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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冒险
    他们俩昨晚明明是没进了这小区的,这就说明,这房子并不是陈效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到这边的钥匙,并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顾世安是想问的,但最后还是没开口问,接过了饮料来。
    陈效的胆子大得很,喝了两口饮料,索性走过去把门打开了些。
    顾世安见他这举动是吓了一跳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疯了?”
    他们俩过来明明就是偷偷的来的,这将门打开人不是正好看到这里面吗?
    陈效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事儿就往别人家里看?”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管顾世安,兀自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又回头看向了站在原地的顾世安,抬了抬下巴,就跟一大爷似的说道:“去做饭,我早就饿了。”
    是了,他现在可不是大爷。
    顾世安又看了看那半开着的门,没说话儿,直接往厨房里去了。
    陈效则是打开了电视看了起来,时不时的往门口看上那么一眼。
    他的电视的声音并不大,那门是半开着的,要是不站在门口将头凑进来,是看不到屋子里面的。但外面要是有人过,或是有关门的声音,这里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那酒保说过,那人一般都是十点以后才会到酒吧。而现在还早,即便他就在对面的屋子里,现在出门的几率也并不大。等着吃完东西,再聚精会神的盯着也不迟。
    这边的菜和肉类应该都是刚买的,还很新鲜。蔬菜放了好几种,肉也买了上好的牛肉和猪肉,还有些小排。都已经处理好了。
    顾世安拿了牛肉和小排以及几种蔬菜出来,然后进了厨房。
    外边儿有陈效她也不管,认真的做起了饭来。
    虽然并不是在自己家里,东西用着也并不顺手,但她还是没多久就坐好了三菜一汤。
    西芹炒了牛肉,糖醋小排,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白菜豆腐汤。
    陈效大抵是真的饿了,将菜摆到了餐桌上,不用招呼他自己就坐了过来。顾世安给他盛了饭,他是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
    他历来自诩优雅,是很少有这样的时候的。顾世安是有些惊讶的。
    陈效自己却不以为意,慢腾腾的说道:“我从中午开会到现在,喝了三杯咖啡,吃了一块面包。”
    这意思就是说,他今天,就只吃了早餐。
    顾世安没吭声儿,拿了碗给他盛了一碗汤。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才吃起了饭来。
    两人没多大会儿就吃完了饭,一碟子糖醋排骨被陈效啃得干干净净的。吃饱了他就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看着顾世安收拾碗筷,慢腾腾的开口说道:“别说,你除了长得没我好看之外,倒是挺有贤妻潜质的。”
    他的语气认真得很。
    顾世安看也没看他,收拾着碗筷进厨房里去了。
    她不搭理陈效,陈效也不气馁。等着她再次出来收拾餐桌时,他的一张俊脸忽的凑近她,说道:“顾世安,你不觉得你还缺点儿什么东西吗?”
    顾世安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稍稍的离他远了些,想也不想的说道:“不觉得。”
    陈效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几分的邪气来,伸出了食指摆了摆,说道:“不不,你还缺点儿东西。”
    顾世安这下索性停了下来,看向了他。
    陈效这会儿又变得神秘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像你那么贤惠,你难道不觉得,你还缺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公吗?”
    从他的嘴里,怎么也冒出象牙来。
    顾世安继续开始擦桌子,想也不想的说道:“没觉得。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陈效的唇角就勾了勾,语气暧昧极了的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么,非但能当饭吃,还能……”
    不用想也知道他接下来冒出来的不是什么好话,顾世安不再搭理他,直接进厨房去了。
    将碗放在水槽里,她忽的生出了几分的悲怆来。一时间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窗外的灯火,隔了好会儿,这才开始洗碗。
    她是没有陈效那么坐得住的,待到洗完了碗,就关上了外边儿的门,直接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
    这边的楼层,不过就住了四户人家,走廊是安安静静的,几乎看不到人进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得尤为的漫长。到了十点多,对面的门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世安这下坐不住了,看向了陈效,问道:“他是不是没在这边?”
