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逃出去的那个莫一色干的?
她和这事脱不了关系,以前还想把他弄死在地底,会不会也遭报复?
“莺语!莺语!死婆娘,还不快进来!”
欧千文坐在床头,把一盆洗脸水踢翻了过去,见莺语慢腾腾地挪过来,定定地站在远处。
欧千文看她这幅模样,心里更是愤怒。
“你这什么态度?瞧不起我?你敢瞧不起我?”他一把抓过盛药的瓷碗,连药带碗一起砸向了莺语。
莺语惊叫着躲开,欧千文没有放过她,反而喊来两个老家丁,擒住了莺语。
“你以为本少爷不行了是吧?”他笑得扭曲,对两个家丁说:“念在你们多年忠心的份上,这女的,给你们玩了。”
两个家丁,一个因生得丑陋,另一个因为身上有隐疾,一直没娶妻。
听到三少爷赏给自己如此美貌的女子,他俩喜形于色,连忙叩谢欧千文的恩情。
唯独莺语惨白了脸色,连呼“不要”,在挣扎中被拖走了。
……
玉露金盏在万象城地位不低,也是赋税的重要来源。
此事不仅百姓们关注,嫖客们惋惜,连城主黄裕文都被惊动了。
城主府内,黄裕文把卷宗一撂,又让人取出另外一本卷宗来。
“玉露金盏,孔家……”黄裕文把两本卷宗递给十四岁的儿子黄辛岩,“你瞧瞧,可能看出什么名堂?”
黄辛岩对比两家的情形,扭头问父亲:“这两家都失窃了大量财物,会不会是同一人干的?”
问完后他又否定了,“不过孔家只是失窃,玉露金盏这边,死伤严重,情况更恶劣……”
黄裕文拿过卷宗翻了一页:“你再看看。”
黄辛岩这次看出了些名堂,“孔家虽然只失窃了财物,最终还是死了两个人,供词说正是与偷窃者有关。”
只是孔家人死活不愿意透露,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们家庭破灭。
黄裕文又拿起玉露金盏的卷宗,“那些从玉露金盏跑出来的人也被一一审问过了,杀人者并不是盗窃之人,反而是失窃之后,店里的陪客公子小姐。”
黄辛岩在心中把答案过了一遍,才试探问:“看来作案者极其擅长蛊惑人心,不用自己动手,也能引得人丢了性命?”
“不无可能。”黄裕文从侧旁取出一本新的案卷,“岩儿,这是刘风波正在捉拿的一个邪术师。”
东郊有人练邪功的事黄辛岩知道,父亲一身正气,平日里最恨修炼邪门歪道术法的家伙,听说东郊那个修为不高,便习惯性地交给刘风波去做了,不知为何又提起这事。
他接过卷案瞟了两眼,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伙人来万象城的时间,恰好和孔家、玉露金盏出事的时候对上,很难不去想其中有什么联系。”
黄裕文总算点了点头,“你说该如何做?”
黄辛岩老实说道:“这三起事件可能有关,可一边从玉露金盏逃窜人员里套出消息,另外加大抓捕力度,捉拿东郊那个邪术师。”
黄裕文半晌不说话,最后缓缓道了个“可”字,放黄辛岩回去读书了。
黄辛岩默默告退,从父亲房里出来后,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伸展了伸展手脚。
好,今天的考验也混过去了,回去补觉!
第28章 悬赏榜  喵喵喵
玉衍一行人在城外把后半夜歇过去, 又行至渡口乘船南下。
映红大清早就从孔陌那儿知道他们被通缉了的消息,她怕大客船上人多眼杂,自掏腰包租下了一条小型客船, 只搭乘他们几人,船上房间富余,于是连林青秋都分得了一间屋子。
确定往南行进后,玉衍开始处理起赃物。光是从玉露金盏缴获来的玉石灵石, 她就吸收了足足一天一夜,玉露金盏到底是家黑店, 比正规经营的孔家要富有多了。
她用掉的这些玉石灵石要全换成下品,剩下的石渣扔到万象城主河道里,水位都能抬高一截了。
除开暂时典当不了的家具物件, 玉衍的灵气最终恢复到了七八成。
再次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玉衍,生得是冰肌玉骨,纤腰细腕,眉眼似精雕细琢, 挂一丝慵懒,随随便便拿书往窗沿上一靠,木窗便成了一张画儿。
偶有其他客船打旁边过去时, 上面的船客纷纷驻足愣神,朝这边吹着口哨起哄。
玉衍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还有艘船上都是些文人墨客,他们瞧玉衍捧着本书看, 便兴致勃勃地开始高吟酸诗。
玉衍直接关了窗。
“瞧瞧!有反应了!”
