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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
    而正当他想搀过明具英时,手突然被近乎蛮横地扯了过去
    明具英很重地拽过韶页的手,再很轻地牵住他。
    我能走路。明具英握住韶页的手,甩了甩,开始缓慢地向车的方向前进。
    韶页愣在原地没动,直到明具英把两人相连的胳膊扯成了九十度的角,他才反应过来,小步跟了上去。
    明具英连手掌都在发烫,路也走得晃晃悠悠,竟还是正确的找到了韶页停车的地方。一脸兴奋地拍拍车门,等韶页把他塞进去。
    平时就傻气的人喝酒后居然能更显得天真,韶页也算是见识到了。他避开明具英过分直白的视线,扯了他的外套再把他塞进车,系好安全带。
    明具英睡了半路,醒来时在座椅上蹭了蹭,发现了身边的韶页后,立刻侧身转了过来:韶哥
    醒了?韶页扫了他一眼,看不出清没清醒,正好,到了。
    韶哥明具英眯着左眼,又叫了一遍,同时睁开两只眼睛对他来说似乎很吃力,刚才,大家都说了,那天事前会议的时候,收到的词
    停车入库。韶页听完嗯了一声,同时解掉明具英的安全带,直接下了车,到副驾开了车门,想拉他起来。
    明具英低低头,又一次抓住了韶页的手:他们的词我都记住了
    韶页没在听,只是很轻地皱了下眉,快速抽出手,把车门开大,让他自己下车。
    明具英呆呆地看了韶页几秒,垂下头,似乎很委屈地挪出一条腿再挪出一条。接着慢吞吞地动了几下,做出用了力的样子,却就是起不来,最后再次呆呆看向韶页。
    韶页吸了口气,护着他软绵绵的脑袋,把他拉下了车。
    重新拉到韶页那只手的明具英又兴奋起来,韶页那只手对他来说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甚至让他忍不住轻轻摩挲着指腹:宝Bro的是,伪装。灵姐的是,分裂。玉珂姐是对了,玉珂姐是枷锁。
    韶页在原地顿了半秒。
    他带明具英来的他是在郊区不常住的独栋,停顿后,他打开了车库通往室内的门,接着甩开明具英牵着他的手,反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进了走道。
    那你是什么。韶页抓着明具英的手腕,没控制行走的速度,直直往客厅去。
    我?明具英并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在被怎样的力量牵引,只是茫茫然地跟着走,我的词吗
    韶页想起万火宝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想晕?忍住。
    明具英并不是想装晕,他只是在努力回想,自己收到的两个字是什么。
    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有了客厅的影子。
    韶页没有缓速,径直走向沙发。
    再把明具英摔在了沙发上。
    明具英在短暂的天旋地转后。感觉全身被皮革温柔的包裹,韶页的沙发很大,很舒服。他愣愣地躺着,仰头看着韶页。
    现在你可以晕了。我再问你一遍。韶页撑着沙发背,俯身,与明具英平视,你的词是什么。
    明具英突然开始有些清醒,他一边陌生于眼下的情况,一边串联起了之前的对话,记忆清晰起来,下意识地接上:真我。
    韶页没开客厅灯,走廊的感应灯光已有些距离,只能照清他的轮廓:那你记不记得,我的词是什么。
    他的词
    明具英眼神闪动,他始终微张着嘴,而那两个字只需要轻轻吐气,就能说得出来。
    诱惑。
    第60章 60 想告诉你。
    明具英有一瞬觉着自己是彻底醒了,但动弹不得。
    韶页缓缓举起手,是刚才明具英三番五次要牵的那只,也是戴着那枚素圈戒指那只。
    那枚戒指似乎并不是非常合适韶页的手指,能轻易地取下来。
    韶页单手取下了戒指,捏在指尖,问:你很喜欢它?