    陈效倒是并不急,说道:“就算是他现在不在,他的窝在这儿,也总会回来。”
    他说完拿出了手机来,拨出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很快便接通,他轻描淡写的问道:“人到了吗?”
    那边是有些吵的,回答了句没有。
    陈效并未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对顾世安说道:“他没有去店里。”
    原来他是安排了人在酒吧那边的。
    顾世安点了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一直盯着外面。而陈效就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晃就到了十一点多,对面仍旧没有任何的声息。顾世安这下就看向了陈效,问道:“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他没在酒吧那边,也没出来。说不定就是发现什么了躲起来了。
    陈效是有几分漫不经心的,说道:“也许是没到出门的时间。”他也是感觉到了顾世安的焦躁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在这边守着。”
    已经是十一点了,顾世安的脑门确实是有些发胀的。她这下就走往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等着出去时,陈效已经拿起了车钥匙,对她说道:“走,去酒吧那边。”
    顾世安一愣,问道:“人现在在酒吧那边吗?”
    陈效点了点头,带着她往外走去。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待到上了车,陈效睨了她一眼,开口说道:“过去也要会儿时间,闭上眼睛养养神。”
    顾世安什么也没有说,闭上了眼睛。
    车子一路平稳的驶着,陈效虽是昨晚只跟着过来了一趟,但是已记清了去酒吧那边的路的。并未开导航。
    顾世安这时候是睡不着的,车子一停下,她立即就睁开了眼睛,要去解身上的安全带。
    陈效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过去,你就在这边呆着别动。”
    顾世安看向了他。
    陈效解开了安全带,说道:“我去见他们,戴上你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注意。我一会儿就回来,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打电话。”
    他说着直接打开车门就下去了,顾世安原本是想跟着去的,想起了他那句容易引起注意的话,到底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
    陈效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前面的小巷里,车子里一时安静极了,顾世安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比起在房子里呆着的时候,这时候时间无疑更加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过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她隔那么会儿就要低头看一看时间。
    陈效也不知道是去见什么人,迟迟的没有回来。顾世安原本是想给他打电话的,但又怕他遇上什么事打电话去反而坏了事,只得忍了下来。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之久,前方的巷子里才出现了陈效的身影。他很快便走了过来,打开车门,直接将一沓照片丢给顾世安,说道:“看看,和描述的那人像不像?”
    顾世安就拿起了那沓照片来,这照片就是在酒吧里拍的。那人站在吧台里头,有时候是在招呼客人,有时候是在拿酒。
    酒吧里虽是灯光昏暗,但也能看清楚那人的轮廓。要想悄无声息的拿到这些照片,陈效显然是费了力的。
    这人和秦唐的人找来的入职照片上的人是有些不一样的,稍稍的胖了些,身上的气质也有了些变化。但单单从面目上来说,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顾世安看完了那些照片,凝眉说道:“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我给常尛打电话,把这些照片给那人看。”
    “他现在也跑不了,先不急。”陈效说道,稍稍的顿了顿,他看了顾世安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顾苏也在里面。”
    顾苏一向都是好玩的,呆在酒吧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但陈效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的,她就看向了他。
    陈效也并没有卖关子,接着说道:“我看他和顾苏的关系,好像没那么简单。”
    顾世安这下就一愣,随即说道:“她马上就要订婚了,应该不会……”
    她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下去。对方是齐行长的二公子,并非是普通人家,顾苏既然打算嫁过去,应该不会胆大到要订婚了也还和别人有瓜葛。
    如果被齐家给知道,这婚就定不成了。
    陈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事儿是和顾世安无关的,她虽然觉得应该不会,但并保证不了什么。话说到一半也没有再说下去。
    照片已经拿到了,但陈效并未发动车子离开。而是就在车里坐着。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了。”
    他说着抬腕看了看时间。说的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顾苏和那位。
    他算得倒是挺准的,没过多大会儿,顾苏的车果然从酒吧里开了出来。然后依旧没有回老宅,而是往那人的住处。
    陈效跟到了小区外面就没在进去了,看了顾世安一眼,意味深长的说:“这孤男寡女的,一连呆在一起两晚,这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太好了?”
