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现在几乎满朝文武都是赞同对那米脂巨贼行招抚之策,崇祯帝不免也是觉得有理,
既然大家都这样说,那可见招抚之策确实是可行的,虽然说出去有点失了脸面,可是毕竟这是于国有利的事情,
再则,到时候只要仿效当年宋廷对待水泊梁山的策略,一步步将那米脂巨贼的实力消磨殆尽,到时,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罢了罢了,暂时丢点面子也无妨,回头找回来就是了。
想到这里,崇祯帝也是认同了招降之策。
你看看,刚才还在御书房气的摔奏折,发脾气,现在就同意了,都说帝王之心难测,大概就是如此吧。
“既然诸位爱卿皆是赞同对那米脂巨贼行招抚之策,那此事便,”
“皇上,臣以为不可!”
就在崇祯帝要一锤定音之时,那户部尚书毕自严就是站了出来,出口打断了崇祯帝的话。
这让崇祯帝心里很是不高兴,堂堂天子在说话,你却是敢出言打断,这岂不是藐视天威吗?
不怪崇祯帝动气,实乃是打断君王说话,这在封建王朝可是重罪,便是立即拿下,廷杖打死,那也是不冤。
不过毕自严终究是四朝老臣,今年也是六十四岁高龄,加之他为崇祯帝主政户部,一直以来是勤勤恳恳,功劳不小,所以崇祯帝也是不好当场训他。
“怎么,爱卿可是对招抚之策有所顾虑?”
崇祯帝虽然是询问之意,可是那话里已经是有几分不高兴了。
不过毕自严没有害怕,一心为国的他,从来也不曾为自己考虑半分。
不过对于招抚之策,毕自严一开始其实也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是孙承宗提出来的主意,可最后他想想还是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他就是出言反对了。
这时候,只听毕自严就是对崇祯帝回道:“回皇上,臣以为那米脂巨贼并非寻常贼子,若是招安于他,到时朝廷调他去与其他贼兵作战,亦或是与关外鞑奴作战,他置之不理,我们又将如何,那岂不是更加陷于两难!
再则,那时候他穿着朝廷的官袍,拿着朝廷的俸禄,理直气壮的招兵买马,如果这般情况出现,再让他积蓄三两年,朝廷就更加奈他不得!
为大明天下计,为黎民百姓计,臣,恳请皇上三思!”
崇祯帝听了,不禁也是皱起眉头,
是啊,这贼子偷偷摸摸的发展,尚且如此厉害,若是再让他寻到法度名头,那他发展起来岂不是更加一日千里!
“毕大人此言差矣!”
见崇祯帝皱眉,那钱谦益就是立马站出来,对毕自严说道:“敢问毕大人,若是你知道家中有窃贼躲藏,试问你还会装作不知,而后一切如常吗?”
毕自严看着钱谦益,都恨不得把这满嘴忠孝仁义,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欺世盗名的小人,给拉出去砍了!
面对毕自严凶悍不善的目光,钱谦益只当做没有看见,而后自顾自的说道:“以前那贼子之所以可以发展壮大,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才是可以偷得机会,渐成势力。
可是如今我们知道了,而且还将他纳入我朝廷统治,试问我们又如何还会对他置之不理,还让他有发展壮大的机会呢!”
说完,钱谦益对崇祯帝郑重说道:“皇上,当年宋廷招安水泊梁山一众贼匪后,便是命他们前去征剿方腊贼兵,他们也是乖乖上路,难道那一众贼匪就不知道保存实力吗?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可能是宋廷在有意剪除他们吗?
非也,他们之中,必是有人知道其中玄机的,可是那时的局势,已经是由不得他们不答应了!”
钱谦益话音嘹亮,气势不凡,听的朝中一众大臣都是肃然。
“诸位大人想一想,当一群贼匪,他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官员,他们的心境自然是会发生巨大改变的,以前的他们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一天是一天,因为他们是贼,他们认为这样的生活就是贼该有的。
可是当他们有了官身,他们自然是要想尽千方百计来保住已经得到的荣华富贵,以期日后传之子孙,那么这时候能够为他们保得富贵的最稳妥之人是谁?
当然是朝廷!当然是皇上!
他们只有听朝廷到话,听皇上的话,他们才能继续当官,以后的富贵和官身才能顺利的传之子孙,这时候,他们以前的头领,还能像招安前那般指挥他们吗?
自然是不能的,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成了朝廷的官员,他们已经是从主从,变成了同僚,这时候,我们再对他们多多示之以恩,分化瓦解,不消多少时日,他们便是一盘散沙。
试问那时的他们,不听朝廷的命令,行吗?”
钱谦益的话听到一众大臣都是点头赞同。
确实如此,他们以前是主从,手下人听命是理所应当,可是招安后变成了同僚,效忠的对象也是变了人,那之前的头领自然是威信大减。
再加之他们要保住官身富贵,这是人之常情,所谓千人千面,人心必起波澜,如此之下,朝廷只要稍稍分化瓦解,便可将他们收拾的妥妥帖帖,哪里还有什么后患!
钱谦益说的有理有据,丝丝入扣,自然是免不了一众东林小将跳出来助拳,于是他们纷纷站出来发言了。
“钱大人所言极是,那时候他们人心散了,对付他们不过是易如反掌,哪里还需要顾虑什么,不过数道朝廷指令便是。”
“不错,当年水泊梁山还不是乖乖听命于宋廷,宋廷可以指挥降军,我大明天子日照万里,光芒万丈,又如何指挥不得!”
“臣附议。”“臣附议。”,,,
一众大臣是纷纷附议,使得朝堂风向更加高涨。
毕自严听他们这样说,便是据理力争。
“你们说的如此容易,难道那贼子就是傻瓜不成?正如你们所说,既有水泊梁山事例在前,难道那贼子不会提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