    也许是因为姿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明具英小心地撑着沙发沿,往上挪了挪身子。
    再挪了挪。
    最后成功把脑袋挪到了靠垫上,发音含糊地回了句:什么啊
    韶页没理他,只是等他调整到了这个舒适的位置,再问了一遍:你很喜欢它?你到底是想牵我的手,还是想要它。
    明具英躺舒服后,全身又松弛下来,他方才一瞬自认的清醒只是酒醉中的寻常反应。
    光线仍然晦暗,明具英抬起手。
    韶页避开他的手,让戒指松松挂在指尖:回答我。
    明具英的视线没离开过那枚戒指。它的确对他有异常的吸引力,被酒精麻痹后,这种吸引足以压制所有理智。
    他很小声的回答:它。
    韶页默然片刻,起身,把戒指一抛:拿着吧。
    明具英在身上摸了两下,找到那枚掉在他胸口的戒指,攥在手里,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安心。
    只一瞬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明具英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很简单他被暴揍了一通。
    有个白花花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骑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脑袋一通乱打,边打边骂,骂了什么听不太清,总之自己缩着身子求饶,可怜的不行。
    实在给揍得太无自尊,明具英在梦里拼了老命想醒过来,挣扎半天,终于猛地睁开了眼。
    他深呼吸了几下,满身冷汗,清醒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扭头寻找平面,把攥在手里的东西赶紧放了过去,如释重负。
    接着他才开始注意四周的环境,光线仍然晦暗,他脑袋后侧的墙壁上,正投射着电影,而他对面的座椅上,韶页戴着耳机,把视线运给了他短短一刹,抬手暂停了电影。
    几秒安静后,韶页起身给他倒了水。
    明具英擦擦汗接过,咕咚着全喝了下去,缓了缓:韶哥
    嗯。韶页神情很淡,头痛?
    明具英感受了一下:不疼。
    韶页正看着桌面上自己的戒指,他坐下来,向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还要吗?
    明具英有些混乱的回想了一下,嘴里先回复:不用
    韶页重新戴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明具英的记忆有些连不顺畅,突然想起什么,脱口道:对了韶哥,我问了大家事前会议那天
    你说过了。韶页打断。
    明具英怔住想了想,跟着那段回忆一起复苏的是自己下车时的胡搅蛮缠,他全身一抖。
    自己这是还发酒疯了!?
    这种清醒后的窘迫和尴尬格外压人,明具英平时丢脸的事不少,但是跟喝醉有关的还是不多的。要不是韶页还在,他已经想给自己几下乱拳发泄。
    你韶页并没在看他,他顿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切入口,你受伤那天,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方才明具英睡着时,他想了很多。
    在明具英受伤那天,在他请求明具英陪伴他那天,明具英身上应该还发生了另一些事。
    其实那显而易见,明具英当时曾说过,他的生活似乎重启了。
    只是韶页出于习惯,出于自己那时也在考虑很多事,并没有深问。
    现在他明白,自己该问问清楚。
    其实,那天他寻问明具英能不能在自己身边时,并没有试想得到否定的回答该怎么办。
    他的想法既繁复也直接,集中在他跟明具英将可能遇到如何的情况,能用什么方法解开他跟明具英间的秘密,自己又该如何承担所有可能的结果。
    他并没有思考明具英会出于什么样的理由答应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在内心深处认为,明具英是属于他的。
    他对自己而言很特别,会让自己有区别于别人的感觉,会为自己担心,会在见到自己时露出很多表情,会敢于在任何时刻闯入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是他的,并且他相信明具英与他是同样的想法。
    这是只有足够自我且自私的人才会有的逻辑。
    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明具英有着自己的理由,自己的考量,并不完全与他相关。
    明具英突然听到这个跳跃回过去的问题,有些反应不过来,撑起身子:啊?
    你那天,说自己的生活重启了。为什么?