    她刚才才说应该不可能,顾世安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陈效不过是为了确定而已,并未再呆下去,调转了车头,回新房那边了。
    顾世安的心里有些沉甸甸的,顾苏的这事儿如果被齐家知道,婚订不成不说,必定还会生出其他的事儿来。
    原本就是顾家有求于齐家,如果被知道了,这亲家,恐怕得变成仇家了。
    这些事儿都不是她该管的,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
    这人是顾潜的前助理,和顾苏有关系。那么绑架她的事情,是顾潜的主意,还是顾苏的主意?或者,他们俩都参与了?更或者,他们的背后,都有人。
    顾世安的心里压抑得厉害。
    虽是拿到了那人的照片,但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是被指认,他也未必会承认。
    她本是想给常尛发个短信说一声的,但现在已经晚了,到底还是没有发。
    虽是猜测到了是顾家的人,但那时也不过是猜测。现在了证据,顾世安的心底一片冰凉。骨肉血亲,在他们的眼里,果然什么都算不上。
    她的脑子里恍恍惚惚的,一直就那么闭上眼睛。
    车子驶了好一会儿,陈效忽然开口问道:“要不要吃点儿宵夜?”
    顾世安这才睁开了眼睛来,说道:“我不饿。”
    陈效没有再说话。
    待到到了家里,顾世安原本以为陈效要去洗漱的,但却没有。他直接的走到了冰箱前,打开了冰箱门,拿了好几罐啤酒出来,递了一罐给顾世安。
    顾世安看了看,没有说话,接了过来。
    两人就那么默默的喝着酒,喝了好几罐,陈效看向了她,开口说道:“要是难过就哭出来。”
    她是亲人想致她于死地。而他,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想要他死。
    顾世安低下了头,说道:“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值得。”
    她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哑。
    陈效没有再说话,侧头看着顾世安的侧脸。记忆里,两人那么静静的坐在一起的时间是少之又少的。
    陈效看了好会儿,这才收回了视线来,继续喝着酒。
    两人回来得虽是晚了,但却一直坐到了四点多,这才各自回房睡觉。
    顾世安的酒喝多了,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竟然没多大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倒是起得挺早的,到了八点就爬了起来。
    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头是昏昏沉沉的。她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冷水脸,又甩甩头,这才清醒了过来。
    她怕吵醒陈效,做这些时都是轻手轻脚的。谁知道出洗手间,却见陈效已经起来了。
    他看起来倒是挺清醒的,兀自倒了一杯水喝,这才说道:“那边的事交给我,不用再去常尛那边。”
    顾世安这下就想到了常尛说的话来,一时没有说话。
    陈效扫了她一眼,懒懒散散的说道:“你别想太多。好歹我们也算是夫妻,而且奶奶临终时让我要照顾好你,我是男人,这种事儿,就该我来做。别脏了眼睛。”
    越是说到后边儿,他越是轻描淡写的。
    到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了她在查她父亲的事儿。但让他参与太多,显然是不太好的。而且,那群人已经是丧心病狂了,已经拖进了一个常尛,如果知道了他也参与了这些事情,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一时没有说话,隔了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事我的事……”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效给打断,“谁说不是你的事了?只是许多事,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他说完放下了杯子,接着说道:“我说了我会处理我就会处理,别再啰嗦,要迟到了,换衣服我送你去上班。”
    他说完也不等顾世安说话,去洗漱去了。
    顾世安最终还是没等他送,在他换衣服时就出了门。
    到了外边儿,她就拿出了手机给常尛打了电话。常尛这时候早就起床了,很快便接起了电话来。
    顾世安长话短说,将已经找到了人的事儿告诉了她。也将那人未必会承认,会供出身后的人的事儿给说了。
    常尛这下就说道:“这事交给我就行。”
    顾世安微微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人和顾苏的关系说了。他和顾苏的关系亲密,那么他不见,应该瞒不了多久就会被察觉。一旦打草惊蛇了,他们必定会做些什么。
    常尛这下就沉默了下来。顾世安是怕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击,而她,担心的是她的安全。
    她现在在顾氏上班,如果他们要对她怎么样,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常尛并未点破,顿了一下,开口问道:“要进档案室的事情,你做好准备了吗?”
