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懂了,带绵绵一起是怎么了?
瞧。那人翻开画册上一页,指着那纠缠在一起的几位女子,实践出真知,人多好玩嘛。
那句人多好玩中间的断字转音,别提有多耐人寻味了。
裘亓听得又急又燥,想上去解释,又没那个脸皮。
她以前的书迷也从来不会讨论到她本人身上,毕竟那个时代,人均椰肉大师,画师会的姿势多不一定是经验丰富,也很有可能是像她这种牡丹但却博览群书的。
哈哈哈哈哈哈,嘘
大家心里知道就好。
也不知裴夫人受不受得了,估计平时两人嗯,你们懂得。
裘亓越听耳朵越热,画那图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羞,可事后一听人讨论,脸皮都挂不住了。
她抱着胳膊抖了抖,抬起脚步想悄悄转身离开,结果一回头,却直直转上了一对湛蓝眸子里,那抹蓝同望不到底的海域,一下将她的身子盯住在原地。
夫夫人。裘亓吓的打出一个嗝,瞬间成了结巴,你,你,你什么时候在的。
裴羽卿微笑,一直都在。
那你都听到了?裘亓垂着脑袋,伸出小拇指勾着裴羽卿的手晃了晃,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别信好吗。
她们说什么了。裴羽卿目视前方,直接饶过裘亓走入那亭子里,随后在一群呆若木鸡的吃瓜群众中,转身冲还藏在假山之后的裘亓招招手,大人过来一些听吧,离得那么远,听不清。
所有人探出脖子,视线全部汇集在裘亓涨的通红的脸上,目光有害怕的,有惊讶的,但所有人都很统一地退后半步,把中间的板凳的位置留给了裴羽卿和裘亓。
这盛情邀请下,裘亓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那石凳上,然后有些不太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大家早上好呀,都吃了吗。
吃了,大人。围着的她的人齐声说。
裘亓抓紧衣摆,觉得现在简直就是公开处刑现场。
刚才在说什么呢,再说一遍让大人听听吧。裴羽卿抚平衣摆,缓缓落座。
刚才说话最大声的那位顿时闭上嘴,从后面推了推旁边的女生。
我们,就是聊些家常话,没什么意思的。
哦,家常话。裴羽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抬手指指站在中间的女生,把你手上的东西借给我瞧瞧。
女子咬住唇,战战兢兢地将本子献上。
裘亓装着胆子瞄了眼封面。
呦!好家伙,还是彩绘版的,vip贵宾啊这位读者还是。
裴羽卿在所有人屏住的呼吸中,淡定地翻开第一页,开篇就是极其口口的一段描绘,人物表情丰富,画面冲击感十足,仿佛看上一眼就能身临其境体会到主人公的那种冲破头顶的兴奋。
作为这本画册的作者,裘亓此时只想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甚至觉得裴羽卿那漂亮修长的手指,多捏着书页一会儿都会被弄脏。
裴羽卿认真地看着,仿佛一点都察觉不到周围凝固的气氛,一页一页的翻书声,听在裘亓耳朵里,像是有人正拿锯子在锯她的头骨,是种十分缓慢绵长,犹如凌迟一般的痛苦。
场面过于和谐,要是有旁人路过,要还以为这又是裴羽卿临时组建的读书会,而她正看的是某本大诗人的佳作。
彩绘的画册篇幅不长,裴羽卿翻了几页就到底了,她缓缓将本子合上,然后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水,轻抿一口。
大人,倒是经验丰富。裴羽卿身子靠前,手撑在下巴上,盯住裘亓的目光很深,失忆失忆,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倒是一点都没忘,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天赋异禀。
裘亓紧缩脖子,却还是觉得身周还是有怎么躲也躲不过的凉风,从领口灌进身子里。
我,我我就是理论知识丰富,实战经验其实不多。哪里是不多啊,直接就是个零蛋!
哦?裴羽卿笑起来,下巴冲那画册的方向抬了抬,如此琳琅满目的姿势,真是经验匮乏之人能够画出的?
裘亓嘴唇颤抖脸色一下白了,她现在觉得自己卖画致富的这一步棋下得简直就是作死,是加速死亡的通行证,是通向地狱的加速列车!
她错了!她不该在违/禁的边缘疯狂试探!
夫人。裘亓抬起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只得裴羽卿真正想听的其实不是关于画册的解释,索性最白一些回答,我真的是清白的,我愿意拿任何东西做担保,祖绵绵是自己要跟着我去合杨楼的,还有那花魁,我根本不想去她的房间,我原本打算看完戏就早点回来的,结果她直接就把我拉进去了,还给我下药,那我不是抵死不从嘛,我要真是那种人,我肯定早占上她便宜了
裴羽卿扬起眉尾,却掠过她话里的重点,轻飘飘问话,现在不结巴了?