    等等明具英晃晃脑袋,把自己从眩晕与尴尬中拉出来,那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开始回想。
    那天他反抗了抽条袋,被惩罚,又遇到了白灿灿,知道了组织的事,决心保护韶页
    为什么他会说自己的生活重启,对他而言倒是很清楚,不过要跟别人讲清,就变得格外复杂。
    对了
    明具英其实在那天晚上,就短暂出现过一个想法,那就是跟韶页说自己抽条袋的事。
    只是那时还在节目组的住所,后来也没什么时间跟机会,就没再琢磨。
    白灿灿在跟他接触后给了他禁言,但似乎只是禁止他说他们组成同盟,和他知道了组织的事。并没有禁止他提自己的能力,可鬼知道下次跟白灿灿接触时,这些会不会也给禁了。
    而他已经确定了韶页是能力者,甚至接触过组织,对别人有异能的事也不会多惊讶。
    如果跟韶页说了抽条袋的事,韶页就能理解自己的一些举动,以后能跟他商量。
    更何况自己的抽条袋本就在三番五次的出现跟韶页相关的内容,且他昨天还意识到了很奇怪的一点。
    从遇到韶页开始,红黑条似乎就在极力引导他接近韶页,还出现了针对韶页的指示。
    可白条不一样。
    从前,红黑条代表指令,每日必抽。但白条不一样,只会给他写点无关紧要的边角小料,近年他都很少想起还有白条这么个东西了。
    而在韶页出现后,白条突然发生了变化,展现出了不能忽视的存在感,甚至用命令的语气重复着同一个内容
    离韶页远点。
    白条在明确的,让自己远离韶页。
    这与红黑条的指示正好相反。
    同一个抽条袋出来的东西,居然在进行相反的指令。
    无论理由是什么,这一定跟韶页有关。
    跟他说了,也能一起研究下怎么回事。
    明具英坐坐正,下定决心:韶哥,那我要先跟你说个事。
    好。
    你知道异能吧?明具英抠着手指,就是一些特异的能力。
    韶页眼神闪了闪,他想开口,但似乎被什么阻止,最后只说:你有?
    对我有一个,比较特别的能力。这件事只有我家人知道,我也没跟人说过但告诉你会比较好。
    明具英是真没说过,曾经他只想象过,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完全摆脱了抽条袋的控制,当笑话似的跟别人讲,听说这世上有人有个抽条袋
    明具英在身上摸了摸,从裤袋里拿出了抽条袋:就是这个东西。
    平平无奇的布袋子,但违和于年代,反显得特别。
    明具英定定神,拉开袋口:我从小时候开始,就要在每天早上,从这个袋子里抽出来两张纸条。上面会写着我今天一定要做的事,跟不可以做的事。如果那天没抽,或者没按袋子上的指示行动,就会受到惩罚。
    韶页看向他拉开的袋口,里面空空如也。
    早上以外的时间,也能抽出东西,是白色的纸条,也是会写东西的。明具英挠挠脸,感觉解释起来果然麻烦,只能尽全力讲述了一些重要的遭遇,和从认识韶页起,与韶页有关的那些纸条引发的情况。
    韶页听完,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说你的,红黑条,在指引你接近我。但你的白条,让你远离我。
    原来如此
    曾经明具英很多荒唐的行动都得到了解释,原来是有这个东西在指示着他。
    对至于为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韶页吸了口气,压去某些情绪,伸手,拿过了明具英放在膝盖上的袋子,翻弄了一下,手指伸进抽条袋:别人是抽不出来的?
    嗯,虽然也没给谁抽过吧但起码我家人都
    明具英话说到一半,愣在原地。
    因为他看着韶页慢慢地,从抽条袋里扯出了一张纸条。
    转折来的太快,两人一时都静着不动。韶页慢慢抬头看向他:那
    我靠
    明具英感觉世界被颠服了,韶页居然从自己的抽条袋里,抽出了东西?
    他结巴了几下:我、我靠。韶哥,那、那你抽出来看看
    韶页皱了皱眉,扯出了那张纸条,没看,先递给了明具英。
    而明具英已经起了身,直接坐在了韶页边上,摊开纸条。
    白条上仍是熟悉的字迹,不过是全新的内容,只有短短四个字
    你好,韶页。
    第61章 61 心照不宣。
    带着对话性质的四个字,问候的目标却不是抽条袋一直的主人明具英,而是韶页。
    气氛瞬时诡异到了极点,明具英咽了口唾沫:能开个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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