“躲起来了, 定是害羞了。”
“刘兄, 你有戏呀!”
这伙人口中的刘兄便是吟诗最酸的那个,他长得文质彬彬,家境又不错, 从小身边就不缺爱慕他的女子。
在众人的起哄之下,他又接连高声朗诵了好几首夸赞玉衍容貌的诗句,对面船上都没应。
“怎么没动静了呢?”刘挽林心中疑惑,巴结他的一个书生便凑上来献计:“刘兄,别灰心啊,这不人家没有出面拒绝吗?没拒绝,就是默认了嘛!”
他一番花言巧语,越发让刘挽林自信起来。
对!对面的姑娘一定是害羞了!
他也学过些本事,刘挽林扶着船沿,纵身一跃,飞到了对面的船上。
背后传来朋友们的叫好声。
“刘兄好身手啊!”
“厉害,这才子佳人,又是一段佳话啊。”
映红和莫一色闻声而来,见刘挽林风度翩翩地在整理冠服,映红怒道:“谁让你上来的!”
刘挽林自信一笑:“缘分指引我来到此处。”
“……”
映红和莫一色恶寒,他们对视一眼,默默拿出了武器:“滚回去。”
见对方要动真格的,刘挽林慌乱地退了半步,他一瞟玉衍的屋子,余光又扫了眼后面穿上的朋友们。
怎么可能灰溜溜地回去呢?□□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伙人难不成还真敢对自己动手?
于是他壮了胆子,佯装镇定道:“我是来受一位姑娘邀约而来,你们凭什么赶我走?”
映红和莫一色:“?”
玉衍邀请他来的?
刘挽林不想和这两个粗鄙鲁莽之人交谈,三两步走到了玉衍门前,敲门求进。
门内传来回答:“滚。”
映红和莫一色了然,又把武器举了起来。
刘挽林见状,开始慌乱地拍门:“等等!姑娘,我是对面船上吟诗的那个,刚刚一直是我在吟诗,你记起来了吗!”
“废话什么,再不走我们可动手了。”莫一色上前揪住他。
“等等。”屋里又传出声音,“让他进来吧。”
刘挽林大喜,他跟打了鸡血一般,挺起了胸膛,拂开莫一色,又不屑地蔑了他一眼,趾高气昂地推门而入。
“姑娘我来了。”站到近处,他才觉得玉衍长得真是国色天香。
刘挽林的三寸不烂之舌顿时失了灵,他见玉衍捧着书,瞬间就找到了话题,“姑娘在看何物?我熟读经书,可为你指点一二……”
刘挽林走上前,一瞟她手上捧着的书,当场愣住了。
《风华美人录》?这不是著名的美人出浴图合集吗?
“你你你你怎么能看这种不知羞耻的书!”嘴上这么说着,刘挽林控制不住自己狂喜的表情,“哎呀,姑娘家家看这种书,说出去晚节不保,都没人要的,也只有我才愿意可怜你,收你做妾。”
说着,刘挽林要去捉玉衍的手。
手还没捉到,一把冷冰冰的蛇形刺抵到了他脖子上。
利器贴着肌肤,刘挽林吓得原地定住,大气都不敢出。
“你……这要干什么?”
玉衍目光冰冷:“你吵到我了。”
刘挽林:“啊?”
“我说你读的那些诗,狗都比你叫得好听。”
“啊?!!”
玉衍此话说得过于真切,刘挽林作为读书人的骄傲一下被击碎了。
他目光呆滞了几秒,然后道:“等等、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动刀子啊。”
“谁说的。”玉衍俯身他:“打劫,现在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刘挽林:“???”
对面船上的人见刘挽林进屋半天,心里好生羡慕。
正当这伙人商量着要不要也跳过去加入他们时,对面客船的窗户突然打开了,刘挽林像团垃圾一样被扔了出来,砸起一片水花。
“刘兄!刘兄!”
对面船上的赶紧叫人打捞刘挽林。
莫一色心领神会,趁此空档让船夫迅速开船走了。
……
几日过去,邪术师没抓到,手下也没从玉露金盏剩下的活口里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这些人只说一男的擒了士子力,画像绘制出来,奇丑无比,守卫们却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想必是用了什么易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