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看这个,一点儿也没有美感,再让你觉得恶心。
怎么会觉得恶心呢
云凛唇珠磨了磨自己的下唇,刚想说什么,沈颂那闷在桌面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别有心里负担,这不是你的问题,我都说了,全是我心甘情愿的。
千万不要说不值得的话,为了你,别说扎几针了,扎几百针几千针几万针都不在话下。
说话间沈颂抬起头来,眸色很深很深地望向云凛。
云凛眼尾两挑绯红潋滟极了,蕴含着浓郁的水色,看起来眼眶发红肌肤胜雪,却是一番雪上凌梅好景色。
他略哑着嗓音,嗔道:傻瓜。
沈颂粲然一笑,那你可要好好宠着我,毕竟我傻
下一秒,沈颂嘴里的话就卡在喉咙边,上不来下不去的,一脸皮皮的表情也瞬间土崩瓦解。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云凛近距离放大的眉眼,和那还在发颤的浓密睫毛。
云凛竟然吻了上来,那个吻就落在了他的唇角。
浅尝辄止的一下,如蜻蜓点水,如雁过无痕,却让沈颂怔愣在当场。
云凛,主动,亲他了?!
但是这一下过于匆忙,云凛唇瓣贴完他的唇角,就撤身而去,耳根发红的去烹煮咖啡。
在拿出咖啡杯后,竟然还觉得杯子不够干净,又去清洗。
从沈颂的角度可以看见云凛半侧过去流畅纤长的身体线条,还有那粉红粉红的脖颈与耳郭,他甚至还看见云凛把同一个咖啡杯洗了两次。
水槽里的水哗哗地流淌着,冲刷出一大片白色细小水泡。
云凛是冷白皮,一旦脸红就非常明显。
他手捏着咖啡杯,用力冲刷着,指尖都洗红了。
可以感觉到自己皮肤发烫,这该死的红透了的耳朵似乎正在大声叫嚣他心中的不安可恶,怎么就亲上了呢,明明自己和沈颂的关系也没确定,过于主动会不会显得很没下限。
但是云凛确实是过于紧张,那一下没有亲上嘴唇,只是在唇角印下了一个清浅的痕迹。
虽然算不得一个正儿八经的吻,可已经足以让一贯清冷的云凛羞愤于自己的冲动。
突然,云凛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了,脸顺势就被人扳得侧了过来,紧接着沈颂的一个吻就落了下来。
那唇瓣柔软,触之生温,润如甘糖,柔软的舌尖轻轻滑过云凛紧绷的唇线,描摹漂亮的唇线走势。
拂动如柳枝旖旎,轻柔如春水潋滟。
如四月的暖阳,如伸手入了温柔的春水。
一切都是那么美妙,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空间里也没了其他事物,只有两人头顶那一簇灯光,将独属于二人的暖黄色光影轮廓勾着边,投映阴影在长睫下端。
安静地可以听见一些细微的响动,终于,沈颂睁开了眼,松开了自己对那柔润软香的索取。
他盯着那缀了水色亮晶晶的红润唇瓣,心中欣喜不已。
虽说无比旖旎,比云凛那一下撩拨攻势略强了一些,但到底是一个浅尝辄止的触碰。
也算是一次突破性的尝试云凛的不拒绝说明他不讨厌沈颂,但是并没有到完全打开心扉的程度,所以还不能操之过急。
沈颂亲完了,就满意地把人抱在怀里,结实火热的胸膛贴着云凛穿着薄衬衫的后背。
他捏着云凛的下巴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环住了那柔韧的细腰,注视着云凛的表情变换。
就像是欣赏一幅美妙的画卷。
此刻一贯冷淡的云凛,眼角眉梢已经爬上了樱花色泽的晕染,眼中水雾升腾了起来,眼尾两挑绯红潋滟。
明明就是有些心绪拂动,否则不可能两眼眼眶都水红水红的。
沈颂瞥了一眼云凛捏着咖啡杯已经捏得骨节泛白的手指,轻轻笑了一声,松开捏着云凛下巴的手,抬手把水管关上了。
哥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算是礼尚往来了吧。
虽然也还很想非礼下去,但是云凛毕竟是云凛,得寸进尺是急功近利的蠢办法。
云凛僵硬地转过脸去,手指转着杯沿继续洗已经发亮的咖啡杯,这个时候才发现水已经关上了。
随后,他陷入了无言的窘境。
也不知道是被人从背后拥抱着挤在洗手台之前让他丧失了语言功能,还是刚刚那个复又印上来的吻让他心绪错乱,总之他此刻觉得浑身的体温都高了起来。
这就是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吗?