我我心急。裘亓两只手勾在一起纠缠着,像是做错事情正在受罚的孩童。
裴羽卿点点头,抬起头,目光却是看向那群看热闹的女子,都听见大人的话了吗?
啊?有人没反应过来,听见什么。
旁边有眼色的人立刻给她送上一个肘击,半挡住她的身子回话,听见了都听见了,兽神大人那日在合杨楼发生的一起纯属意外,她不止把持住了自己,还将陷入水深火热的祖绵绵一起救了出来,甚至在面对花魁的□□时,坚守阵地不忘初心,大人对裴夫人的一番真心,真是明月可鉴,羡煞旁人啊。
裘亓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心想:姐妹,你这吹彩虹屁的功力,可真的是比我还牛哈。
裴羽卿看起来却是十分满意,她点点头,算是把这事掀篇了。
她挥手招那说话的女子到身边,问:最近几天可有看见绵绵。
这么一说,裘亓也注意到了。
其他人不说,但组绵绵的生物钟可是十分稳定的,一觉睡到大中午,用过午膳,下午就去小花园的凉亭喝下午茶,可裘亓这些天一直没看见她。
虽说大多数人都躲着她,但那几个挂了橙牌的可不怕她,比如殷慈,每次撞见她,那眼神都和要吃了她似的凶巴巴的。
惹得裘亓忍不住吐槽,殷慈殷慈,这名字真白取了,本人和慈这个字一点都不沾边!
作为八卦公主团主力成员的绿衣女子,还真是有问有答,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听说她最近状态不太好,那天合杨楼回来之后,先是
先是什么?裴羽卿追问,她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个,所有人说起那天的事都支支吾吾的不敢正面答话,若不是如此,她又何必来找这群人问话。
说是她抓到人就又抱又啃的,院子里的姑娘们大半都遭了秧,还是最后被殷慈打了一顿关进浴房里才消停一些。
裘亓捂住嘴偷偷一笑,这么多人制不住一个祖绵绵还被疯狂坎油,怪不得什么都不敢和裴羽卿说。
后来,她出来的时候药效是退了,但人开始发烧。绿衣女子叹口气,发烧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安宝还有对不起之类的。
安宝。裴羽卿皱起眉,似乎是认得这名字的,她点点头,行,下去吧。
夫人?裘亓见裴羽卿表情不太好,以为她是担心祖绵绵,要不要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实在不行我再去药房给她抓点药吧,治感冒发烧我还挺熟的。
虽说兽人大多数皮糙肉厚的,一顿感冒烧不出什么大碍,但裴羽卿和祖绵绵这群人相处时间也蛮久的,早没有精灵族和兽人族那种相看两生厌的关系,都把对方当真姐妹看待。
而且这些天裴羽卿一直被自己缠着,都没好好去看望过人家,也许现在心里已经担心的不行了。
谁料,她问出这话后,裴羽卿一个眼神凉凉地飘过来,大人,倒是心疼她。
我自以为善解人意的裘亓刹车一样闭上了嘴。
我他妈百口莫辩呗就。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18点会再补一章肥的,之后就还是每天固定18点更新啦感谢在20200823 00:00:22~20200825 00:0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墨小尘、一二三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天一只桐w 3个;rootbiu、42321961、临夜霜泽、秋、NPC、星眠、月与人依旧、宁音。、杨十六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拥有所有迷底的蛇 190瓶;南桥月有明 60瓶;魚未啼 55瓶;ad、墨冥 20瓶;铃仙 18瓶;interj 12瓶;迷迭迷迭香、A呀!、木、腹黑的商人 10瓶;二水争树 9瓶;辉子、羊咩咩、淡墨 5瓶;22076482 4瓶;猫猫树 3瓶;梵喋堕城、萌新驾到、程老师的郁棠棠、空白7、秋从白 2瓶;小周同学、墨小尘、逢考就过、孤星、竹声雨丝mn、47123428、asd、哦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晚膳前, 裴羽卿还是领着裘亓去了祖绵绵那,她房间大门紧闭,严实得连风都透不进去。
裘亓在裴羽卿的眼神示意下, 上前敲门,祖绵绵, 你睡醒了吗?
