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淮又想到王管家方才在情急之中说的那句这阵子不要招惹他,难道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吗?
原书中,贺芝洲一直容忍简灵淮的存在,一方面是因为无法拒绝的联姻,另一方面也是拿他当工具人。
要知道,贺芝洲的追求者不枚胜举,真要一个个处理起来是相当麻烦的。
这种时候,简灵淮就发挥起了工具人的作用。
一旦听说有人缠上贺芝洲了,立马追上门一顿骚操作,把不少人都恶心退了。
只要不触碰到公司利益和人身安全,贺芝洲对他还是很包容的。
那么,最近有什么事要发生呢?一时竟想不起来。
简灵淮有意试探,欲言又止道:最近这段时间
还未问出个所以然,就听那边匆匆说了一句挂断电话:最近不要给我打电话,有事我会派人来接你。
嘟嘟
喂?啊喂???简灵淮看着手机,你敢挂我电话?
上次敢这么挂他电话的人,还是他在读大学的表弟,跟他说:挂了挂了,期末又挂了。
翌日一大早,佣人们笑容满面地搬着行李走出大门。
张秀芬激动地握着简灵淮的双手,双眼湿润:谢谢,我谢谢你,你终于干了件人事了。
简灵淮看着她背上的三个大麻袋,眼皮一跳:不客气。
王管家在外面催促着她们赶紧离开,语气里也是说不出的愉悦:你们搞快点,哎呀,那盆花你们带走干啥呀,把花扔了,盆带上。
简灵淮斥道,你们都要回贺家了,要什么盆没有,给我放下!
虽然在这里被辞退了,但贺芝洲却让她们回贺家了。
别墅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车库里还有一辆车,他拿上钥匙,去了最近的商场,重新购置了新的行头。
回到家后,从保险柜里找到了房本,上面竟然只有他的名字,看来这里不过是贺芝洲一处小财产而已。
果然不能低估小说里的财力。
联系好中介,将房子挂牌出售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就等待着别人来看房,顺便从网络上了解这个世界的发展趋势。
作为主角攻最大的竞争对手,贺芝洲所在的贺氏集团经历了三代人的发展,现如今发展成一家大型跨国企业,涵盖多领域,常年盘踞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是最让渣攻感到危险的存在。
简灵淮上辈子的家里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但是这辈子还要做这个吗?
其实这并不是他的首选,只不过父母是干这行的,没办法。
所以在公司站稳脚跟后,他开始发展其他领域的业务,比如正在筹划中的传媒公司,只可惜还在筹备阶段,他人就没了。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门了。
简灵淮!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人未至声先到,大门处走进来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音,气势汹汹。
她双手按住简灵淮的肩膀,疯狂摇晃: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啊?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辱骂渣男呢。
简灵淮咳了咳,险些窒息。
女人刚松开脖子,双手又突然捧起他的双颊,瞪大了双眼仔细瞧:我怎么觉得你不对劲?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简灵淮一怔:女人的直觉竟恐怖如斯?
正惴惴不安间,那女人信手抓了抓他的头发:哦,头发染黑了。
买衣服时顺便去了趟理发店的简灵淮:
管思涵说:上次见你还是白色还是绿色来着?
绿色。简灵淮回道。
这位女士的到访,才让他想起原主还有个职业一名不尽职不尽责的一百零八线小艺人,通告屈指可数。
而来人正是他的经纪人,管思涵。
上次见面时,简灵淮正在为贺芝洲身边出现了一位优秀的员工而发愁,即原书中的主角受。
一看见贺芝洲和那男人一起交谈公事,氛围好得很。
简灵淮就觉得自己绿了,于是去染了个绿头,刻意去贺氏集团逗留,然后被贺芝洲勒令把头发染了,并禁足两个月。
禁足的时间里,简灵淮盼望着能见到他的亲亲老公,盼望着盼望着,头发绿了又黄,现在又可算是黑回来了。
管思涵对他头发丝儿的变化并不好奇,毕竟这丫的一年里换的发色连起来可以搭成彩虹桥。
反而是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变化,青年穿着一身休闲西装,乌黑的发丝搭理得妥帖抚顺,五官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明亮许多,神态亦非往日那般令人厌烦。
啧,看来禁足的这段时间,贺先生花了不少功夫来调/教你吧?管思涵啧啧称奇,上下打量一圈,不由露出欣赏的目光,虽然你人模狗样的吧,但好好折腾出来,确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怎么样,这些日子被金屋藏娇,有没有把你老攻钓上床?