失控的感觉大概就是如此,竟然还有几分惹人沉沦。
沈颂把下巴搁在云凛的颈窝,脸颊贴着怀里人的侧颈,好哥哥,你好热啊。
云凛强自镇定地把咖啡杯放在台面上,那你别抱我。
那不行,得抱着。沈颂说不松手就不松手,双手还很故意地又使劲一收,仿佛把纤腰勒得更细了。
往日里,云凛偶尔看文学作品里,作者描绘背后拥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不以为意,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傻气。
一个叠着一个,有什么浪漫美好的?
可是今天被沈颂这么拥抱着,云凛的心脏跳动几乎都快了一倍。
他嗓子有点干哑,张了张被亲吻过的唇,却没有说出惯常冷酷的话。
沈颂
嗯?沈颂埋脸在他颈窝里闻了又闻,这一声带着磁性的简短发音,就这么近距离地在云凛耳边响起,配合气声简直苏人性命。
云凛觉得心跳似乎更快了,他强自压下悸动,问道:你说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明明没有正式在一起,却已经临时标记,信息素初步结合。
还有这些意义不明的亲吻,虽然很旖旎,却让云凛真的想问清楚。
沈颂露出脸来,小虎牙不安生地去磨云凛白玉般的耳垂。
很直白地打了一记直球。
哥哥,我想当你男朋友。
呼吸热乎乎的喷薄在耳朵上,云凛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心跳激荡。
沈颂:哥哥是不是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我?
云凛垂头不语,明明他不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也不排斥沈颂的靠近,可现在摆在面前的还有一个巨大的现实问题。
系统都没有一句准话的情况下,自己可以贸然接受沈颂的心意吗?
如果未来有问题,岂不是辜负了一片真心
沈颂侧目看了看云凛低垂的眼眸,看见那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下端,隐匿了一片情绪涌动。
嗯,我懂了。
沈颂说着,又紧了紧臂弯,把怀抱拥得更紧了些。
是我做的还不够,我欠你一个盛大的告白,所以不用那么着急接受我,让我好好接受接受考验,给你证明我真心的机会。
毕竟我可是真心的,我想把你娶回家。
一个京大的冷脸教授,能是说娶回家就娶回家的吗?
不对,怎么能用娶呢?
云凛回头,用冰凉却带着水珠的手指拍了拍沈颂的脑门。
说话怎么没个正形。
沈颂没正形惯了,可是突然感觉到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指的温度,面色一下正经了起来。
他松开怀抱,扳着云凛转过身来,然后双手拉起了云凛的手。
怎么这么冰?说话间,他还捧起云凛的双手,放在嘴边呵气,双手在他指尖来来回回地搓。
云凛看了自己指尖已经有回复血色的迹象,没事,碰凉水的话就会这样,一直如此也习惯了。
你体寒吧。沈颂呵着气,还抬头看了他一眼。
星眸亮晶晶的,里面都是挂怀。
云凛嘴角勾了勾,笑意忍不住上扬。
怎么和个老中医似的。
沈颂嬉笑,那可不嘛,这不是找到专治我的药了嘛!
嘶怎么还是不暖和。
沈颂握着云凛的双手,想也没想,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就披了一条浴巾,手臂打开意味着身前的皮肤便无遮无拦地暴露在空气里。
那火热的皮肤带着灼灼的暖流,透过云凛发凉的指尖,将热度一路烫到了心里。
云凛愣了一下,缩了缩手,没缩回来,被沈颂的大手用力按压在胸口。
手下的触感太结实有力了,蓬勃的肌肉在薄薄的体脂下面包裹着,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凌厉却也不失美感,引人心尖颤动。
云凛手掌这么毫无间隙按在胸肌上,生平还是头一次,凌乱的心跳几乎就要暴露了他此刻激烈的内心活动。
雪球有点看不懂,跳上桌子,就这么歪着头看着这一幕。
喵喵叫都忘了。
沈颂单边嘴角勾着,撩起眼皮,刻意带着几分不安分的勾搭。
哥哥你手心好像不凉了,还有点发热了呢。
这个不知羞的,大概率是想用身体色诱自己。
云凛咬着牙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到底挣脱不开,就只能端出所谓的威仪:你松开手,我手已经不凉了,更不需要你用体温热。
沈颂用鼻音做了一个拒绝的回应,然后继续说道:需要吧需要吧,你冷冰冰的那么难追,我不牺牲一点色相怎么行。
我用我心口的热量把你焐热了,是不是能事半功倍呀?