就算再能睡的人,这临近晚饭的点, 总该是清醒了吧。
里面没有半点声响, 裘亓缩回手,站回到裴羽卿身边, 夫人,可能还没醒呢。
裴羽卿点点头, 然后自己上前,立于门前,也不敲门, 只淡淡开嗓, 我耐心有限, 给你三秒时间考虑要不要开门。
夫人,我替你数。
裘亓一个三都还没数出口, 里面就立刻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里面的人迅速上前把门打开了。
一头乱发的祖绵绵关着脚站在原地,有些狼狈,她瞧了一眼站在裴羽卿身侧的裘亓又飞快撇开眼去, 欲盖弥彰都没她这么明显的。
裴姐姐,你怎么有闲心来看我啊,呵呵
裴羽卿没回答她的话,将门大力推开, 让外头的阳光大肆光临这间闷得快发霉的屋子,她环视一周,没错过快堆成狗窝的大床,眉头不着痕迹皱起有些嫌弃的意思。
像什么样子。
祖绵绵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裘亓有些同情地摇摇头,祖绵绵现在的模样就是她的日常,每每裴羽卿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也会这样,缩成乌龟样子。
说吧,在合杨楼都发生什么了,安宝又是怎么一回事。裴羽卿在桌旁坐下,一副审问的姿态。
裘亓跑去乖乖坐在她边上,瞬间觉得她才是做兽神的,自己就是那陪侍的小丫鬟。
谁告诉你的这事祖绵绵谁都没说,因为她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说来也巧,这事要是换了别的人问,可能还问不出什么,得亏那绿衣女子的兽态是土拨鼠,特长是遁地,爱好是利用遁地到处偷听八卦,听完就跑,窥听与无形,这院子里头,就没她不能八卦的事。
裴羽卿注视着她没说话,很快祖绵绵就自己败下阵来,全部招了。
是,我从合杨楼回来之后,就总是梦到她,所以导致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想出门,裴姐姐你别担心了,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是担心你,而是想问清楚你那天的事情。
裘亓在一旁啧啧摇头,心里想着自己的夫人可真是直中铁直。
女生说自己没关系让你别担心,那潜台词就是:我很不好!快哄我!
她倒好,直接来了一句我不是担心你?
果然,在裴羽卿说完那话后,祖绵绵的表情顿时暗下来许多,声音听着都有气无力了,问什么啊?
大人说,你那天是冲着施洛凝喊的安宝,你为什么那么喊,我记得她兽态是只狐狸。
安宝全名祖安安,是祖绵绵同父异母的妹妹,同样是只羊兽,她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不过与祖绵绵不同,她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惊人的天赋,五岁时就能与成年兽人对打超过三十个来回,且可以随意控制兽态和人型的转变。
兽人族以能力优者为先,不论是财产土地还是权利,都是按能分配,所以从小祖绵绵在家中的地位就与妹妹有很大差距,因为在各方面表现平庸,她十分不受重视,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她们姐妹二人之间的感情。
后母不同意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甚至嫌她总晃来晃去的碍眼,常将祖绵绵锁在猪圈里,而她的父亲爱老婆多过女儿,虽然对大女儿所受的委屈都一清二楚,还是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看见,在后母为生下神童一般的祖安安之后,偏心更是严重。
全家只有祖安安心疼自己这个姐姐,但因为母亲管的严,她只能在晚上偷偷跑去关祖绵绵的小屋将她放出来,两人一块到山上玩耍。
那天在合杨楼听见的催眠曲,就是祖安安常常唱给祖绵绵听的,她曾经说过,所有人一听我唱歌就会睡着,只有姐姐不一样不止会认真听而且给我掌声,所以我喜欢姐姐。
不过现在祖安安的催眠术明显不同往日,连自带抗体的祖绵绵都抵挡不住。
祖安安说那句话的时候,祖绵绵用力回握她的手,回了句,姐姐会一辈子守护你。
可这句话就像是一个fg,当天夜里下起了暴雨,好玩的祖安安跑得着急匆忙,当着祖绵绵的面不小心从悬崖掉了下去,祖绵绵哭着喊着在悬崖下找了一晚上,被冻得嘴唇都青了,都没把人找到。
等她行尸走肉一般回家找父母求助之后,听见这个消息的两瞬间暴怒,直接将还在高烧中的她丢出家门,关门前抛下一句,妹妹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什么时候滚回来赎罪。
祖绵绵冷不丁陷入回忆里,眼眶迅速红了一片,差点就出不来了。
她抬头对上裴羽卿的眼睛,不是对施洛凝喊的,是她身边的人。
仔细说。
那天原本我被施洛凝控制,意识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但突然听到熟悉的歌声就猛地醒过来了。祖绵绵加重声音,像是要提高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你可能猜不到,那歌声和安安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喊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