简灵淮:我都快吊死了。
管思涵:刺激刺激,快展开说说细节。
简灵淮:
我怀疑你脑子里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举报了,此人涉/黄。
简灵淮转身去倒水,道:找我什么事?
管思涵接过水,目瞪口呆:你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有礼貌,我有点接受不了。
快说,找老子什么事?简灵淮语气平缓地问,这样就能接受了?
好像更奇怪了!
算了算了,先说正事。管思涵喝口水润润嗓,《寻味》的男八定下来了,就是你,明天就跟我去剧组。
半分钟后。
这人竟该死的没有反应。
管思涵:?
管思涵:嗨喽?你听见了吗?我说你被选中啦!
听见了。简灵淮心道,我又不会演戏,这下惨了。
《寻味》是个IP剧,原著是爆款小说,一立项就备受关注。
简灵淮也是一枚书粉,得知此事后立马毛遂自荐男一号,自然是不可能的。
本来他都偃旗息鼓了,可没想到贺氏集团旗下的影视公司投资了这个项目,为了博得贺芝洲的关注,简灵淮又开始毛遂自荐男二三四五号。
无一成功。
但上天垂怜,在最后一次试镜中凭借着令人眼前一亮的演技夺得了男八号的角色。
男八,一个讨人厌的舔狗角色。
导演当时都兴奋了:看来你把这个角色吃透了,真是入木三分的演技啊,谁见了不得说一声本色出演呢!
快收拾收拾,这个角色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这次说不定就是我们的翻身仗。管思涵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剧已经吸引了一部分书粉,投资人又是你老攻的公司。而你现在看起来有点正常了,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咱们这次必火啊!
简灵淮:我觉得事情不太妙,你先别抱希望。
简灵淮不忍打击她,原主本身就是个野路子出身的艺人,演技烂大街,更别说他自己是从未接触过演戏。
怎么别人穿书都有各种金手指,比如继承原主的才艺或者技能,怎么轮到自己就是各种烂摊子呢?
难道说,原主还有什么隐藏的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
尽管再不愿去,突然撂挑子对团队来说也是伤害性极强的。
隔天,管思涵一大早就接人了。
保姆车上还有一位二十岁的男助理,叫孙锦程,正在整理日常用品,一见到他就主动打招呼:嘿简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今天的你依旧是美如画,潘安见了也要把你夸!
好久不见,你的押韵功力见长啊。简灵淮座上后座,以后说话正常点。
孙锦程倒是想啊,可当时应聘的时候,有一项硬性条件就是必须会吹彩虹屁,让老板觉得身心舒畅。
久而久之,孙锦程已经进化成了行走的夸夸机,既要负责简灵淮的日常行程,还要操着老父亲的心。
所以老同学们问他现在的工作是什么,他都会痛心疾首的说自己是一名光荣的夸父。
孙锦程:好的,简哥,有什么事你吩咐,有什么不懂的我就自己领悟。
剧组就在本市的一个古镇上,两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到达之后也没人来接,哪怕他是贺大老板的伴侣,可他毕竟咖位小,婚姻名不符实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刚一进酒店房间,管思涵就兴致勃勃地给他看剧本:快背词,剧组已经开拍两个星期了,下午就是你的第一场戏,记得好好表现。
简灵淮说:我先打个预防针,我真的不会演戏,日后也不会红的,你们还是赶紧看看有什么其他艺人比较合适吧。
胡说!听到这话,孙锦程第一个不干了,简哥你最会演戏了,贺总妻子这个角色你不就演得很好吗?真的好逼真,信念感很强,你这可是在用毕生精力倾情演绎啊。我要是奥斯卡评委,我都得给你颁个终身成就奖!演戏不易,简哥牛逼!
