哪,就完全占卜不出来呢。
秦时玉:这次,绝对不是我的实力!
作者有话要说:
很恐怖的是我榜单还有六千字。
今天晚上我恐怕不行,但是我真的不能再被关小黑屋了,所以十二点我可能会放防盗章,在凌晨替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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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东壁2
秦时玉觉得这回自己肯定没有搞错。
没有办法占卜到他们所在方位的原因,自然是靳順娷做了些什么,跟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但是她此时要是表现出慌张来,岂不是坐实了她是个废物,主要是上头有人这件事么,所以她故作镇定道:这种程度的小心谨慎,大家都应该是可以的。
雎连山一笑:哦,原来只是普通的小心谨慎,那大概还是我学艺不精。
话虽这么说着,但是显然是谦辞,雎连山对自己的卜算能力应当是十分有信心的,秦时玉干脆不理他,余光却瞥见祝晚箐又找上了靳順娷。
祝晚箐跟在靳順娷身后道:合作么?
靳順娷拒绝的干脆:不合。
祝晚箐道:你不需要合作?那你既然都已经那么厉害了,干嘛还想加入星相阁。
靳順娷脚步一顿,突然悟到了什么。
是了,唐九容被淘汰之前,自己还会找人合作,这会儿要是突然独来独往起来,显得太不自然了。
她勉强又想到了自己是在伪装身份打入敌人内部这件事。
她停下脚步,想了想,开口道:确实,独木难支,我需要合作。
她又看着祝晚箐问:我们要怎么合作?
祝晚箐道:这这一时怎么说得清,这是要随机应变的。祝晚箐刚才只想着要拦住靳順娷,哪里想了那么多事。
靳順娷鄙视道:你根本没想。
这时,那叫晋藜芦的星相阁修士,也过来了,她似乎努力装作路过的样子,不去看靳順娷,但是鉴于特意走过来的星相阁修士只有她,所以看起来还是十分显眼。
你们聚在一起干什么,想要合作?她冷不丁道。
靳順娷和祝晚箐看着她,都没有说话。
大概是被看的有点尴尬,她又自顾自自己说了下去:我和我师父也参与在抓捕者中,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合作是没有用的。
靳順娷和祝晚箐还是没有说话,靳順娷面无表情,祝晚箐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困惑表情。
晋藜芦的脸渐渐红起来,半晌,转身跑回去了。
秦时玉的脑海中开始产生一些奇妙的想法大佬的桃花运是不是有点旺啊?
晋藜芦的临时警告似乎并没有改变大家进行合作的冲动,雎连山也对秦时玉说:如果你没有什么信心,要不要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