论睁着眼睛说浑话第一名,也就当属沈颂这家伙了。
云凛胸口起伏了两下,刚想说话,突然听见门锁有响动。
紧接着有锁芯机簧转动的声音响起。
平日里他都是用指纹或者密码解锁开门,鲜少用备用钥匙。
是谁在开他家的门?
下一秒,宿清晖带着一身酒气,手里捏着钥匙,就这么靠在门口。
他瞪着屋里的这一幕,厉声道:云凛,你在干什么?
他是谁?!
第46章 解决混蛋
他是谁?
宿清晖靠在门框上,手里还举着一个玻璃酒瓶,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摇摇晃晃的,和他这个人的状态一样飘忽。
不接我电话,躲在这里和个上半身不穿衣服的小白脸厮混?!
云凛!宿清晖毫无风度可言地大声咆哮:他是谁?!
沈颂按了一把云凛的手背,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护上。
姓宿的,你特么醉瞎了啊?连你爸爸我都认不出来了?
宿清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指着沈颂破口大骂道:艹!就是你小子,那天在酒吧门口,还和我说你是云凛男朋友,我呸!
云凛!宿清晖捏着手里的钥匙就往屋子里走,本来一尘不染的洁净地面上落满了凌乱的脚印。
云凛最是爱洁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在裤兜里捏着手机的手攥了攥紧。
宿清晖依旧在嚷嚷:你和他说,你没有男朋友,而且你家里钥匙我都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转而向沈颂:我有他家钥匙,你有吗?!
沈颂磨了磨牙,钥匙怎么会在你手上,你自己心里没点儿AC数吗?
之前云凛让你把你的破烂收拾拿走,拿完了把钥匙压回地垫下面,你特么没还吧?还敢舔着脸在这里说钥匙的事儿?
沈颂真想上去一拳给宿清晖拔个智齿,但是云凛拉住了他。
别和醉汉说道理,他停了停,瞥了一眼已经不请而入,当自己家似的瘫在沙发上的宿清晖,拉着沈颂的手臂打算将人拉入里屋,你进去,我来解决。
是你进去,我来解决。
沈颂没动,反捏着云凛的手臂,轻轻使了使劲,我才是害怕你和醉汉讲道理,他都已经喝醉了,让我把他扛出去丢了。
云凛点点头,必要的时候,也不是不行,但也不是你动手。
沈颂扬了扬眉,麻烦警察叔叔不好吧?
云凛淡然道:不需要麻烦警察,我有办法。
宿清晖这人他太清楚了,是个脸比命还要重要的人。
虚荣的人,却总是怕大厦倾颓的。
云凛脑子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治这个喝醉了无端发疯的家伙。
其实说起来,过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本来也和他云凛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身穿过来之前的人物关系是系统虚构的。
换句话说,过去那些事情只是一些文字的形容,都不是真实发生的。
他云凛没有脱光衣服钻宿清晖的怀,也没有和宿清晖一起同住一个屋檐下撩拨来去,系统这家伙为了做戏做全套,还很细节地安排了一些宿清晖未带走的杂物在阁楼。
丢也丢不掉,就只能让宿清晖自己带走。
说起来,宿清晖大概也是可怜人。
就在云凛心头泛起一丝同情的时候,宿清晖那丑态百出的模样立刻击垮了那刚刚浮现的同情。
少在我面前表演什么你侬我侬的,恶心!
宿清晖冷哼一声,又把酒瓶对着嘴大口喝了两口,那带着刺鼻气味的烈酒就这么顺着他的嘴和脸颊流到了沙发上。
可怜云凛那进口的小牛皮沙发,上面立刻印上了擦不掉的污渍。
宿清晖打了一个酒嗝,挑着眼皮看了看两人,讥笑道:你俩大晚上的躲在这里玩情趣,甩下我一个人?没门!
我和你们说说,知不知道云凛之前小的时候有多奔放啊,他脱光了的小身板多漂亮你知道吗?
宿清晖双眼盈满怨毒,口无遮拦地哈哈大笑道:那小腰多细溜,浑身又白又嫩的,还有体香呢!你这个小崽子知道吗?
你他妈尝过吗?!
他可是送到我嘴边让我尝,怪我那会太年轻不知道什么是极品美味,就这么给错过了,不然轮得到你?!
沈颂拳头捏出了一片咔咔声,那骨节泛白,蕴含的力量似乎可以将宿清晖一拳砸到地板下面去。
宿清晖似乎很满意看见沈颂绷起来的唇角,他甚至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语带讥讽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他当时多美味啊,主动脱衣服,你什么待遇啊,你自己脱衣服往他怀里钻?来,小凛,过来坐宿叔叔怀里再陪宿叔叔喝酒,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