简灵淮看着年纪轻轻就丧失眼睛与良心的小助理:这份工作把你害得不轻啊。
吃完午饭后,简灵淮跟着管思涵去了片场。
剧组正在拍摄主演们的戏,工作人员直接将他领到化妆间换装。
化妆的时候,简灵淮见管思涵东张西望的,问道:你找什么呢?
管思涵失望地看向他,小声道:听说贺先生今天要来探班,你不知道啊?
?简灵淮奇道,我怎么知道,腿又没长我身上,他来探谁的班?
探你的呗!管思涵陡然笑起来,不然还能是谁,这剧组他可就认识你!
呵。
旁边响起一声讥笑。
简灵淮和管思涵同时扭头,见旁边隔着几个座的位子上坐了一位男演员,同样在化妆。
管思涵笑容顿收:端木延,真是好久不见啊。
一提到这名字,简灵淮就想起他是谁了。
两人原本属于同一家经纪公司,互相看不顺眼,端木延最是看不惯简灵淮的德性,自然也知道简灵淮失败的婚姻。
后来端木延跳槽,发展也比原来好了那么一丢丢,这次在《寻味》里出演男四号。
端木延原本就很烦他,这次番位又高了不少,反讥道:明明是贺先生在附近出差,导演才特意邀约,怎么就是来探你的班了,某些人真是好不要脸。
管思涵和简灵淮还真是没法反驳。
管思涵:算了算了,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简灵淮:别这样,好歹还是个前同事。朋友,提前给您拜个新年,祝你生日快乐,福如东海。
端木延:?那我祝你寿比南山?
对喽。简灵淮笑道,谁说我们关系不好的,这不挺好的嘛。
端木延:
谁跟你关系好了!臭不要脸!
候场的时候,简灵淮就坐在端木延旁边,手里握着剧本,等着接活儿。
词是背得滚瓜烂熟了,统共就三句。
端木延看着四周来往的人经过他们时,总是会给旁边的人行个注目礼,即使不在同一个公司,大家的目光还是会先放到简灵淮身上去,尽管这些目光大多并不友好。
想到这,他不由嫌弃地看向简灵淮,倏地一愣。
两人坐在一棵古树下,午后阳光穿过缝隙,在青年身上落下斑驳的光晕,发尾和睫毛都沾上了阳光,照亮了昳丽的容颜。
安安静静得坐在这里,整个人看起来温暖透彻,有种恍然不真实的错觉。
简灵淮忽然察觉到身上多了一道目光,甫一转头,就说:有点帅啊。
端木延突然被夸,挠挠头,用最单纯的语气说最狠的话: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跟你做朋友!
说完,却见对方的视线压根不在自己身上,循着目光回头望去,就见不远处一群男人簇拥着一位西装男子走过来,身形高大,五官俊朗,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荷尔蒙,一出现便成为人群的焦点。
贺芝洲来了。
死舔狗。端木延啐了一声,转身去准备上工了。
简灵淮想说自己才不是舔狗,可即使是第一次见到贺芝洲本人,还是忍不住感慨作者的偏心程度。
这是几乎把所有辞藻都堆在身上的男人,压根就不是他想的那种普通刀削面脸,这应该是上帝与女娲的限量联名款。
片刻后,男人停在了他的面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脸。
跟在身后的人们也渐渐噤声,静静地围观着二人。
贺芝洲?
简灵淮刚一喊出声,心脏忽然被人抓了一下,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贺芝洲深邃的眼眸微微敛起,几个月不见,方才看见树下的人影时,还以为认错了人,结果没想到还是这副模样。
一旦捂心口,接下来就该要碰瓷索要生活费了。
他抬脚转身,漠然道:我没钱。
简灵淮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眉心紧蹙,额头开始冒汗,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吸引力一般,迫使他靠上去,想要更多。
日,这就是原主给他的惊喜吗?
舔狗的自我意识??!
一想到这,他又猛地推开贺芝洲。
众人看着这一幕:嘶
贺芝洲回过头,沉着脸,半晌道:跟我过来。
于是简灵淮就跟过去了。
两人站在角落里,贺芝洲低头问道:你又在闹什么?
简灵吐口而出:亲
简灵淮扼住自己的喉咙。
差点就直接喊亲亲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