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很快就是过去,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清涧南城城门大开,一支由十余辆木板车组成的车队就是出了城,由汤山亲自带领,就是向着官军大营而去。
洪承畴接到汇报,也不怠慢,就是带着曹文诏,贺人龙,刘大中他们在大营门口迎接。
一到近前,汤山赶紧是对洪承畴他们拱手见礼,说道:“学生见过大人,见过诸位将军。”
洪承畴很高兴,也是回礼。
曹文诏,贺人龙,刘大中他们虽然是心里对此事疑惑,不过碍于洪承畴的威势,那也是不敢无礼,于是也纷纷抱拳回礼。
见过了礼,洪承畴就是带着汤山到中军大帐说话,曹文诏他们自然也是陪同。
到了帐中,洪承畴高坐上位,曹文诏,贺人龙,刘大中等人分列两边,
汤上也不落坐,就是对洪承畴说道:“昨日学生将大人的话如实转告于我家头领,我家头领听了,也是觉得大人言之有理,
说来好笑,我家头领听完,言道若是大人爽快的答应了总兵之位,他反而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现在大人只能许一个参将官衔,如此更加彰显大人的诚意!”
汤山这话一出,曹文诏倒也没什么,贺人龙,刘大中他们却是脸上不忿,
什么?那贼子要当参将!
老子打生打死的这多年,这才堪堪混到个参将的官衔,他倒是好,一个造反的贼子,就算是真心归顺朝廷,那也不能这般大的官位送过去啊,这不是扯嘛!
贺人龙气不过,就是要开口说话,可是见洪承畴脸上极其高兴的模样,又是怕搅了洪承畴的兴致,贺人龙只得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却说他洪承畴听了汤山这话,真是高兴,能够兵不血刃的解决此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虽然自己与他万华有败军之辱,可是只要他接受自己的条件,向自己投降,那就是对自己俯首低头!
自己到时候以一个强者的身份站在他面前,接受他的跪拜,那就是报仇了!那就是洗刷了耻辱!
“呵呵呵,,,”
洪承畴呵呵笑了几声,就是说道:“如此甚好,只要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免得手下将士兄弟相残,此乃是功德一件啊!”
说着,洪承畴就是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汤山的面前,说道:“不知你家头领何时解下武器,出城接受本督的整编?”
汤山听了,不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
洪承畴见此,不禁是问道:“小友可是有什么话不好相说,既然你家头领已经是答应了条件,那你我就是同僚,有何话,小友尽可说来!”
汤山感动的点点头,就是回道:“大人如此说了,学生也是不敢隐瞒,我家头领希望朝廷下了委,到时才好安心接受整编!”
下委,就是发委任状,就是要朝廷正式的发任命文书,这样白纸黑字,盖了大印,那就赖不了了。
说到底,汤山话里的意思就是万华还是信不过,怕到时候朝廷过河拆桥,所以要朝廷先发委任状,到时候才能出城接受整编!
洪承畴听了,不禁也是露出气氛之色,他这贼子倒是心思多,本督不怕他耍花样,他倒是不放心我来了!
不过洪承畴脸上那气氛之色很快就是消失不见,只是慢慢的坐回了位置上,一时的,也是没有说话。
汤山颇为不好意思,就是对洪承畴拱手说道:“大人莫怪,我家头领这也是事出无奈,毕竟此类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心里没底,不免有些瞻前顾后了!”
见洪承畴阴沉着脸没有回话,汤山又是说道:“我家头领也是知道这事情做的有点见外,为了表示歉意,特地命学生带来了些许礼物,还请大人与诸位将军莫要推辞!”
说着,汤山就是从袖口里掏出来了一份礼单,将之转交给了洪承畴的一个亲兵护卫,由他转交给洪承畴。
如今这年月,给当官的送礼,那都是光明正大的事,见了面,送上一个礼单,上面写上送的礼物,送的人很自然,接的人也是很自然,
没人觉得不妥,也没人觉得这是贪污受贿,因为大家都这样,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是成了一种大家都是默认的规矩,
该送的人不送,人家还觉得你不懂规矩,该接的人不接,人家还说你故作清高,坏了规矩!
身在其中,任何人也是不得不适应,就像功耀千古的戚爷爷,每次向张居正送礼,一送就是几万两银子,要么就是投其所好,一送就是十几二十个美人,怕张居正身体无福消受,还给他送助兴的药!
所以说,这年头都这样,毕竟像海瑞那样的人实在是拿不出第二个来,没办法,大家只得是照着规矩来!
洪承畴也是不客气,接过了礼单,大致的眼睛一瞄,上面丝绸布匹,古玩字画都是有,还有两万两的银子,出手倒真是大方!
洪承畴收下礼单,想了一会,就是对汤山说道:“小友,若是要朝廷先下委,这也不是不行,只是如此一来,那就要先上报天子,如此往返一趟,快则一月,慢则数月,
如今本督大军驻军在此,每日军需粮草所耗甚巨,又岂能耽误!
不如这样,只要你们出城接受本督的整编,本督以三边总督大印交你家头领代为保管,小友看如何?”
洪承畴这话不可谓不重,不可谓没有诚意,要知道这大印可不是说笑的,丢失了,那就是杀人也不为过!
曹文诏,贺人龙,刘大中他们在一旁听了洪承畴这话,也是忍不住了,
曹文诏就是说道:“大人不可啊,即便是那贼子真心归顺朝廷,那也是他求着我们,我们哪里还要托着他,这不是笑话嘛!”
贺人龙也是说道:“曹将军说的对,他要不出城,我们就把城池打下来,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大人不要被他迷得团团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