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叫嚣着不信,明南汐嫌她烦,假山旁边就是湖水,利落冰冷地一脚将她踹了进去。
“蠢货。”
明南汐面无表情,视线转向剩下的几个下人。
“自己滚去领六十大板,胆敢放水作假,少一板子,我亲自动手。”
众人吓得脸色全都变了,当即便跪下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啊!”
“奴才们再也不敢了!”
刑罚还没落下,他们就已经怕了,几乎是痛哭流涕地求饶。
三十大板几乎就能要半条命了,那六十大板……
他们几乎想都不敢想。
然而明南汐那里毫无转圜的余地,再求情,刑罚也只会加重。
不给点足够严厉的教训,这些人还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继续口无遮拦下去。
何况以下犯上的僭越,已经够他们判个流放了,这都已经算是比较轻的了。
她抱起小团子,没再理会这些人,回了自己所居的院落。
门一关,她交代了明喻几句,让他别乱跑,便开始在软塌上盘腿打坐。
许是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在幽王钟和玄力的运用掌控上,她又悟出了一些新的东西,有了心得。
也能感觉到,玄力提升了不少,貌似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原本手中雾化般有些虚渺的玄力,竟能够渐渐凝实,散发出微暖的气息。
“阿喻,过来。”
明南汐收了玄力,朝他招了招手。
小团子立刻一溜烟跑过去,仰起头:“怎么了娘亲?”
“娘亲教你用玄力。”
明南汐一把将他抱上了软塌,小团子无疑是欣喜的,有些迫不及待。
母子俩面对面坐着,明南汐嗓音清泠,“首先,凝神静气,放空脑海,你会感觉到丹田,也就是肚子,有一股热热的力量……”
明南汐缓缓教学,尽量用他这个年纪能听得懂的词。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小团子学的很认真,母子俩几乎一直这么盘腿坐着,几乎没有动弹过,也不觉得腿麻,到了一种快要忘我的境界。
待到睁眼时,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了,而他们竟浑然不觉,时间流逝的竟有这么快。
明南汐有些没料到的是,明喻不仅有天赋,还有超强的耐力,能盘腿从中午坐到晚上都不闹,也没说过要休息。
要是换了其他同年龄段的熊孩子,坐不了一盏茶时间便要跑了。
明南汐蹲下了身,与他视线平齐,摸着他的头,“累不累?”
往常这个点,明喻都该犯困了,可今日或许是修炼了玄力的缘故,明喻格外有精神,一双眼还是微微发亮。
对明南汐摇了摇头,“不累。娘亲我们早点歇息吧,明天接着练好不好?”
明喻似乎对玄力格外感兴趣,明南汐不禁笑了,“好。”
他最难能可贵的,还是这份耐力和坚持,接下来几日,明南汐几乎都在教他使用和提升玄力。
明喻的进步速度要远超她的预想,简直说是飞速都不为过。
没过四五日,明南汐照例带着他外出闯荡历练之时,他便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对付一般成年武者了。
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便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冷漠又理智,快速判断敌情。
明南汐从竹林旁走出来,看着被小团子一人击败的三四个黑衣人,不由叉腰为他骄傲,“阿喻进步好快,不愧是我儿子,再过些时日,怕是要超过娘亲我了。”
明喻幽幽看着她,“娘亲,你又逗我。”
短时间内想超越明南汐,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南汐笑了笑,这话确实不乏夸奖成分,但这孩子天赋高又拼也是真的。
“走,娘亲带你去吃烧饼。”
小团子欢欣雀跃,“娘亲最好了!”
该要离开竹林,一伙人突然从天而降,外袍上绣着象征明月山庄的图纹。
“表小姐留步!”
母子俩几乎同步回过头,见是明月山庄的人,明南汐牵着小团子走上前。
“是你们?可有何事?”
“庄主突发重病,还请您速速和我们去一趟。”
听到是明镜出了事,明南汐面色一紧,立即弯下腰叮嘱明喻,“你留在京城,和这些叔叔待在一起,等娘亲回来。”
能在明月山庄让明镜受这么重的伤,想必现在的明月山庄必是混乱状态,要带着明喻去,明南汐怎么也放心不下。
京城还留有几个零零散散明月山庄的人,把明喻交给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小团子也懂事,虽然舍不得明南汐,但为了不给他们添乱,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那阿喻就在家娘亲回来。”
母子俩做了简单的告别,明喻随同两个人留下,而明南汐跟着他们远去。
辗转几日昼夜不停的赶路,终于到了明月山庄的大本营。
偌大的山门,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但空气中却莫名弥漫一股紧张气息。
明南汐随着几人快步进去,被带到了明镜的卧房。
只见穿着中衣的男人卧病在床,双眼紧闭的昏迷着,脸色消瘦,像是一夜之间萎靡的青竹,再不见往日的风华正茂。
明南汐站在门口,顿时心疼极了。
这些天给明镜医治的大夫就在旁边,她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舅舅什么情况?”
大夫摇了摇头,有些发愁的叹息,“不太好,我已经竭尽全力,但……唉。”
“庄主再醒不过来,怕是很难撑过去。”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明镜的下属都忍不住红了眼,而明南汐却是握紧了拳头,快步上前。
她细致检查明镜病情,发现真如大夫所说,要是再醒不过来,怕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但她却并不是一筹莫展。
明南汐回身看向众人,“都别慌,舅舅的伤能治好,”
“当真!?”
“自然,只是现在还缺一味至关重要的特殊药材。”
“是什么?只要您说,我们一定能弄得到!”
明南汐眸子却垂了下去,情绪有些低沉,“百草谨。”
这个名字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大多是没听说过这种药材的,而知道的,就如同明南汐一样,甚至比她还绝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