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刘宇亮可是堂堂文官老爷啊,若是今日任他王秉迁摆布,那以后谁还拿我当回事,传将出去,岂不是把文官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真要是那样,以后我刘宇亮如何面对同僚!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
心里打定了主意,刘宇亮就是一幅江山尽在自己手中的架势,指着一里余外的万华,对一众人等说道:“那米脂头目兵微势弱,心里有些防备,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他没有这般如此,那反倒是有蹊跷!
此次皇上委任本官全权处理陕西匪患,本官不忍大战一起,以至生灵涂炭。本官不忍死难无数,以至户户啼哭。本官不忍血流漂杵,以至伤了天和!”
“我们是朝廷天兵,自当有天兵气度,米脂头目仰慕我皇英明神武,率众来投,摄于我十万天兵威势,心生胆怯,这才是临时提出些许要求,也不过是小心一点而已,
本官为全我皇仁爱百姓之心,本官为全我士子心系苍生之念,答应于他,有何不可!”
说完,刘宇亮就是看着王秉迁,厉声质问道:“王秉迁,你多般阻扰本官,多般破坏招降,你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你为了自己的步步高升,就不惜用无数将士的鲜血,去染红你锦绣前程的康庄大道不成!”
什么叫文人杀人不用刀,只用嘴巴和膝盖!
就刘宇亮刚才这一番话,句句火炼,字字诛心,这一番话要是传将开来,那便是把王秉迁给牢牢的刻在了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王秉迁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甘心受他这般辱骂!
只见王秉迁青筋暴起,对着刘宇亮就是喝道:“刘宇亮,你不要以为老子好欺负!你贪墨军饷钱粮,你私吞巨贼财货,你军营押妓淫乐,你休要以为别人不知!”
“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王秉迁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身负皇命,才在你账下听差,若是没有皇命,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愧是边关真武将,血海里面厮杀过来的汉子,这一番怒火喷发,气势堪比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吓得那刘宇亮是不住的浑身颤抖,哪里还敢说话!
喝骂完,王秉迁猛地一摆身后血红披风,转过身来,快步跳上战马,而后大声对手下三千边军说道:“如此匹夫,焉能成事!跟本将回去,这鸟气,老子不受了!”
说完,王秉迁猛地一抽马鞭,骑着战马,就是疾驰在官军大阵中间的过道上,向着后方走了。
主将走人,手下士兵自然也是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留在这里干什么,没爹没娘的,留着这里等着饿死不成!
于是他那三千边军,那也是毫不犹豫的跟在王秉迁身后,都是齐齐追了上去。
王秉迁气的走人,同是甘肃军镇的参将,又是王秉迁的至交好友,那赵四海也是火大,他早就是看不惯刘宇亮了,早就是囔囔着要走人了,此时见王秉迁走了,他哪里还能留在这里!
不过走之前,他也是不忘好好臭骂一顿刘宇亮的,这心里的鸟气,不发出去要憋死人!
“刘宇亮,你他娘的脸皮比老子守的城墙还厚,这个银子要拿,那个银子要吃,你他娘的几十年的书,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子我赵四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你他娘的还是东林党,老子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你们东林党就没一个好东西!”
骂完,赵四海也是猛地跳上战马,对边上两千边军说道:“都跟老子回去,这地方被狗占了,我们不跟狗抢窝!”
说完,赵四海也是猛地一抽马鞭,“驾”的一声,就是向着王秉迁追了上去。
赵四海走了,他那两千边军自然也是不意外,纷纷也是跟在了赵四海的后面,也是跑了!
“反了反了,反了反了,我大明国朝三百年,何曾有过如此跋扈武将!本官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本官一定要参他!”
接连被王秉迁,赵四海两人轮番辱骂,而且还是当着大军所有人的面辱骂,偏偏因为他们身上气势吓人,自己还不敢回嘴,这叫刘宇亮怎能不恼羞成怒!
“无知匹夫,无知匹夫,本官腹中乾坤,心中韬略,又岂是你这等无知匹夫可以知晓!本官不会饶恕你们,本官要在皇上面前,参到你们家破人亡!,,,”
刘宇亮状若癫狂,不停的对着王秉迁,赵四海他们远去的背影高声吼叫,尽管此时已经是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可是刘宇亮依然不管不顾,不停的叫骂。
他这番模样,那更加是让身边一众人等看不起,个个都是不免脸上露出鄙视神情,
看来这刘宇亮也就是个四五流,七八流的货色,真要有能耐,你倒是人家骂你的时候,你当时喊啊,现在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人家也是听不见,你喊又能有什么用!
当然,大家心里虽然是这样想,可是面上也是赶紧换作一幅同仇敌忾的神情,毕竟人家刘宇亮是皇上亲封的剿匪统帅,位高权重,哪里还敢幸灾乐祸!
几个文官就是赶紧搀扶住了刘宇亮,就是不住了劝慰。
“大人你息怒啊,不过两个无知丘八而已,为他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啊!”
“是啊大人,以后大人再收拾那两个匹夫不迟,可是现在招降仪式才刚刚开始,大事要紧,大人切不可为了他们,将皇上交付的重托置之不理啊!”
几个文官这样劝,身边的几个武将自然是脸上极为的难看,这左一个丘八,右一个匹夫的,虽然平时你们这些文官老爷这样说,大家也是习惯了,
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却是越来越听不惯这样的话了,一听就是无名火起!
可是毕竟刘宇亮是大军统帅,位高权重,加之他也没有直接对着自己发火,所以尽管大家都是心下不瞒,可是也只得是强自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