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方氏有些慌张的从上房出来,左顾右盼。
她正要走过那竹林,忽然被那男人一把抱在怀里。
方氏忍不住嘤咛一声。
宝春却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连忙捂上了自己的嘴。
“你……你怎么能来……万一被,被我家老爷知道,咱们两个就都活不了了!”
刘进瓮声道,“你不说实话,你看多想我,想让我好好疼你呢。”
方氏面颊酡红,声音柔媚的能滴出水来。
“可若是让人知道了怎么办……”
“孩子都有了这么多年,不是也没被人知道么?现在还怕什么?”
刘进扯开她的罗裙,与她亲近。
宝春吓得捂紧了自己的眼睛。
宝春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哪里见过这场面,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方氏和刘进密谋陷害小姐。
“给我些钱。”刘进向方氏伸手要钱。
方氏给的不爽快,“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又人了?怎的整日的要钱?上次给你的……”
“老子被人坑了,以前的本儿全都赔进去了,这次你帮我度过难关,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看你住这地方……姓陆的对你不好吧?等我发达了,我就接你走!”男人说着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方氏退下了自己手上的镯子,耳朵上的坠子。
男人又拔下了她头上的几根簪子,这才离开。
等再无动静,宝春才脚步虚浮的回了蔷薇院,吞吞吐吐的向陆锦棠描述她看到的事。
让她说,比让她看还困难。
幸好陆锦棠明白的快。
“他们之间有孩子?可襄王爷查的时候,并没有说他在外头养的有孩子啊?”陆锦棠皱眉说道。
“那会不会,那个孩子,其实在陆家?”宝春说完,自己先愣住了。
陆锦棠挑眉看她,眼中骤然一亮,“我就说,那日在铺子里看见他的时候,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得!”
“是有些熟悉……”宝春也连连点头。
“你看他与陆明月,像不像?”陆锦棠道。
宝春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不住点头。
像,是真的像!
“叫楚嬷嬷来!”陆锦棠立即对宝春吩咐道。
“嬷嬷,我娘明明先嫁于我爹,为何却让方氏先怀了孩子?让陆明月成了大小姐?”陆锦棠问楚嬷嬷。
“是小姐当年认人不清,老爷劝了她多少次,说陆家雁归不是郎配,她不听!”楚嬷嬷长叹一声,“方氏是你爹养在外头的外室,一直到迎娶小姐进门后,都隐藏的很好!但有一天,那方氏大着肚子,闹上家门……”
陆锦棠勾了勾唇,这就对上了。
方氏是养在外头的,陆明月也是她在外头的时候怀上的,所以那时候她和刘进有机会暗中来往。
那陆明月是刘进的孩子,也就说得通了。
方氏借着刘进的种“碰瓷”进了陆家,还处处挤兑阿娘……
甚至顾子煜害死阿娘,她也有帮凶推波助澜之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父亲带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也是够窝囊的!”陆锦棠缓缓说道。
“小姐要告诉老爷吗?”芭蕉立即问道。
陆锦棠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当然不能由她来告诉陆雁归,甚至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知情。
“这种事情,肯定要祖母告知才好。”说着,她勾了勾嘴角。
陆锦棠正绸缪着,如何把这件事情捅到老夫人那里,方氏就送上门来。
许是那男人要钱逼她逼的急了,她竟让红梅来向陆锦棠要医药费。
说陆明峰变成如今这样,都是陆锦棠害的,若她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就不能坐视不理。
“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芭蕉远远瞧着外头的红梅,忍不住大骂。
陆锦棠却微微一笑,爽快道,“我虽不认同方氏的话,陆明峰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咎由自取,不过看在他是我陆家孩子的份儿上,给他治病的钱,我还是拿得出的。”
芭蕉气不过,但还是支了银子给红梅。
“小姐,你怎么能给她钱呢?方氏贪得无厌,知道您这儿好拿钱,肯定还会有下次的!那刘进就是个无底洞啊!”
“要的就是有下次啊。”
芭蕉错愕地看着她家小姐。
果然没隔两日,红梅又来了。
“宝春,你悄悄请了祖母院里的大丫鬟白兰过来,就说我偶然得了一株极其漂亮的晚香玉,要送给老夫人。”陆锦棠吩咐道。
“小姐,那可是襄王爷送来给您的!”
“他不会怪我的。”
陆锦棠打发了宝春出去,自己悠哉地坐在里间喝茶,让芭蕉拖住红梅,眼看红梅有些着急,她却始终不放话。
直到院子里传来宝春的声音,她才让芭蕉把钱给了红梅。
红梅揣着钱,太过高兴,脚步匆匆,一不留神,撞在了白兰的身上。
白兰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陆家是极有脸面的,而且老夫人还有意把她指给陆雁归,给她开脸做妾,她自然是心高气傲的。
红梅是方氏身边的丫鬟,这么没头没脑的撞在白兰身上,白兰立时大恼。
“走路不长眼睛吗?没看见人,竟往人身上撞?!”
红梅揣着钱,心里高兴,挨了骂也没回嘴,颔首赔了不是,便匆匆退走。
白兰是个细心的,紧盯着红梅离去的背影,眼里立时浮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