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祖骂了半天,那也是丝毫不起作用,这时,只见李捷对孙耀祖拱手说道:“县尊不必如此动怒,区区乱民而已,本官平之犹如反掌尔!”
李捷的身份不过也只是个锦衣卫小旗官,说起来这也就是个从七品的芝麻绿豆官,这样的官不管在哪里,那都是一抓一大把,现在他竟然在一县的堂堂县尊老爷面前自称本官!
这若是放在太平年月,非得被治罪不可!不过现在孙耀祖听了李捷的话,不但是毫无怒气,反而是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见孙耀祖是赶忙对李捷拱手还礼,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妙计退敌?”
李捷微微一笑,而后说道:“大人只需对他们言明,念在他们都是受不轨之人挑唆,朝廷大恩大德,不追究他们,剩下的事情交给本官就可以了!”
“好好好,那就辛苦大人了!”
孙耀祖一脸的讨好媚笑,哪里还有半分文官的傲骨!
而后,只见孙耀祖转过身去,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发饰,而后故作威严的左手扶在垛口上,右手对着下面乱哄哄的乱民压压手。
城下的乱民见是县尊要说话,本能的就是静了下来,要知道他们一个时辰前还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对朝廷的畏惧哪里是王登朝一两句话就能彻底消散的!
见他们安静了下来,孙耀祖就是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朝廷的子民,祖祖辈辈都是安守本分,如今你们奈何从贼!你们如何对得起你们的列祖列宗!”
大家听他这样说,不由得都是有点犹豫了,毕竟真就是像孙耀祖那样说的,大家祖祖辈辈都是良民,这真要是造反,给家族抹了黑,死了哪里有脸去见祖宗啊!
孙耀祖见他们意动了,心里很高兴,底气也是足了三分,又是接着说道:“本官相信你们的本性都是善良的,你们只是一时受到了心怀不轨之人的挑唆,只要你们现在罢手,皇恩浩荡,本官绝不追究你们!你们还不速速离去!”
这句话真是有作用,许多人听的都是有点想回去了,毕竟这是造反啊!这是要掉脑袋的!如果真的有机会重来,大家自然也是不会如开始那般坚决,毕竟刚才多少也是有点被热血冲昏了头脑!
见他们如此,王登朝立马急了,这要是都回去了,那他也就完了,他是带头的啊,他就是孙耀祖嘴里说的那个不轨之人啊!别人可以回家,他是万万不能回去的!
于是王登朝大喝一声,对乱民们叫道:“乡亲们!”
“混账!”
谁知王登朝才一开口,李捷就是厉声打断了他,而后李捷就是对城下的乱民大声说道:“自古以来,造反之人有几人不死!我大明坐拥日月山河,有精兵百万,就凭你们手里的木头棒子能抵挡吗?”
大家听了李捷的话,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手里杂七杂八的武器,不由得,心里都是动摇了三分,是啊,几千年来,造反的人有几个不死的!不但自己要死,家里人也是躲不过去!
王登朝见大家如此,赶紧又是大声吼道:“大家听我,”
“大胆!”
李捷又是厉声打断了王登朝的话,对王登朝喝道:“大胆刁民,竟然煽动百姓造反,你是何居心!”
“他们都是你的乡亲父老,你竟然将他们引向那诛九族的不归之路,你还是人吗?”
王登朝被李捷说的毫无还手之力,不禁是身上冷汗直流,本能地,他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也是想道: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见大家都是被唬住了,李捷赶紧是称热打铁,又是说道:“县尊大人已经是说了,只要你们速速离去,朝廷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这是多么难得的法外开恩,你们还犹豫什么!难道要等到全家老小上了断头台,你们才来后悔吗?”
“咚”的一声,一个木头棒子就是掉落在了地上,慢慢的,又是不停的有人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大家显然还是在心里畏惧朝廷的天威,不敢乱来!
王登朝急了,猛地就是高高举起手里的大刀,叫道:“你们不要被他,”
就在这时,只听“咻”的一声,一柄飞刀就是没入了王登朝的咽喉,一下子,鲜血就是如流水一般哗啦啦的往外流。
王登朝本能的就是丢掉了手里的刀,双手捂着喉咙,“呀呀”的惨叫,表情极其痛苦!
原来,就在王登朝刚才要鼓动大家的时候,李捷果断的就是抽出腰间的飞刀,一个飞手,就是向着王登朝掷了出去,
锋利精致的飞刀划过一条美丽的直线,就是没入了王登朝的咽喉!
李捷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就是对着城下乱民中的一个二十余岁的汉子点了点头。
那汉子会意后,立即就是大声叫道:“快跑啊,死人了!”
大叫着,那汉子就是丢掉手里的木棍,向着外面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叫唤。
这么多人的大场面,那就是怕见血,一旦见了血,后果只有两个,要么就是所有人一瞬间彻底失去了理智,变成了疯子,变成了魔鬼,没命的对着敌人砍杀!
要么就是人人胆怯,一下子变成了惊弓之鸟,而后作鸟兽散!
而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人都是有从众性的,见有人带头,下意识的,大家也都会跟上去,一个跟两个,两个跟三个,那都是一窝蜂!
此时的乱民见有人带头逃跑,下意识的就是跟着他一起跑,这时候不跑,什么时候跑?带头的都死了,朝廷那边又是有高人,那还怎么打!反正说了不追究,只要跑回去就没事了,这时候不跑就是傻子!
这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就是一股脑的涌现在了大家的脑海里,大家此时能够想到的,也是唯一能够想到的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一个字,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