    `顾世安这些天虽是都去了小楼那边,但是却并未找到过去的合适时机。白天指不准什么时候有人过去,而晚上,那边的门已经锁了。就要多开一道门。这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如果太晚从顾氏走,保安哪儿是瞒不过去的。
    还有常尛,她要想混进去也并不容易。
    大抵是知道顾世安没有想好,常尛接着又说道:“我怎么进怎么出你不用管,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只要照你的时间来就行。”
    顾世安沉吟了一下,说道:“晚上不行,找东西会有灯光。更容易被发现,只能在白天过去。对了,周一,周一早上很多部门都会开会,趁着开会的时候过去,应该要容易得多。”
    常尛这下就点了点头,说道:“好。到时候我会直接过去。”
    她过去是冒险的,顾世安沉默了下来,隔了会儿,开口说道:“常尛,只要在里面再呆一段时间,我总会找到机会进去,这太冒险……”
    电话那边的常尛就笑笑,认认真真的说道:“不是冒险才刺激嘛。什么也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好了,去上班,周末我会过去找你,到时候再慢慢的商量细节。”
    微微的顿了顿,她开口问道:“你是住新房那边吗?”
    顾世安这下就点了点头,想着她看不见,又说道:“暂时住这边。”
    常尛就嗯了一声,说道:“也好,你一个人住老房子不安全。”
    顾世安没说话,隔了会儿,才开口问道:“阿尛,陈效已经参与了进去是吗?”
    她的语气是沉沉的。
    常尛是知道她的心思的,沉默了下来,说道:“我没办法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世安,陈效,也许不是你想象中的陈效。”
    顾世安的心更是沉得厉害。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常尛的电话才刚挂断,陈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顾世安见有公交车过来,挤着上了车,这才接起了电话来,说自己已经上车了。
    “不是让你等我?”陈效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顾世安没吭声儿,说了句车里吵,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一路上都是有些恍恍惚惚的,直到听到广播里报了站名,她这才挤着下了车。
    她才刚进公司,就见顾苏也走了进来。
    她今天倒并不是浓妆,看起来气色很不错。显然心情也不错。
    看见顾世安高高的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了。
    顾世安并未去看她,也不愿意和她共乘电梯,直接的走了楼梯。
    上楼时杜姐已经到了,正在吃早餐。顾世安和她打了招呼,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档案室那边尘封的资料必定多,她冒不起几次险,所以这次去,不说找到,但怎么也得缩小找的范围。这过去,怎么都是要一点儿时间的。
    而上班时间,她离开太久,杜姐必定会问起。所以,她必须早早的就想好一个合理的搪塞的借口。
    最好的办法,是那天杜姐,正好不来。
    但她来不来,这显然不是她能决定的。
    昨晚原本就没睡多久,头涨疼得厉害。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事儿。
    过去是不能让人发现的,她到了中午时,再次装作不经意的往小楼那边。常尛对这边并不熟,她是得提前将路线绘制出来给她。以免到时候出现差错。
    小楼是荒凉的,一路走过去竟然并未遇见人。待到走到小楼前时,就见一道身影站在小楼前。背着手,不是之前的孙总是谁。
    顾世安并没有想到会遇到他,微微的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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